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说,却是被她白天时勾起了身体内的冲动。
“好哇!”她没思索,就一口答应。
他的唇边大幅度一勾,仿似没想到这般顺利,由此拉着她慢慢向软床榻走去,这一刻,他走得异常神圣,她娇羞得半掩面,却不料,手突被重力一扯,他惊愕地回头,却是她不知怎么地,竟扑倒在地。
“这烂裙子!我非撕了它!”她竟然坐在了地下,咬牙切齿地发狠撕着裙子来。
夜轩扯了扯唇角,对她这动作感到很无奈,心中便道她又发病了,出于不想刺激她,便温和地蹲下来与她一起撕着裙裾。
她却抬头,那本是温柔的目光在此时变得有几分狡诈冰冷,冲着他眼巴巴地道:“美男!你撕我裙子干什么?”
这就是发病的显示!夜轩愣了一下,伸手打横抱起她,缓步向榻前走去,呵哄道:“我没撕,我们到榻上玩雪去!”
又是一声清脆的好哇道出,令他的心一阵狂跳,暗想着侵入她身体的美妙,加快了脚步。
她的小手暗暗捏着,掌心有一根普通的针,却是她刚才绣花时故意攥在手中的,她只能故计重施,因为,他一直知道她闲来时都在玩针,孰不知,雕花窗外蓦然掷进一块石头,石头没打中谁,只是砸在了殿内的柱子上,但却令夜轩警惕地转过身来。
柳云依心中暗自乐了,直道天助她,就见她一个敏捷地翻身,亦是迅速拉开殿门跑出。
她的动作神速,丝毫不减没疯以前,但夜轩在两次意外之下愣了一下,由此雪影早无,不知慢了她多少。
他忙出了门,向宫门口飞袭而去,黑夜茫茫,虽然地上的大雪映照得视线清晰,可眼过之处俨然没有人影,“跑哪儿去啦?动作还是这般快!”柳云依一路往回疾跑,这下,巡夜的侍卫来往的次数明显增多了,应是夜轩找不着她,派出侍卫四下搜寻。
她一边躲着手拿火把的侍卫,一边心里直希望夜轩不要发现那粒不起眼的小石子,然而,皇宫太大,令一夜奔跑的她上气不接下气,而且如此这般跑来跑去,不知觉中天竟然一团黑。
她明白这是天要亮的预兆,越发加快了脚步,在躲过几次巡夜的侍卫后,终于看见了洛央宫的宫墙,可宫门口火光冲天,犹如有重兵把守,夜轩还站在那门口,面对着她消失的方向,他显然在此站了一夜。
这几个时辰去了哪里要怎么讲?
这个念头盘旋在柳云依的脑子里,眼珠子一转,小足便特意向旁边崴去,一阵剧痛袭来,她死死地咬住唇瓣,勉强向前走了两步,便“扑嗵”一声大力向地下摔去,伸出一只手向夜轩,嘴里虚弱地唤道:“皇上!”
“芊儿!”夜轩听得身后有响声,便转过身来,白色一片的雪地里,雪纱少女扑在地下,泪水扑簌簌地滑落,那苍白的唇瓣翕动,正唤着他。
他飞袭而去,冷冷地看着她,忽弯腰一耳光向她脸颊抽去,怒吼道:“深更半夜,朕在此等了一夜,你跑哪儿去了?”
“我……”她的嘴麻木起来,一股腥味直袭喉部,“噗”地一声吐出两颗银牙,却一时没有说话,只是怪怪地看着他,原来,他性情这般暴躁!下手真狠!她接着便把头伏在雪地里。
小诺与巧莲一干宫人瞧着夜轩气得青白的脸庞,吓得身子一颤,赶紧跪下焦急地说:“主子!你快说啊!你去了哪里!”
他从未抽过她耳光,而且还这般狠,抽得她不光连牙齿都掉了,头还发涨得欲爆,暗想着他平时百依百顺的宠爱,突然抬头冲着他大吼,“我偷人去了!怎么样?”
这话也敢说?刹时,万籁无声,只有夜轩咬牙切齿与喘粗气的声音,他一转身,冲着唐勇怒吼,“把这死女人打入天牢,好好审问!”
情形瞬间万变,几个时辰前,他还欲把她捂在心窝里疼着,可这会儿,却要把她打入进去不死也要脱一层皮的天牢。
小诺挪动膝盖,一把紧紧抓住夜轩的袍裾,“皇上饶命!主子定是疯病发作,她不是这种人!”
唐勇也十分识趣,略一思忖,也向地下跪去,“皇上!香妃娘娘神智不清,还望皇上三思!”
夜轩仰天怅然一叹,起步离开,“把她打入冷宫,朕要亲自审问!”
“谢皇上!”
洛央宫的宫人忙连连叩头,明白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柳云依冷冷一笑,这何尝不是一个能躲开他的办法,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在巧莲的搀扶下,慢慢地站了起来,脚一疼,身子又向旁边倒去。
小诺吓得脸色剧变,皱眉着问:“主子!你脚怎么啦?”
她没答话,只是看着嘴还肿得利害的小诺轻笑,却瞅了空,让巧莲不必跟着,让她回寝殿去找小石头。
后来,唐勇不忍,便私下唤了顶小轿前来,这样,天刚蒙蒙亮,她便到了荒草凄凄的冷宫。
皇宫的一个破落小院,大寒天里摇摇欲坠,里面门窗腐朽,东倒西歪,老鸦在光秃秃的树枝上不时发出一声高昂的哀鸣,给这几间破烂漏风的屋子平添了一抹诡异的死亡气息。
这就是梅兰国的冷宫,凄凉恐怖得让人心里不免害怕。
看着院门关上,柳云依便在小诺的搀扶下慢慢向那是正房的屋内走去,瞅着蛛网灰尘密布的屋内,她坚难地抿了抿嘴。
小诺撕了垂下的烂帷布打扫着冰冷的床榻,就听柳云依叹了口气道:“小诺!来日,我便尽快给你寻个婆家!早早地离开我!”
“主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小诺闻言,转过身来,抽泣了两声又道,“刚才的话,奴知道主子是胡说的,聪明的人一想便知,奴相信,皇上也会想通这岔!”
柳云依摸着剧痛的脸颊,如果说脚疼,可脸此时更痛,心竟然也跟着疼,长叹一声,无所谓地笑笑,仰头靠着墙歇息起来。
小诺一边流泪,一边扫着厚厚的灰尘,嘴里溜出,“皇上下手真狠,奴想,南郡王定不会这般对待主子……”
等她打扫完,唠叨半天回过身时,哪里还有柳云依的影子。
“去哪儿啦?”她吓得一下子捂住嘴,使劲地憋着不发出尖叫,因为这情形她早见过数次,柳云依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
柳云依朝皇宫的南梅门跑去,那里离天寒宫最近,脚虽有点疼,但幸好还能支撑。
宫门前,一个披了件绿色披风的女人正向守门的侍卫递上出宫的小牌,她手中牵了匹马。
她略一思忖,指尖曼妙地向女人一弹,却是一股不轻不重的罡风。
那女人腰部受力,惊诧地猝然转过身来,脸上的笑意在此时加浓了,她随即向守门的侍卫福了福身子,“侍卫大哥!我突然忘了拿皇后娘娘带回府的东西,劳烦了,我这就回去拿。”
侍卫正在细看牌子,突听她这样说,便把令牌重新塞到她手中,嘴里嘟哝一句,“怎么回事?”
柳云依亲眼看着丑侍女转身,她这才向幽深的树林中跑去,这次,她特意只是跑,虽然飞快,但已没有那转瞬就不见人影的速度。
寒冷的莞香园中,香气残留,寒风呼啸而过。
柳云依迎风而站,霍地转过身来,对方一袭碧绿的翠烟衫,散花绿草百褶裙,她已经有恃无恐地恢复了原来的面貌。
她一步一步向对方逼去,那风在这瞬间把她披散在脑后的青丝以及白色软纱衣裙吹得飘飘飞袭,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响,她知道,面前的人也许深爱着南郡王,“余莞儿!我还没死?你怎么就走了?”
余莞儿微微一笑,但她确信自己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她看着脸部蒙了面纱的柳云依道:“死与不死亦是不重要,你怎么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