,不禁微微动容,面露一丝疑惑。
“哎哟,皇上,娘娘这是找不见您故而到处走走了。”常德瞧着不大对,忙从荣锦桓身后上前一小步,打了个圆场,还不忘给她使了个眼色。
“朕问你了么?”荣锦桓皱眉瞪了他,微翘的眼眸处处透着危险。
常德噤了声,若芸却被他如此一说,心领神会,旋即行礼道:“常公公所言极是,臣妾方才去过乾元宫,常公公说皇上不在,于是臣妾才百无聊赖四处转悠、踱步至此,不料却被刺客劫持,幸好遇到张副将带人围来,刺客大约觉得不敌,才扔下臣妾逃走,还望皇上明察。”
地上跪着的张余听罢,忙一脸陈恳的点头。
“朕只召见了陈美人,没有召你,以后莫要自作主张。”荣锦桓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略带讽刺的道。
虽说一品夫人不必在自己宫中等传召、可以直接叩见皇上,可荣锦桓如此说来,分明是将她这个“贤妃”摆在美人之下。
若芸面不改色,只应了声,丝毫不介意他的奚落。
荣锦桓更为疑惑,看她的眼神多了些复杂之色,抬手道:“起来吧”
张余叩首谢恩,若芸虽直起身,却没再看荣锦桓。
荣锦桓见她如此,才想说什么,一旁有人抽噎、随后大哭起来。
紧接着有宫女哭喊着冲到皇上跟前跪下,磕头道:“皇上不好了,娘娘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美人受伤
宫人们让开条道,循着哭声望去,陈美人侧倒在地上,周围几个太监宫女已然哭作一团。
“怎么回事?”荣锦桓拧起眉毛,示意人上前看。
忙有太监提了宫灯上去照亮,只见陈美人双目紧闭,脑后似有鲜血淌出,而她身后的假山上也隐约有血痕。
若芸顿时心惊,方才陈可在众人推搡间跌坐,想来是撞到头了……
见皇上过问,陈美人宫里的宫女、太监哭的更大声了。
常德忙上前看了看,朝周围道:“还愣着做什么?传太医!”
有太监小跑着去请太医,其余的则七手八脚去抬陈美人,一时间场面又混乱起来。
常德磨蹭着回来,对皇上行礼,旋即叹气,小声道:“皇上,陈美人怕是不大好……”
荣锦桓的脸色倏然变得很难看,挥手让他去办,犀利的双目带着恼怒环顾四周,最后在若芸身上停下。
想起方才陈可高喝贤妃同刺客串通,若芸本能觉得不妙。
不料,荣锦桓只遣了她回宫,又唤来张余去到乾元宫问话,最终都没再看她。
若芸慢吞吞的由宫人陪着回朝露宫,离开很远就见宫内灯火通明,有不少人站在门口台阶上张望。
晓红眼尖的看到她,第一个冲下来:“娘娘!你这是去哪儿了?听说玉合殿进了刺客,你有没有事?”
她将若芸从上到下看了看,见她似乎没有大碍却不说话。忙搀扶着她进去。
晚膳凉了又热,有人小跑着呈上给她看,若芸胃口全无、摇头推却。到了内殿便让人都下去,只留了晓红,自己则全身乏力的坐下。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晓红给她倒了杯茶递到跟前,悄声问道。
若芸才在恍惚,听她这么一问便心闷不已,没去接茶杯。却握住晓红的另一只手,怔怔道:“晓红,你还记不记得我十四岁那年。曾让你假扮我读书,自己溜出去的事?”
“小姐,你想起来啦?”晓红忙蹲下,眨巴着眼道。“那年你大病。病好以后什么都不记得,还说我乱说呢!”
见她撅着嘴,若芸点了点头,扯出一丝苦笑:“我是去见一个人,那人云淡风轻、满腹经纶,笑暖如春,于我心中是墨樱盛开之景……可是我偏偏忘了……直到今天再记起来……”
她说完已然哽咽,心中痛楚难以自恃。握着晓红的手微微颤抖。
“我原先就在想,小姐是不是去见什么人。不然不会那么想出去……”晓红恍然大悟的,旋即问道,“是谁啊?”
若芸咬了咬唇:“程王爷。”
“啊?”晓红跳了起来,手中的茶拨了大半杯,她忙放下,认真的道:“小姐你是说真的吗?程王爷?程清璿程王爷?”
若芸缓缓的点头,旋即重重的叹息,觉得呼吸也生疼。
“但是,但是那天你离开程王府,不是……不是和程王爷生了分?”晓红急忙又问。
若芸浑身一僵,撇开脸去。
“莫非你方才是去找程王爷?是不是没追的及?”晓红双手握住她的,一副大事不妙的模样。
“是啊……”若芸惆怅万分,看着别处半响,终于叹息。
“这……这可怎么办?小姐你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啊!是贤妃了耶!”晓红想了许久,终于把各种因由想了明白。
“嗯。”若芸朝她怆然一笑,觉得自己最后的力气都给抽空,已然头晕眼花,“这贤妃,我如今不当也得当,没有回头路的。”
晓红知道自己提了她伤心事,忙摇了摇她,“小姐,无论怎么样,晓红都会在你身边的。你……你别难过啊……宫里还有林暮烟小姐在,小姐你不是一个人的……”
知她是怕自己难过,若芸忙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小姐,不是还有于王爷嘛,于王爷现在是你的义兄,怎么说他都会帮着你。”晓红认真道。
若芸听她提起百泽,暗暗的眸子亮堂了些,百泽说她有事能找人通传,那他知道清璿的下落么?百泽此番前来是怕她后悔的,如今她后悔却迟了。
“晓红,尽快找人去请于王。”她心下多少有了点安慰,忙拉着晓红道。
“小姐,你要请于王也要明天啊,这宫门关了许久了,且总得有个理由。”晓红提醒她道。
“就我说病了吧。”若芸无力再想,忙朝内寝去。
第二天一大早,通传的人还出宫,百泽却已到了,衣着简便一身白,腰间金色垂链换成了镶玉的,半睁着双眸一副倦容,倒是捎来了十七八个花瓶摆着。
他正在内堂斜靠着喝茶,周围招呼的宫人早被他使唤出去,见到她便直叹气:“清和、清雯闹了这么大动静,清肃气的很,昨晚我是一宿没睡忙着劝架。不过,清雯这下总要被清肃遣回去了,清和么……”他摇了摇头,“最少也是禁足。”
“对不起……”若芸想起清雯说的,想到都因自己而起,憋了半天只憋出句道歉来。
“丫头你别说对不起,按他俩的脾气,迟早就是要给罚的。”百泽放下茶杯,露出无所谓的神色。
“我本来是想差人去请你,没想到你却来了。”若芸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在他对面坐下。
“嗯,我撞见了,说是你病了?”百泽见她虽着了体面宫装,可神色黯淡、形容憔悴,不由得挑眉问道。
“我……”若芸抓紧了前襟,不知如何开口。
百泽瞟了她心口一眼,似笑非笑:“懂了。心病,看来你是见了那箱子里的物件,也信了我的话。”
若芸深吸一口气。振作道:“事到如今,不得不信。皇上要牵制你们,所以设了这么个局。我以为自己已足够小心、足够周全,不想自己蠢笨如斯、着了道也伤人伤己。”
百泽见她蹙眉痛苦,反而笑了笑,眼眸澄澈似月牙般眯起,轻松道:“知道自己蠢笨的人。往往不那么蠢笨,丫头,你所幸并非太迟。”
“还不迟么?我都已经是皇上的妃。”她咬唇盯着百泽的笑脸。不明所以。
百泽却爽朗大笑,旋即收起笑容,目光灼灼:“丫头,你觉得若迟了。皇上还会一定要留住你么?”
若芸茫然。顺着他的话仔细想了想,心中顿时激动起来:“你是说……你是说皇上让我进宫,不仅仅是牵制你们?”
“哼,你认为我保你、认你作义妹,皇上就牵制我了?”百泽目光忽变,冷声道,“你若助皇上加害我们,第一个动手除掉你的。说不定就是我。”
若芸面色一凛,旋即竟郑重的点头:“我此生绝不会加害你们。若有,你动手便是。”
“我就是假设而已,放轻松。”百泽冲她眨眼,“如若不是清璿对你认真、且念念不忘,你怎么会成为这么好的一个质子、被皇上留在宫里?且一封就是贤妃,这样你再插翅也难飞。”
“但是,清璿已经折了笛子与我断情,你也是见到的。”若芸不敢多说,只怕说了便成空。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若太迟,他心里半点无情,那怎会避而南下?他怕是只当你有了选择、不得不暂且放下而已。”百泽摊了摊手,坦白道,“最近形势有变,赵无阳那一支怕要有什么动静,皇上要弃大祭司一脉,总要有什么牵制我等才好。”
“我……”若芸被他这么一说,心中黯灭的希冀又悄然复苏了些,豁然站起身,盯着他道,“我是么?我还如此重要?他应是恨我怨我才对。”
“我不知道啊,不过恨也好、怨也罢,他要是能有那么强烈的情感,倒也是好事。”百泽托了腮,神色懒洋洋,“总之,你有那份心,倒不算晚,未来如何我虽无法揣测,但能互相谅解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若芸点了点头,眼下她身处囹圄,再有念想也无计可施,只是这么一来,她的确一点都不想再靠近荣锦桓。
如果程清璿此刻的愿望,仅仅是让她知晓真相、不会成为皇上的助力,那她也欣然接受。若真同百泽说的一样,还能有和解的机会,的确未尝不是好事。
只是,她觉得自己再也没脸见他。
“祭祀一脉怎么了?”若芸转而朝他问起这个。
“祭司一脉倒不是只有赵无阳一人,当初老祭司就有师兄弟,只是老祭司亡故后都不知所踪。皇上早就对摘星阁起疑,傀儡的折子呈上去后,皇上又派人搜了姚华山,估摸着大祭司要坐不住了。”百泽微笑着说道,“我急着来,就是告诉你这个。赵无阳住在太史司函馆,你必须当心着。”
若芸暗自心惊,想起那日赵无阳派人夺昆仑曲谱,忙点头:“我会小心。”
“那你急着见我,不想问清璿的事么?”百泽有些不耐烦,直截了当问道。
“你都说了你不知,我还问你自讨没趣?”若芸叹息,答道,“我的确是想知道,可他若是想见我,便会出现。”
“哼,你让我来是给你个肯定,定你的心么?”百泽剜了她一眼,“你还有事,不如全说了。”
若芸见他这般,的确宽慰不少,轻笑一声,道:“郡主动静太大,陈美人昨日人多受了伤,不知皇上知道了是程王府所为,会不会怪罪。”
百泽略微思忖,捻了捻下巴,露出狡黠之色:“荣锦桓要兴师问罪,昨天就该有动静,我觉着他有别的事想做,且……他是吃定你不会离宫,所以全然是不怕的。”
若芸面露窘色,丧气的垂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皇上出难题
百泽坐了会儿便起身告辞,说是原本想做个闲散王爷,不料程清肃毫不客气的扔了一堆活给他,他有苦说不出,碍于面子只得照办。
见他步履匆匆的模样,若芸觉着他近日是脱不开身了。
陈美人的含芳宫去了名太医会诊,可陈美人的状态每况愈下,从昏迷不醒被抬进去,到气若游丝、回天乏术不过几日工夫。
若芸这几天只休息、百~万\小!说,偶尔由晓红陪着在朝露宫的小花园里转几圈,空了的时候心心念念的全是那不能再得之人。
她兀自嘲笑,当真同他缘浅又为何遇上,遇上又为何分别?
深宫寒凉,她亲自尝此苦果,幸好由晓红相伴,倒也觉得略有慰藉。
皇上忙着政务,并未再去含芳宫,差人草草的问候了便置之不理、转而扣问了几名羽林卫借此撤换了一批人。
若芸本能的觉得,皇上其实对程家兄妹心里有数,否则这皇宫遇了刺客,如何只撤换了人、而不是戒严?
到底没有怀王出手,陈美人挣扎了几日,终于回天乏术。
后/宫嫔妃这下都安分多了,陈可宠极一时的光景犹在,身子却被草草的火化、投入井下。而皇上却不痛不痒,只淡淡几句料理了她后事、便不再过问,旁人看来死的不过是个宫女,而不是多日来与他同床共枕、交颈缠绵的女子。
当日虽混乱,可若芸离陈可非常近。并未瞧见有人故意接近陈美人,而陈可十有九是混乱中自行跌倒、不慎撞到了头。
可平时看着吊儿郎当、懒洋洋不愿理事的荣锦桓却小题大做,但凭宫人如何绘声绘色的辩解。皇上认定了他们看护不当,含芳宫十几个宫人便都给陈美人陪葬、被无情的杖毙。
不仅如此,巡逻的羽林卫和那日玉合殿的宫女、太监也遭遇了全面盘查,宫中要地被翻了一遍,一时间宫中鸡犬不宁。
又抓了十几名宫人、侍卫治罪,荣锦桓这才罢手,只是彻查中有人供出、陈美人当日指认贤妃与刺客是一伙。
一时矛头便对准了苏若芸。后/宫嫔妃才从宫中彻查的惊惶中平复,转而纷纷看起了好戏。
被圣上召见是在深夜,若芸只安静的跪在乾元宫听候发落。没有争辩一丝一毫,陈可的尸首都不在了,也无从查起,皇上非要找她麻烦。她也躲不过。
张余还对她就是苏云的事实尚有疑惑。可却在皇上面前一力承担,说是贤妃被挟持,大家有目共睹,混乱中陈美人被人群所撞跌倒,这才出了事,与贤妃无关,他是副卫理当受责罚。
陈可死无对证、刺客未被抓到,任凭他如何辩解。荣锦桓都无动于衷,末了只拂袖让他退下。看在他护卫有功的份上,不计较他的出言莽撞。
乾元宫内气氛寒冷异常,若芸端正跪着、沉默以待,只看着软榻的雕龙榻脚目不转睛。
荣锦桓背着手在她面前来回踱步,冷峻的容颜并未有冲天怒气,却像是思考着什么难题般双眉深锁,灯光映着他的脸,让他看起来一半明朗、一半可怖。
最终那双明黄的高靴停在她跟前,他开口却是一贯的慵懒又无情:“朕想知道,贤妃是否有意加害陈美人?”
若芸被如此直接的问题吓了一跳,却随即挑眉:“若是臣妾说,皇上去哪个娘娘的宫里臣妾都无所谓呢?”
看到荣锦桓的脸色忽而变得很难看,她却冷笑道:“臣妾从来不羡慕陈美人受宠,那日碰巧路过、是入宫后第一次瞧见陈美人。现在死的死、不知情的不知情,皇上随便按什么帽子都可以,将臣妾打入冷宫也可以。”说完干脆闭目,悉听尊便。
“哼,在你眼中,朕是如此不堪的人么?”荣锦桓拂袖,握紧了拳头,眯眼看着眼前不为所动的贤妃。
若芸抿唇不答,双眼未睁,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看来,你现在不仅不想受朕瞩目,而且连这宫里都不想呆了?”荣锦桓玩味的打量着她,忽然明白过来,“还是,你想起来了?”
若芸倏然睁眼,无从以对。
她是想起来了,所以对皇上的态度从无所谓变成本能的抵触,她自己尚未察觉而皇上竟察觉到了,果然每一个登上皇位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好,既然想起来,朕也留不得你活口。”他的语气阴寒无比。
若芸心中“咯噔”一下,才想着要如何回答,却听他似乎叹息了一声。
“只是逸轩方才上奏,要朕和贤妃一起主持他的大婚,朕果然现在还不能杀你。”他思忖着,抚摩着下巴,像是考虑重大难题一样。
“皇上,您是天子,天下尽是皇上的。您让我入宫臣妾逃脱不得,您想杀了臣妾、臣妾无从反抗,但皇上若想杀我,岂能容我在此辩解?”她斗胆一问,却略心虚。
荣锦桓要杀她,她便不能在此当质子,所以但凭这一点她不担心自己的性命,何况百泽为兄在后,荣锦桓绝不会真的为难她。
可借着陈美人的意外他召见她、不治罪也不轻饶,她觉得此刻的荣锦桓是猫,不急着吞掉面前的老鼠,却是想玩弄于她,而她偏偏无计可施。
他听了她的问题,慢慢逼近她,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将她从上看到下。
若芸却猛的咬了下唇,仰脸道:“皇上预备把我如何?”
“怎么,怕了?”荣锦桓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