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市之缪有五:其一:外假马市以羁縻之,而后内宽暗中修武备。夫俺答贪得无厌,无耻至极,吾安能一一而应之,若不能则终年挑衅。且吾果欲修武备,而何所藉于羁縻?”
“其二,借互市之马,以资吾军。则又非也。双方既然何谈,则必然马放南山,刀枪入库,此时马又有何用?且彼岂会将肯壮马捐于我国?”
“其三,互市不已,为蒙古朝贡。臣谓之,此为以中国之损资,以奉寇益大盛矣。”
“其四,彼既利我,必不失信,此又非也。夫中国之所开市者,岂能依靠蒙古?不给,则不能阻止其入掠。”
“其五,兵,危道也。佳兵不祥。夫敌加于己而应之,孰人佳而孰人不佳?人身四肢皆痈疽,克日即可攻心,却忌惮而不用药石,可乎?”
齐之鸾不但举了十可,五谬进行反驳互市,而且还怀疑是有人唆使朱厚熜有此想法,于是又言:“臣此十不可、五谬,非唯公卿大臣知之,三尺童子皆知之,而敢有为圣人主其事者。
盖其人内迫于国家之深恩,则图幸目前之安以见效;外慑蒙古之重势,则务中彼之欲以求宽。
然公卿大臣皆知,而莫为一言止之者,止则,身任其责而危,开则,人任其责而安。
陛下宜乾坤独断,发明诏,息言开市者,选将练兵,声罪致讨。不出十年,臣请得为陛下勒燕然之绩,悬蒙古敌酋之首于九边,以示天下后世。”
朱厚熜听后只觉不过是腐儒之见,毕竟他也没有想过遵守诺言,只不过是借着互市,增长一下自己财政,可齐之鸾居然以为他真想议和。
然而群臣却深以为然,于是兵部尚书彭泽道:“臣以为齐御史之言切中要害,便是不说十不可,五谬,但论九边经商者,或为勋戚、或为卫所,或为士绅或为中官,其中关系,盘根错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此时冒然开边,且不论其他,但说此损大族之利,彼辈岂能让朝廷安稳?臣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陛下登基不过一年而已,何必急于一时?”
彭泽的话,朱厚熜算是听进去了,他说的的确也有道理,毕竟军队经商,投机倒把,变卖国家资源,走私贩卖已经并不是新闻了。
永乐五年夏四月戊戌,朝廷下令于甘肃总兵官西宁侯宋晟:「朝廷禁约下人私通外夷,不可谓不严,往年回回来经商,凉州诸处军士多潜送出境,又有留居别失八里、哈剌火州等处,泄漏边务者,此边将之不严也,已别遣监察御史核治自今宜严禁约……」
哪怕有了这道申饬,可军队该如何还是如何,于是就有了正统十一年,正月癸巳日云南按察司佥事李瓘,上书三事,其中就包括有人军队经商。
还有正统十三年二月辛酉,陕西洮州茶马司奏:「本司额收四川官茶三年一次,易买番马三千匹然有未完者。
盖由近年邻近府卫军民,兴贩私茶者,多是以产茶处所,竞以细茶货卖,而以粗茶纳。官价既不论粗茶,复非番人所好,所买不完……」
因贩卖私茶,弘治年间任陕西马政的杨一清,有谓:「查得律内,凡贩私茶者,同私盐法论罪。及查见行事例,私茶有兴贩五百金的,照见行私盐例,押发充军陕西等处……访得西宁、河州、桃州地方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