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的时候又恢复了一脸肃穆。宝宝,乖乖的,和娘亲一起努力。
指尖一拨,一连串音符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扬扬洒洒地倾泻而出,幻化成一道又一道七彩的光束,飞速往尤磐的眉心投射过去。
琴声悠扬,在璇玑谷上方无限回荡,久久不能散开。
受到着凤鸣的琴声干扰,尤磐显然感到不适,袭向浚墨的好几招都落了空,就连他周身围绕着的红色光晕也变得忽明忽暗,魔性变得极其不稳定。
随着琴声的介入,局势立刻发生了变化。原本一边倒的战局逐渐恢复了初始时的平衡,琴声愈渐高亢,琴音化成的光束更是不遗余力地一道接着一道灌注进尤磐的眉心,对他体内正爆发着的魔性起到了明显的制衡。
一个高音划破天际,幻化为一道鲜亮的光束猛地冲向尤磐,在落入他眉心的那一霎那,尤磐的身躯霍然一颤,身形踉跄了一下。
抓住这个机会,浚墨的长软剑如同一条滑腻灵活的蛇,对准尤磐握刀的手臂狠狠一击,攀附着他的手臂向上,掠过肩胛下方几寸,生生刺了进去。
就是这一剑,让尤磐瞬间失去了一切抵抗之力,仰天嚎叫了一声,霎时喷出一口暗红得发黑的鲜血,双膝狠狠跪到了地上,然后身子一轻,便瘫倒了下去,再没有动静。
手里的琴音也在尤磐倒下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天地间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躺在床榻之上的尤磐面色如蜡。
浚墨的那一剑直指他的心脏,却有意把握好了力道,入肉三分,却没有直接刺进他的心脏。但由于凤鸣琴声的鼎力相助,这一剑仍然是让原本就已疲惫不堪心智混沌的尤磐,终于再也不能支撑,轰然倒地。
望着不省人事的尤磐,璇玑老人的表情变化了好多次,眉头拧了又舒舒了再拧,像是纠结于某件相当要紧的事情。
是在担心尤磐吧?我暗自揣测。
然而,我的猜测很快便被否定,哦不,也不完全是错的。
“你们替我把他抬到药庐去吧。”璇玑老人朝着浚墨和天络他们缓缓语道,那一副正色肃穆的样子,着实叫人在心底暗暗纳闷。
药庐分明是璇玑老人的禁地,他却叫浚墨和天络替他把尤磐带进去,这真是有些让人看不懂。而且,若要医治,在这平常屋子里也未尝不可,为何非得去那药庐?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里翻滚不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进了药庐之后,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是,璇玑老人一路开道,打开了药庐底下密室门的机关,又由着浚墨和天络把尤磐抬进了密室之中。
这个密室还是一如三年前那样阴冷诡异。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前辈,来这密室做什么?”我忍不住开口询问。对于这个密室的记忆,唯有当年修晟烨为我换血,以命相救。因此,我对这个密室全无好感。
璇玑老人低头望着已被安置在卧榻上的小徒儿,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低低地说:“你们都去药庐里守着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这个密室,老夫自会救他。”
一听见能够救到尤磐我差一点没跳了起来,惊讶道:“果真还有别的法子可以救治他吗?前辈有什么需要请都告诉我们吧,我们比当全力相助。”
“只要出去守着就好。”璇玑老人仍是垂着头,“三个时辰之后再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来啦~~
话说苏苏就是个悲摧的0存稿星人,平时能够维持住日更已经很不容易了,今天居然要三更!!
捶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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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师徒
在外守候的时光总是觉得如此漫长,即便只是一分一秒,也会觉得有种度日如年般的煎熬。看看身旁除我之外的几人,一个个也都是面色凝重,坐立难安的样子。
璇玑老人和尤磐在密室里也已经有一会儿了,虽然一直很担心里面的状况,但谁都不敢贸然进去,既然有璇玑老人叮嘱在前,冒冒失失进去恐怕会打搅了他的救治吧。
勉强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和担忧,老老实实地坐在药庐内的卧榻上,不知不觉间,裙摆已在手指间缠绕了一圈又一圈,连手心都有出汗的迹象了。呵呵,果然还是不能放心的下么。
“不要太担心了,既然前辈说了能够救他,我们就应该信任他不是吗?”浚墨坐到我身侧,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背,一股暖意瞬间从两手交叠处蔓延而上,一直暖到了我的心坎儿里。
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本是想安抚浚墨对我的担心,但谁知这抹笑容中的苦涩太过明显,就连我自己也不能相信自己,更别提精明心细的浚墨了。
他伸手揽住我的肩膀,柔声道:“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要相信奇迹。”
我们要相信奇迹。
奇迹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很难用语言去说清,也许每个人的心里都会相信奇迹的存在,但多半也就是作为给自己的心理安慰罢了。其实,我也是这一类人。
不过,虽然我一直不是一个相信所谓的奇迹的人,这一次,也就只有这一次,我宁愿义无反顾地守候这个奇迹的出现。
不是相信,而是需要。
我们需要奇迹。
三个时辰的等待,漫长而痛苦,时间放在此时就是一种煎熬。没一秒的等候都是在消磨人心中最后的壁垒。
待到三个时辰之后,密室的石门忽然打开,我几乎忘记了冲上前去了解情况,只是有些恍惚地站起来,看着独自从密室中走出的璇玑老人,机械般地开口:“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是我在这三个时辰里不断在心底重复的问题,开口的刹那,声音就好像已经不是我自己的声音了一样。
迈出密室的璇玑老人显得有些憔悴,唇色泛白干裂得不像个样子。究竟他用的什么方法来救尤磐,会把自己弄成那副样子?而尤磐呢,尤磐又为何没有随他一同出现?
所谓关心则乱,不是没有道理的。
璇玑老人的声音听着有些虚弱:“他已经没事了,再过一会儿就会醒来。我先回房去休息一下,你们看着他吧。”说完,他扶着墙壁,无力地缓缓走了出去。
是我的错觉吗?璇玑老人的背影,看上去沧桑得叫人不忍再看。
就如同璇玑老人所言,过不多久,尤磐果然清醒了过来,我替他把了把脉,竟吃了一惊。这脉象,刚健有力沉稳清澈,别说魔性已然消失不见,他的体内似乎还有一股强大清明的气息在不断涌动,连他身上方才被浚墨所刺的剑上竟也好了个透透彻彻。
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出了我的惊疑,尤磐反手搭上自己的手腕,轻轻触碰上去的那一刻,他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这份苍白不是来自于伤势,而是……惊恐?
“师父人呢?”他急切地问我。
虽然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透过他如此慌张的表情,也能猜测出事情恐怕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往璇玑老人卧房的方向指了指,回答道:“前辈说他要回去休息一阵。”
我怎么会想到,这休息一阵,却就这样永远地“休息”下去了呢。
尤磐二话没说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他的身体才刚好,就这样莽莽撞撞地乱跑,叫我怎么能够不担心呢?
无奈挺着个大肚子步速无论如何都快不起来,刚追出没几步,就被浚墨给拦了下来。
他握住我的胳膊,并不是很用力,恰好能够制止住我欲前行的动作,“清苑,吧时间留给他们师徒两个吧。”
有些疑惑地侧着头看他。当时,我并不知道浚墨话里的意思,也并不知道浚墨其实早已看出了个中真相。
直到后来返回房里的途中,经过院子,看见院子边的游廊里璇玑老人靠着立柱好像睡着了一样,尤磐坐在一旁,手里是一壶早已喝空了的酒。
我以为璇玑老人那是睡着了,但那也只是我以为。
慢慢走近的时候还是发现了气氛的诡异。璇玑老人一脸安详,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安详得,感觉不到一丝他的气息。
心中陡然一凛。缓缓将视线又转向了闭着眼靠在另一侧的尤磐,他正咬着下唇,极力隐忍着心里某种即将爆发的情感。
原本想要拍他肩膀的手霍然一顿,终究还是没有按上去,慢慢地收了回来。
就在我即将将手抽回的那一瞬间,尤磐猛然伸出手抓住我的胳膊,轻轻一带,抱着我的腰,侧脸贴着我隆起的肚子。
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刚想挣脱,忽然觉得怀中之人好像有些不太对劲,隐约有抽泣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也不记得就这样抱着他任由他尽情地流泪有多久,唯一记得的,是自己不断地抚着他的发,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说:“想哭的时候就哭出来吧,不要把悲伤藏在心里。”
对于尤磐的这一举动,浚墨竟意外地没有阻拦,甚至没有一句言语,向我点了点头,便同天络黄越一并离开了。其实,浚墨看得远比我要来的透彻得多。
璇玑老人将自己的全部功力,尽数传给了尤磐,同时也借此以他的清明的力,化去了尤磐体内所剩不多的魔性。
是的,是尽数。
所谓的尽数,意味着璇玑老人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精气神,油尽灯枯。
其实,一直以来并不是璇玑老人不愿意为了徒儿放弃自己的生命,不是不舍得,而是认为必然能有更好的解决之道,不值得冒这样大的风险。
然而这一次,他终究是没有算准自己的未来。
他能够冷眼看待尤磐入魔的事实,却不能放下自己对徒儿多年来的用心,一如尤磐同样不能放下自己对师父的情感。
一个心甘情愿为救爱徒牺牲自己,一个宁愿死的是自己也不想看到师父因自己而死。
命运这个东西,有时候就非得这么弄人么?
这一夜,我做了个冗长的梦,梦见身边许许多多的人突然出现,而后又突然消失。我一个人独自站在原处,叫不出声,迈不开步子,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
被浚墨唤醒的时候,我惊愕地发现枕边已是一片潮湿。
浚墨将我抱在怀中,在不碰到我的肚子的前提下,小心翼翼地拍着我的后背,安慰着我道:“没事了清苑,那只是一场梦而已,有我在,不要害怕。”
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那一晚,枕着浚墨的手臂,呼吸着那熟悉淡雅的百合香,才终于又沉沉睡去。
之后很长一段时日,每次只要见到尤磐,他必然携着酒壶,又醉倒在璇玑谷的某处——这个某处,必然是有他与璇玑老人的回忆的地方。
我并没有劝他,也知道以他的脾气性格,再怎么劝也都是徒劳的。他心中的悲伤需要宣泄,毕竟,谁都不能阻止他以他自己的方式悼念自己的师父。
这样颓靡消沉的日子,过了足足有两个多月。
待到尤磐终于能够走出心中的悲伤,他终于不再每日买醉,说:“跟我回南溟吧。”
作者有话要说:欧god。。。终于码完三更了!!鸡冻嗷嗷嗷!!!
差一点就精x人亡了。。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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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璧人【大结局】
“跟我回南溟吧,你和端木一起。”尤磐对着我悠悠地说道。
“不必了。”回答他的正是浚墨。
经历了一场大战,本就惺惺相惜的二人,虽然立场不同,但终究能够看出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相对于曾经的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如今的这二人,似乎要比一同在昌朔时还要亲近了一些,
所以说,果真是患难见真情,额,不打不相识?好吧,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在经历过这一场又一场生死难关之后,互相之间的情感都变得与以往不同了。
只是在某些方面,他们仍旧是坚持着自己的执着,决然不乐意放手。
他们俩的僵持不下,导致最终的决策权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面对两个目光如炬一瞬不瞬盯着我的男子,我忽然感到背脊有些发凉。
正在我犹豫得不知该作何抉择之际,尤磐又说了:“其实,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来南溟,毕竟这样子,以后我就能照顾得到你们了。”
是想要照顾,还是想要弥补?抑或是还夹杂了其他的情绪在里头。结果不得而知。
不管尤磐的初衷是怎样,对于浚墨来说大约都会是一样的答复吧。这不是猜测,是肯定。
而事实是,果然如此。
即便尤磐所想的不过是想要好好照顾我们,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南溟王——堂堂一国之主,或许我们去南溟生活才是最安全的吧,能够得到他的纵容与保护。
只是,这样一来是不是又要和那些宫廷纷争、战事纠葛牵扯上关系?或者,这样的情况算不算得上是另一种暧昧。
“尤二哥,抱歉。”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我想,我会和浚墨寻一处像后山下的小村庄一样的地方,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吧。”有些事情必须得要快刀斩乱麻,越是拖延越是伤人。
明明知道自己的这番话会给尤磐带来不小的伤害,但,我清楚地知道要是今日不干脆利落地拒绝,以后的日子,只会是三个人的纠结。
想必,这些道理尤磐也是统统了然于心的吧,虽然他的表情是这么的不甘,这么的落寞。
还没等他再开口,浚墨往前跨了一步,执起我的手,也不知是对我说的,还是对尤磐说的:“我答应过清苑,要还你一个风风光光的成亲仪式。尤兄弟不如就为我们做证婚人吧?”
听了浚墨这话我差点连眼珠子都给瞪得掉下来,他可真够狠的,在这种时候了还要再火上浇油,非得看到尤磐下不来台才好么。不着痕迹地挣扎了几下,没想到非但没能挣脱开他的手,反而被握得更紧了。
抬头看了一眼浚墨,面色平静温和,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了解到,原来这个男人的独占欲和嫉妒心也是相当强的。
尤磐面色一滞,也不知道是“成亲”对他的打击大些,还是“证婚人”更让他更难以接受。不过他恢复得很快,没有晃神多久就敛起了恍惚的神色,“既然是珑儿的终身大事,我又怎么好拒绝呢。”
分明是笑着的,却为何他的笑容比哭泣还要苦涩。
璇玑谷内又一次忙忙碌碌了起来,璇玑老人过世之后,尤磐一直不肯接任谷主的位子,修书一封捎带去给了尤霖,没想到尤霖正被纪司龑安排的一大堆事情困扰得抽不开身,更别提回来璇玑谷呢。
谷主的位子就这么一直空悬着,但谷里上上下下都对尤磐马首是瞻唯命是从,俨然他早已是他们的主人的样子。
这一回我与浚墨的婚事都是尤磐一手操办,许多东西璇玑谷里弄不到,他便派人去南溟千里迢迢运回来,就连我的嫁妆他都给我准备了个妥妥当当。
“这是什么?”我拾起一刻珠子状的小石头左右端详,表面打磨得光滑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