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样了。
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隐约闻见淡淡百合的芬芳,却没留意到窗外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次日,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了过来,下意识地往贵妃榻那边投去目光,空空如也,不见韶窨人影。起床磨磨唧唧地梳洗了一番,暗自庆幸自己有太后特批可以不用上朝。呵,女子不议朝政,我林清苑虽官拜太傅,但充其量不过是个让小皇帝背几句诗词典籍的教书先生罢了。高居庙堂垂帘听政的太后娘娘可不希望遭人非议。恩,怎么想太后此举都有些自相矛盾呢。
算了算了,不想这么许多了。
一把冷水脸顿时让自己完全清醒,肚子也适时叫起来,提醒我我这一觉可是睡得连早餐都忘了吃了。
“该死的纪熏夜不会把我扔在这荒山野岭的就自己跑了吧?”我对着铜镜喃喃自语。
“怎么会呢。”说曹操曹操就到,韶窨端着些碗碟应声踏了进来,“我像是这种人么?”
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数下,不要说,还真像。
他放下手里的碗筷,招呼我坐到桌前。刚才还在心里愤愤不平的我,看见了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立马两眼放光,此情此景堪比饿狼传说。
“珑儿必定是饿了吧,尝尝看你夫君的手艺如何。”韶窨举起勺子舀了一勺热粥,略微吹了吹试了试温度,又伸手递到我嘴边,“来,张嘴。”他小声地提醒我,脸上的笑容好像要将我融化一样。
心里咯噔一下,脸上一热,赶忙别过头去,慌慌张张地从他手里抢过碗和勺子,“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自己会吃。”连我自己都听出了此番话语中语气明显的心虚。
出乎我意料的是,韶窨也没再勉强,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我一口一口将碗里的粥吃了个干干净净,自始至终都只是单手支头懒懒地撑在桌面上偏着头看我。
这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没想太多就脱口而出:“那个……韶窨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也一起吃……点……”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碗,顿觉脸上更热。此时我的模样必定相当窘迫吧。
我低头看着自己两只手的手指不停纠结打架。今天我是怎么了?
“好了。”韶窨端着碗起身走了出去,“你赶快准备准备进宫给皇上讲课吧。”声音里明显带着笑意。我撇撇嘴,这回算我吃瘪。
刚一迈出流韶园的大门,就跌入了一个带着淡淡百合香的怀抱。
“浚墨?”我有些诧异,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只是轻轻拥抱了我一下就将我放开,“我来接你。”他的目光越过我,投向了我身后的流韶园,“出了流韶园,你认为你还能阻止我么?”
诶?一回头,韶窨带着不以为然的笑容靠在门框上,丝毫没有把浚墨的挑衅放在眼里,只微微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他向我这边望了望,那笑容狡黠得仿佛在说“即便如此他也无法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甩甩头,我开始有点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了。
浚墨也没有再多言语,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韶窨,随即同我一齐上了马车。
望着浚墨在阳光下棱角分明的侧脸,不由地有些出神。什么时候竟开始觉得,他与韶窨,眉宇之间竟有几分相像,特别是笑起来时嘴角扬起的弧度,简直如出一辙,若不是性格迥异水火难容,真会让我有一瞬的错觉,以为二人是兄弟呢。
忽然间,浚墨回过头来,没来得及移开视线,就这样与他两两相望了片刻。
他笑起来,带着沁人心脾的温暖,“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说,浚墨啊……”我侧着头眯起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老实说,你昨夜是不是潜进流韶园了?”那阵再熟悉不过的百合香,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认定必是浚墨无疑。
他也没辩解,毫不犹豫地就承认了下来,伸手抚了抚我的头发:“还不是担心你,毕竟对方是纪熏夜,我怎么能不放心呢。”
我咯咯一笑,往他肩膀上靠了靠。和浚墨之间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默契,似乎任何外力都无法打破或者介入。浚墨啊浚墨,这世上还有谁能如你这般懂我怜我……
也许是天赋异禀,呵,我可真不想承认这点,不过小皇帝的进步速度确实令人咋舌,不过短短一周不到的时间,他不仅将我教予的数十篇诗词倒背如流,甚至把《国鉴》《帝赋》等书籍通读。我开始怀疑这小皇帝晚上到底睡觉了没啊。
耳朵里全然没有听进纪司龑的读书声,只一心思忖着为什么人和人诧异就这么大呢,想当初自己读书时候背个四书五经就已经是哭天喊地没几个月背不出来的了。再转念一想,人家是皇帝,何必和皇帝比呢。恩恩,我果然是只鸵鸟。
陡然间背脊一凉,一道银光从眼前穿过。我一惊,失声叫了一声:“小心!”
只见一黑衣蒙面男子持剑刺向同样一脸震惊的纪司龑,其速度之快,迅雷不及掩耳。心底一阵慌乱,这小皇帝不会要命丧于此了吧?我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气,急切的想要上前阻挠,但无奈那人速度太快,而我竟被来人的气场压制得连步子都迈不开,只能直愣愣地呆站在原地。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叮——”的一声,伴随着金属撞击留下的刺耳,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地大叫出声:“尤二哥!”
只见尤磐飞身冲进殿内,手中刀已出鞘,将那黑衣男子的剑格挡开来。想是那刺客并未料到会半途杀出个程咬金,被尤磐的一击,不由向后退了数步。此时,尤霖也已护到纪司龑身前,目光凛凛地瞪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刺杀小皇帝的大胆之徒。
在他们对峙的当口,赶忙整顿心神,虽然胸腔的起伏还是难免泄露了我惊魂未定的事实,但这可是皇帝遇刺!一等一的大事!我怎么还能有闲情逸致去慢慢安抚自己的情绪?
怎奈刺客有面纱遮挡,难以辨识此人身份。怎么办怎么办?我在心底慌乱地暗呼。
尤磐也没跟他多废话,刀光一闪就已跃到刺客跟前与其缠斗起来,双方你来我往不下数十招,我惊讶地发现尤磐竟渐渐处于下风。什么刺客竟然武功如此高强?
“珑儿,保护皇上。”原本护在纪司龑跟前的尤霖见势不妙,也加入到他们的打斗之中。听得尤霖大喝一声,我随即飞奔至纪司龑身边,并将他往后拉到屏风后,刀剑无眼,这番况着实堪忧!
脑中突然想起了什么,我顿时眼前一亮。
对了!有它!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请原谅我吧~最近实习真的忙死了~
这章节更的很少,我自己也知道的。。请抽打我吧t t
第15章 暗器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又来啦~~大家要留言呀要留言呀~~请多多撒花吧~我需要献花的滋润~~
今日更得慢而少了~我很抱歉~
不过~苏苏保证,《玲珑纪》是绝对不会拖沓的!!!因为我很爱这篇文~~~
也不知是急中生智还是狗急跳墙,总之就是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我从怀中掏出一个细巧的小木盒,拼命想要瞄准打斗中的刺客,怎奈那刺客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我又害怕误伤了尤家兄弟不敢轻易动手。
蓦然,刺客往我与纪司龑所在屏风这边投射来一道犀利的目光,我惊觉那人所看的并非小皇帝而是我?!心上猛然一惊,那人已摆脱了尤家兄弟的纠缠往我们方向袭来。也许是人类的求生本能,我下意识地摁下了盒上的机关,“嗖嗖——”几声,盒内银针尽数齐发。刺客的瞳孔骤然紧缩,摇晃身形,如若夜之魑魅,一时难以看清他的动作。
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我顿时眼前一亮,连一旁的纪司龑都不自觉地抓紧了我的衣摆。击中了?!
我仔细盯着眼前顿住脚步的刺客,此时,他正吃痛地捂住自己的右臂,鲜血汩汩自他的指缝间溢出。刚松了一口气的我还是不免有些失望,五根银针竟只有一根触及此人,而且,也只是上臂外缘擦伤。紧紧抿住下唇。这个刺客的武功,竟如此高强。他——究竟是谁?
趁着刺客被我的暗器射伤,尤家兄弟抓住机会再次联手进攻,一刀一剑挥舞出令人讶异的轨迹。刺客拖着受伤的身躯勉强接了几招,想必是自知处于弱势难以再次刺杀皇帝,也不再恋战,借着使人应接不暇的身影晃动,一闪一躲就已到了殿门外,回头与我对视一眼,便飞身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磐,穷寇莫追。”
“皇上受惊了。”
“幸亏有林爱卿。”
“珑儿?珑儿?”
“林爱卿?喂?”
……
他们几个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可我,还在对刺客离开前那一瞬的四目相对耿耿于怀。
虽然那刺客有黑纱蒙面,但为何,他的眼神令我感到如此熟悉?他的那一回眸,并非怀恨,亦非疼痛,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隐忍?
是我……认识甚至……熟悉的人吗?
忽然一阵没来由的后怕。究竟这个朝堂、这个林家,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多少真心其实,只是假意?而我的身边,又有多少潜在的危险?
“珑儿?珑儿?”尤霖急切得声音在耳边响起,把我依旧望着早已没了人影的殿门口的神志拉扯了回来。见我终于回过神来,尤霖松了口气,又换回了往日调侃的语气,“珑儿,你莫要看上了那个刺客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尤大哥你想太多了。”转眼看了看分明惊魂未定却又强装镇静的纪司龑,不由地勾了勾嘴角。呵,明明害怕得到现在还在发抖,双手紧紧握拳而不自知,却还要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恩,不错,无论如何至少保持了一位帝王应有的气势。
看见尤磐正紧紧盯着我手里的小木盒,一双探究的深邃目光毫不隐晦地表现出对我手里这个不明暗器的兴趣。
我识趣的把小木盒递过去,尤磐先是一愣,随即接过去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只见,他倏地瞪大双眼,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这是……”
“暴雨梨花针。”尤霖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尤磐神色奇怪地看着我,“为什么你会有暴雨梨花针?这不是天绝门的暗器么?”
天绝门的暗器?我忽然感到有些好笑。浚墨啊浚墨,你居然连说都不说一声就擅自将我的专利作品推广到你们自己组织旗下了呀,没想到还把这玩意儿弄得这么出名。
“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暴雨梨花针是我10岁那年设计的,后来浚墨帮我改造了一下,适合随身携带用作防身暗器。竟然被天绝门广为应用了啊。”
看着眼前这几个人或是一脸震惊或是不置可否的表情我就知道,“十岁那年”这几个字给他们的打击一定很大。
我像没事人似的摸摸鼻子,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们一下子接受不了,可是,我说的的的确确是实话。”
是的,十岁那年,某日我闲来无事就和浚墨讨论起暗器,想起曾经在现世看过的《少年包青天》里面有一集出现过一个名为暴雨梨花针的暗器,于是乎,就着记忆向浚墨仔仔细细地描述起了这暴雨梨花针,没想到的是,数日后,浚墨竟真的拿着一只小木盒来到我跟前,告诉我说他已将暴雨梨花针制作了出来,让我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说穿了还是浚墨的功劳更大吧,我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罢了。
“天绝门是什么?”许久没有发话的纪司龑终于忍不住了,“你们所说的浚墨又是何人?”
“浚墨是我的朋友。”我笑笑,故意将天绝门一事忽略,“皇上你受惊了,有伤到什么地方吗?”
纪司龑冷哼了一声,别扭地转过头:“区区小贼,朕怎会受伤。”
我捂着嘴偷笑了几声,人小鬼大。
“不过,”纪司龑眼中寒光一闪,“朕一定要彻查此事,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行刺朕。”我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不错,还算有点帝王的架势。
只是,只是这样是不够的。“皇上,依我看,即便查出了刺客的身份也无济于事。关键是……”略带清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三人,“幕后主使者。”
为了不让浚墨担心,我并没有将今天致政阁内皇上遇刺的事情告诉他。只是在他的陪伴下又匆匆回了流韶园。
满园的朱槿分外夺目,看着此情此景,又一次让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这景象,为何如此熟悉?
“珑儿。”慵懒性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抬头,果然对上了那双栗色眼眸。
他斜倚在门框上,一袭青色锦袍在夕阳的照耀下晕染着红色的留影,熠熠生辉。夺目得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视线落到他的面庞之上,还是那副带着丝丝浅笑的面容,只是比起往日似乎少了分血色,唇上的苍白泄露了他的不适。
“你怎么了?”我走到他身边,关切地看着他,“不舒服吗?”伸手往他额上探去,谁料,被他一把抓住。
他微眯起迷蒙闪烁的眼睛,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
我不禁拧了拧眉,这还没事?连说话都听着有气无力了。甩开他的手试图抚上他的额头。
“唔……”被甩开手的一刹那,他下意识地皱眉低吟。刚才被我甩开的那只手——他的右手,上臂的衣衫泛出了隐约可见的暗红。
我一怔。
回想起今日致政阁内的刺客,被我的暴雨梨花针刺中的不正是右手上臂吗?难道说……
我不由分说地扯过韶窨的右手,撩起他的袖管——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正因撕裂而源源不断地向外渗出鲜血!带着震惊,我难以置信地抬头瞪视眼前这个男人。
他是刺客?!他是刺客?!他是刺客?!
叫我怎么相信眼前这个事实?
见我一脸的吃惊与讶异,韶窨苦笑着摇摇头,“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我的珑儿啊。”他反握住我的手,深深的望进我的眼里。
一时忘记了挣扎,只是怔怔地与他对视。他的眼里,为何写满了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又来啦~~大家要留言呀要留言呀~~请多多撒花吧~我需要献花的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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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苏苏保证,《玲珑纪》是绝对不会拖沓的!!!因为我很爱这篇文~~~
第16章 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落笔写下的故事总是会与先前设想好的有所不同~哎!现在我是被文里的这群孩儿们捏着鼻子走呀~~!!
另外~最近更文速度会略微慢一点点~
大家记得要给苏苏多多留言撒花呐~~不然偶就米有动力写下去鸟~~
我努力地想要从韶窨的眼神中看出些端倪,却一无所获。心底无端地升腾起一股害怕,不是害怕韶窨,而是害怕……他就是那个刺客的事实。
韶窨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我,这让我更加慌张。
一阵风吹来,卷起朱槿花瓣,在空中飞舞盘旋,仿若一帘红色的天幕,将我和眼前这个妖娆妩媚的男人包裹在其中。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我的视线向下移去,落在他手上的手臂上。鲜血自那道狰狞的伤口中汩汩流出,刺眼醒目。
暴雨梨花针最致命就在于——针上有毒。此毒能让受伤的部位短时间内难以愈合。
没有片刻犹豫,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他。
不由分手的牵起他未受伤的左手,把他拉进了房间,急急忙忙地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好不容易被我寻出了个还算能够凑活着用的药箱。没有在意韶窨脸上的疑惑,我只是自顾自地给他止血、上药、包扎,动作迅速但小心翼翼。
“好了。”一番折腾之后终于给他止住了血也包扎了起来,我不由露出欣慰的面容,“算你命大,只是擦伤。若是让暴雨梨花针刺中要害,恐怕你是活不到当下了。”
韶窨一把将我揽进怀里。我惊呼了一声“小心伤口!”便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他凑到我耳边,气息如兰,“你是在担心我吗?”温热的鼻息拂过耳垂,有些似痒非痒的奇特感觉。
“今日行刺皇上的人,是你么?韶窨。”淡淡地问。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淡淡地答。
我没有回答。
“不是我。”良久,他轻轻吻着我的发丝,吐出了这样的话语。
我无力地靠在他看似单薄实则结实的胸膛,听着他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声,不禁有些想要落泪的冲动。这个魅惑到极致的男人,话语行动间满是令人脸红的暧昧,但,在这段短暂的相处中间,我发现了他内心的寂寞,我不知道他的过去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就如同我同样不完全了解浚墨一样,但也如浚墨一般,韶窨,除去刻意隐瞒姓名那次,他从未骗过我。所以——
“我相信你。”
抬起头毫不隐晦地与他对视。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忧伤与欣喜的辗转变换,我看到了一朵濒临枯萎的罂粟又重新怒放。
他伸手捧起我的脸,眼底尽是宠溺与怜爱,只一瞬,又让我有了似乎是浚墨的错觉。
“谢谢你,珑儿。”他凑近我的脸颊,轻轻啄了一下,“如果有什么事是我即便死也不会做的,那就是欺骗你。”
脸上忽然一热。拜托,不要说这么肉麻的话好不好,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