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一次就喂得太饱,得到的太容易,以后就不一定能好好珍惜。
再则金生口中那二百石稻谷,是从散户手里收上来的。剩余的一千八百石稻谷,只能从其他大户或者旁县手中购买。这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办好的事情,他得和凤染一起好好规划。
范星舒和安睿还没有从旁县回来,锦县上的局面,尤其是夏家还没有处置明白。
隋御凤眸微挑,说:“对,两千石,有什么问题么?”
郎雀深呼一口气,忍声道:“没有问题。”
“那么朗大人打算什么时候交钱呢?”金生调笑道,“我这边好去各个仓库里协调。”
“今日即可,土豆现银是一千二百两,二百石稻谷是二百四十两,余下一千八百石的定金为六百五十两,共计两千零九十两整。今日我便可以付给贵铺,剩余那一千五百一十两,按贵铺每批次运送量逐一付清。”
“朗大人痛快!车辆、人马我们都是现成的,倒是朗大人那边需不需要时间准备?”
“二日后,集市外边境线上见?”
一般两国百姓买些小件回来,在集市出入口处,或是边境线上,都有两国边军军士抽查。一般情况下,都不会为难各自百姓。
但这次交易规模不算小,必然要惊动北黎这边的康镇和东野那边的达吉。
达吉自有郎雀松针他们去摆布,康镇这边或许还得费点口舌。
“可以。”
金生转头去拿纸墨红泥,契约一式两份,签订后即刻生效。
松针趁双方签契之际,打帘子走出去,吩咐留守在外面的扈从,将他们带来的银子从集市外给运送进来。
签契毕后,侯卿尘陪同金生等走出内室去核验银子,待一一清点完毕后,金生又将一部分土豆和稻谷的样品拿出来,让郎雀仔细检查。
郎雀自进桑梓米铺的门起,就把摆在明面上的粮食看了一遍,他不担心眼前看到的这些有问题,只是隐隐担忧,之后运送过去的粮食会不会发霉变质?
松针倒是让他放心,隋御既然敢接这么大的单子,就不可能是一锤子买卖,口碑若是砸了,他以后就别想在两国边境上混下去。而且松针始终觉得,拥有一半东野血统的隋御,绝对干不出那种缺德的事。
前前后后忙碌多时,待松针和郎雀离开桑梓米铺时,已快至后晌。
侯卿尘和金生重回内室里,金生嘻笑道:“侯爷,咱们今儿这出戏唱的真不错。待今日晚上,我便将这些银子送回侯府。”
“只怕没那么容易。”
侯卿尘明白隋御话中含义,说:“今儿这集市里,恐怕只有咱们弄成这么大一桩买卖。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眼红的人不在少数。得让丁易多备些人手才是,要是有康将军的庇佑更好,不过还是咱自家家将最让人放心。”
隋御负手轻笑:“咱们来赌一把吧。”
凤染刚从后院李老头那里回来,秋收已过,晒足稻谷后,就差舂米完送入库房存放。李老头久久不来与她清算各个佃农得的工钱,她只好亲自过去追问。
众人见她去了,反而笑话起她,哪有主家这么上赶着为大家伙发钱的?李老头的意思也是,侯府的粮食还没有卖出去,他们如今有吃有喝有地方睡,又不着急这几天用钱。
凤染讪讪而归,不过还是责令让李老头这两日就把明细递给她。
宁梧搀扶凤染迈进西角门,凤染悻悻道:“我成了皇上不急太监急。”
“大家与夫人相处久了,谁不知道夫人办事如何?大家是信任夫人,信任侯府。”宁梧安慰道。
“给侯爷夫人请安。”
两个童声蓦地传过来,凤染转首一瞧,正是大壮家的两个儿子。
“你们下学了?”
“蒋先生刚刚离府,我们俩打算回后院呢。”其中一个男孩儿道。
凤染瞧他兄弟俩较之前规矩许多,便问:“今儿学的什么文章?”
“是《百家姓》!”另一个男孩儿高兴道,随之大大方方地默诵起来。
凤染继续问道:“字儿都会写么?”
“还,还不怎么会,不过小公子有课后教我们。”
“大器现在还能教别人了?”
“大器聪明着呢!”宁梧在旁夸赞道。
凤染将他兄弟二人放走,又见邓媳妇儿从垂花门内疾步走过来。她脸上带着难以言表的笑容,是凤染和宁梧都未曾见到过的。
“姐姐这是怎么了?瞧把你高兴的?”
邓媳妇儿一把抱住凤染的胳膊,附到她耳边笑哈哈地道:“夫人,成了,那事它真成了!”
闻言,凤染和宁梧差点叫出来,惊讶道:“真的,你咋知道的?”
“吴夫人拿着重礼登门,就在中堂里候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