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一盆冰水,彻头彻脑地泼了苏北墨。
为此,他失眠了一整夜。
从初识起的场景,如走马灯一般,在他脑中一廊一廊旋转。为了遮掩伤口,在酷暑中穿着外套的廖南清;想要买烟,满面愁容的廖南清;跟着他回家,久违地吃鱼肚子的廖南清;被同学欺凌,不吭一声的廖南清。
隐忍的廖南清,乖巧的廖南清,活在流言里的廖南清,独自藏着秘密的廖南清。
他满脑子都是廖南清。
他快疯了。
当晚,短暂的梦。
十八岁的少年有着白皙的肌肤,青葱稚嫩,招引绿叶斑驳。可惜他的眸子暗淡,身形枯瘦,细细的手腕如折枝的树木。而眼前的屋子干净,绿色的藤蔓延展开来,少年将正面轻微地转向他,触动他心底最柔软的一根弦音。
是廖南清。
只见他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淤青。他长得好漂亮,虽然漂亮这个词用在男孩子身上不大妥当。但廖南清的皮肤很白,映在光里,朦朦胧胧的,确实很好看。
他弯起眼睛喊他:“苏北墨。”
苏北墨——
声音越来越大。
“苏北墨!”
这才从睡梦中惊醒的苏北墨猛地睁开眼睛,廖南清就站在他的床前,瞪着小狗一样圆咕隆咚的眼睛:“苏叔叔让我喊你起床吃午饭。”
昨夜失眠,苏北墨记得自己是约莫早晨才睡下的。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十一点,苏北墨想起今天是周六,揉了揉太阳穴。
苏敬从厨房走过来,带着一身油烟味:“昨晚睡很迟?你们年轻人熬夜迟早要熬出问题来。”他没过多叨唠,反身走去端菜。廖南清跟着苏敬去布置餐桌,时不时探身瞧苏北墨到底起了没。
今天中午的菜很丰盛,苏敬掌勺,多数都是苏北墨爱吃的。
他特别喜欢做一道红烧鱼,苏北墨拿起筷子就掐了鱼肚子给廖南清。
苏敬的筷子顿了顿:“很少看你夹菜给别人。”
廖南清不好意思地看着苏敬,苏北墨扒了口饭:“他太瘦了。”
“南清是太瘦了。”没想到,苏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