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惨叫一声,松了手,廖南清滚下地板,逃命似得跑了。打开门的一刹那,恰好碰到了刚回来的廖父。
以及闻声下楼来看情况的张阿姨。
漩涡啊,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无限扩大。
即使过了八年,廖南清却还是能够清晰地记起那个禽兽对爸爸说过的话。
和那副狰狞如野兽的表情,重复出现在他的梦中,直至很多年后才淡化。
他说:“你去报警啊,让警察来抓我啊?就算我有罪进去了,没个几年我也会出来。就算我关十年,那也就只是十年。我出来后,你儿子也才二十岁。青春年少啊,最是好时候,不是吗?”
“我出来后,我会一直找他,我会找到他的……”他话到一半,笑了,“我这辈子是不值钱了,可你儿子还年轻啊。”
他还提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廖东,况且现在,我对你儿子还没干什么不是吗?你报警,只会把事情宣扬出去。他小小年纪的,一辈子不就毁了吗?这样,我借你的钱,我不要了。欠条我可以撕掉,就当补偿你们。”
家境与现实的窘迫,让廖父不得不在深思后妥协。
这件事如大雪后的石子一般被掩盖了。
廖南清身心的伤痕,以及他所遭受的痛苦回忆,都只有廖父知道。他是个懦弱的男人,没有一个好工作,还欠了一屁股债。他木讷地越过那道深渊,让廖南清把衣服换回来,然后默不作声地把廖南清带回家里。
奶奶正在厨房洗菜,廖母出去买盐了。
廖父就这样牵着廖南清的手,带他进了浴室,放了热水。亲自给他洗了澡,一边洗一边哭:“对不起,南清,爸爸对不起你……”可就连哭,都如此压抑。水壶里沸腾的热水都有冒泡的一刻,廖父却没有。
他是一个哑炮。
他甚至不敢放声大哭,只能凄惨地跪在廖南清的面前,捂着嘴无声无息地抽泣。
廖南清的思维瞬间放空了,他年纪还太小,不懂父亲为什么那么隐忍,又为什么那么悲伤。他前一刻,还处于死亡的混乱中,这一刻,他在自己的家中,爸爸陪在他身边。他很安全,他什么都不怕了。
他只听到,以后这笔债务一笔勾销。那么,他们家是不是就能轻松一点,爸爸妈妈就会少吵一些架,他也不用再去对门。
“爸爸,别哭了。”廖南清伸手抹了他的眼泪,忽略了自己的害怕,低声乖巧地说,“我不疼。”
却不知道,这句谎话,让廖父更是心如死灰。
“后来,那个人还是继续跟踪我,恐吓我,他甚至出现在我学校门口。我怕极了,可我不能告诉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