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宋捷招手而呼,四周顿时蹿出各样衣着打扮的人。有些看起来是洒扫的仆役,有些看起来是护院的家丁,有些甚至是厨房烧火的僮仆。只是他们手里都或多或少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菜刀,木棍,笤帚齐齐上阵,看着这样的情形,杜秋微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然而她与彩蓝却都知道此事的紧迫性。彩蓝双手各持匕首,缓缓向后退,一直退到藏书楼那扇半掩着的大门之前。众人看取宋捷的眼神,忽地一拥而上,彩蓝不慌不忙地跃向前方,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光亮的弧线又回到手中,口中语气清脆而不屑:“就凭你们这些废物,也想成什么大事!”
宋捷抬手拦阻了众人,叉手扬声道:“姑娘有何见教?”
“你这人愚蠢之至,我不想与你理论。”彩蓝哼了一声,秀眉对他身侧一青衣人挑了挑,出口就道:“人数的优势,对于高手来说,不过是送死而已。你们若想要令牌,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青衣人眉头一紧。他眼眸深邃,看起来比宋捷老练许多,在这些人之中隐隐有种领袖的气势。杜秋微看着彩蓝,略微觉得有些不对,偏偏又不知道何处不对。
只见彩蓝轻轻一笑,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道:“你想要缎坊联盟的破令牌,带着她不就行了?一来省的人家不服气,而来免去许多麻烦,名头还正派。只要有了她,那破牌子有什么用处?难道一个人的分量还不及一个物事?这样的思维方式,岂不是蠢人所为?居然还想要杀人灭口,宋护卫,你险些坏了大事啊。”
那青衣人目光闪烁着,赞赏的色彩一闪而逝,沉寂下的尽是漠然。形态各异的人们面面相觑,却见他挥了挥手:“将她带回青冥台。”
“你——”杜秋微定定地看着彩蓝,见她敛眉静静地看着自己,神色肃然中有种不屈的气势,心中没来由地安定下来。胸口越发觉得气喘烦闷,一闭上眼就沉沉睡去。
青衣人一个手势,这些人迅速地分散消失了。彩蓝定定地站在门前,神色分外严肃,连额角细细的汗珠都无暇拭去。待那人走远,匕首才咣当一声落在地上。方才用力过度,现在的她连兵器都拿不起来了。
颜雪的一剑伤及筋骨,不是短短数月就能痊愈的,能做到这个地步,她已是在竭力支撑了。
“怎么,昔日颜水宫杀手,看见我连兵器都拿不稳了?”来人不知从何处一跃而下,话语带着难以言状的鄙夷。对于彩蓝来说,这是极大的蔑视。然而作为颜水宫的杀手,她并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激怒的。
彩蓝回眸凝望:“岂止兵器拿不稳,在下现在连牙齿都在打颤儿呢。”
那人广袖飘拂,神态狂放中自有一种从容不拘:“有本事的话,就拿起兵器来与我比试一场,莫辱了你颜水宫威名。”
“彩蓝早不是颜水宫之人了。”彩蓝唇际浮出淡淡的浅笑,“何况,如今已经不用我出手。看你后面。”
山间松路被马蹄踏得沙沙作响,车停之时,矗立高处的那人低眉一笑。
一身棕灰色长衫,长箫在手,头顶斗笠,面前那人昂首立于高台之上,面额半低,露出一抹邪意的微笑。忽然间花落如雨,漫洒于她所立四周,素手随意扬起,顽皮地掀开一角斗笠边沿,道:“清月山庄阮庄主意欲何往啊?”
行色匆匆的马车猝然停了下来,珠帘半卷,那人面露疑色:“你是……”
“阮庄主是否要向任倾欢告密?”那人一跃而下,半空中斗笠与宽大的长衫皆尽褪去,露出姣好的容颜。只见她容色如娇花照水,虽着男装,然而英姿勃发之际自有一种柔美的内涵。长箫随手一指,她朗声道:“阮沁,要通此路,问过我珊瑚先!”
“原来是翠微阁的花魁珊瑚姑娘,在下久仰。”阮沁嘿然冷笑,然而容色却分毫也没有怠慢。手持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