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念一直在支撑,她感到如在踩钢丝,一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而大脑里这时莫无其妙地想起在梦中见到南郡王时的情形……那团雪在丑侍女的脸上揉了几下,便被她挥手拂了,而那明显是易了容的五官在雪落之时扭曲,特别是露出来的鼻端更是让柳云依一时张口结舌,虽说在她身上嗅到一股子超凡脱俗的清新味,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此人就是心目中所想的人。
“哈哈……抓住你了吧!小偷!”她找了个恰当的理由大肆渲染,让围住的宫人们疑惑的心顿解。
“这是哪个宫的?大白天的竟敢偷东西?”
“不知道!长得好丑,也不知怎么进来的?”
丑侍女几次欲言又止,终懊恼地低下头,无话可说。
她掩唇一阵疯笑,犹如得到稀世珍宝,“来人!先把她关进本宫的小黑屋,本宫要好好审问!”
严一带着一阵侍卫从远处跑来,看了眼当前情况,便向柳云依抱拳道:“香妃娘娘!既是抓住偷盗之人,就交给卑职吧!”
柳云依斜睨着严一,她不傻,严一从上次被捉弄后,就与柳云丽穿了一条裤子,人若是交到他手中,定是石沉大海,她迎着丑侍女的目光与严一看似讨好的表情,掩唇咕咕一笑,英姿飒爽地迈开步子,如没听到严一的话一般。
严一呆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举动,若是别的妃子他早就履行职责了,可对于小少女,他却有种莫名其妙的害怕感,特别是知道她疯癫以后。
“严侍卫!”丑侍女满目祈盼,无奈地回头望向严一。
柳云依虽说昂首挺胸,有恃无恐,但心中也知道今儿这事闹得过大,不过,她倒也不担心,相信除了禁足的柳云丽,无人会保这丑女子,所以,丝条慢理地吃了点张氏带来的点心,这才得意洋洋地向黑屋走去。
那黑屋处在宫人们住处之间,实则是一间堆放不常用东西的偏房,当然,之所以被柳云依称作黑屋,自是长期不亮灯的缘故。
黑屋里,因东西繁多,所以如它的名一样,光线昏暗。
丑侍女早被两个侍女狠狠地推摔在地下,她不屈服地跪着。
柳云依趾高气扬地迈进门来,小足一下子踩在行刑用的条凳上,举止如个没受教的女土匪一般,蓦然从手中亮出一根特大号的针。
那足有五寸来长的针慢慢地在丑侍女眼前晃悠,她脸上的嬉戏之色有些怪怪的,一点也不符合长相清丽绝伦的她,而愈加让人觉得她就是一个疯子,“说,你到底是谁?”
丑侍女脸上飘浮着惊恐之色,被绑着双手在后面挣了挣,突然抬头狠狠地盯着柳云依,“奴是丽妃娘娘的人,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可是你亲姐姐!”
“亲姐姐?”柳云依一愣,这句话好讽刺,是谁害她小小年纪便失去亲娘,又害她毒酒落喉;是谁毫不犹豫地抢了她今生的爱人。她是亲姐没错,可她对她从未手下留过情。
她仰头大笑两声,眼眶在这此刻殷红如血,针尖凑到丑侍女鼻端,“你知道吗?本宫闲来无事正绣着一幅梅兰国的山河图,正好差了逼真的血色,我再想,若我一边绣花,一边刺上你一针,那样的话,那幅画是不是多了些灵气?”
这不是多了灵气,而是多了怨气!这话让巧莲掩唇一笑,接过她手中的针来,嘴里道:“娘娘!她身手不错!不是普通的宫女,待奴来替你教训她。”
“就数你懂事!”柳云依话说得狠,但自是不愿亲自动手,听闻巧莲的话,便把针送到了她指尖中,抱着双臂悠然地看着丑侍女。龙心月的指尖轻轻地点了点柳云依的额头,丽妃地位本比香妃低,谈何找麻烦,便又想起她时疯时不疯的事,脸上飘浮着一抹爱嗔的温笑,“还说妹妹举止不正常,本宫瞧来,妹妹挺好!”
巧莲在这时向龙心月福了福身子道:“回娘娘!主子就这毛病,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奴瞧主子这会儿是最正常的时候!想是看见娘娘有种亲人的感觉。”
“呵呵!这丫头挺会说话!”龙心月向巧莲看上两眼,慢慢地站了起来,“荷儿!还不叩谢香妃娘娘!”
“不用不用!”柳云依一把拉起了丑侍女,神经兮兮地向四周的宫人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此事不可再胡说,要是传到皇上那儿,说皇后娘娘的侄女偷了花甚是不好听!”
龙心月再笑,这是封口!她倒也不见怪,拉着柳云依的手向屋门走去,可柳云依很快挣脱,一路提着裙裾向院中跑去,三下两下撸了一团雪在手中,手一扬,那团雪便向龙心月飞来。
龙心月本是病体,且行动又慢,冷不防被这雪团砸了正着,她当即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柳云依向她大喊着道:“你真傻!不会躲吗?像个笨猪!”
“娘娘饶命!奴家主子病又犯了!”洛央宫的宫人们吓得大惊失色,忙跪了一地。
龙心月伸手捋了捋脸上的雪团,尴尬地笑笑,“听闻香妃娘娘一向调皮,原来如此!”
她说完此话,快速地带着一行宫人向宫门走去,冷不丁,又有一团雪从后砸来,却是柳云依不依不饶地又向她扔雪。
她脾气再好,终也忍不住小声地嘀咕,“真是个疯婆子!也不知皇上喜欢她哪儿?”
“是啊是啊!她本来就是疯子,刚才奴真的是从外面经过,被她看见就抓了进来。”紧跟着她的丑侍女在后急道。
龙心月怅然一叹,“可她那借口也烂,只能权当是疯子!真是皇室不幸!”
直到龙心月不见人影,小少女才停止了玩雪,她嚎叫一声,显得很无奈,提着裙裾就向寝殿跑去,麻利地抖了抖身上雪,便坐在座榻上大口大口地吃起了莲花酥,嘴里嘀咕,“传闻辅国侯爷龙白玉可是位作风严谨的人,皇后这借口比我的借口还烂,来日会会这位龙白玉,看他是不是真的在外有位女人!”
巧莲皱了皱鼻头,“主人为何不说她偷了宫内的珍宝,偏说她偷了花?”
她莞尔一笑,递了块莲花酥给巧莲,“皇后既来到,定是心中早有准备,而且我这宫里不能拘禁人,也就是仗着疯癫玩玩,只是我没想到,皇后会替丽妃来保人!”
巧莲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借口越烂,越不会引起注意!”
巧莲太聪慧,柳云依看了眼无人的殿内,便警惕地向她道:“你还知道本宫的什么事?”
巧莲咽下了嘴里的莲花酥,忙向她福了福身子,“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奉夫人之命前来保护娘娘!”
回答得巧妙!柳云依在心里暗竖起大拇指,这丫头终是张氏一手选拔出来的人,与张氏一样,骨子里透着聪明味,却表面如大海一般平静,在茫茫无依靠的后宫里确实是个好帮手。
吃过晚饭,她就绣起那幅有五米来长的山河图,那图才完成了三分之一,但从她已完成的一块来看,其中有几处是空着的没绣。
夜轩踏着风雪而来,巧莲便忙给他解了雪色氅衣,他撂了袍裾向座榻坐去,接过一个侍女奉来的热茶,便挥手让她们下去,向埋头的柳云依道:“听说你今日又惹出事来了?”
柳云依这才冲着他嘿嘿一笑,转瞬专注地绣起来,就如他没来一般。
夜轩摇了摇头,伸手抢了她手中的绣布,很认真地看着,眉头一跳,便问:“这完成的地方怎么会有几点没绣,莫非是缺色?”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把抢过,蹙着眉道:“没绣好,怎么能点睛?”
夜轩本是无话找话,听到她这俏皮话越发地乐了,女人除了疯时过份点,不疯的时候三千佳丽谁也比不了,他伸手拉过她莹白如玉的手在掌中握着,试探地道:“爱妃!朕今晚便在这儿安寝了!”
这话从她醒来,他从未敢说,一直小心翼翼地待着她,今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