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既然被抓住马脚,以后再怎么瞒也瞒不住。府外这一笔笔营生过了手……侯府怎么都撇不干净。”
凤染沉着分析,起手向金生跟前推去一盏热茶,示意他不必过多自责。
金生接茶喝了口,润润嗓子,说:“夏家知道了,房家、王家整个锦县就会慢慢传开,这于当下的侯府有利么?”
“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除了收割土豆,散户那边进展的如何?”凤染一手支颐,正色道。
“还是比较顺利,毕竟签了契,他们很放心,只是这摊活儿费时费力还不赚钱。”
“今年不赚钱,不代表明年还不赚钱。咱们暂没法子从粮食大户手里抢夺田地,只能靠这种方式跟他们抢市场。”
范星舒:“夫人先前预计,侯府被暴露出来或在明年?”
凤染垂眸浅笑,算是默认下来。
侯卿尘:“说到底夫人是担心侯府现在的实力尚且不行?”
“关键点还是在我们和东野的这场交易上。如果我们打得漂亮,这锦县我们就算是站稳腿脚了。到那时莫说一个夏家,就是被整个锦县人都知晓,咱们也不必太担心。”隋御五指微微扣紧,不动声色地道。
凤染盘问金生半日关于他们手中粮食的具体情况,目的就是要让隋御等人做到心里有数。隋御听了甚久,对于即将到来的那场交易,突然开始期盼上了。
“哎,我真是糊涂,怎么把咱们的老朋友给忘了呢?”凤染敲敲额头,粲齿一笑。
众人向她投来不解的目光,她说:“承诺给边军的粮食,咱们得兑现啦!”
金生:“额……夫人,这土豆至少还得再挖两三天才能完成,是不是再等两日?不清点一下总数么?”
“不等了。”凤染长袖一挥,叫了丁易的名字。
丁易急忙上前,欠身等候示下。
“你明儿去见康将军,跟他说常老板要送给边军十万斤土豆和一百石稻谷。”
“什么?!”
众人全都炸了毛,凤染真没在开玩笑吗?那么多粮食,就这么轻飘飘地送给边军了?
“跟康将军说,一百石稻谷还未晾晒、舂米,待运到边军驻地以后,让军士们自行动手吧。土豆呢,现下只能送去八万斤,那两万斤被水浸了,要再等一等。”
听到凤染这么一说,众人可算舒口气,凤染这是打算“借刀杀人”。
“一旦康镇介入此事,不管是谁都得敬畏边军三分。康镇先前把锦县借了个遍,谁给边军送了多少粮食,大家心里都门儿清。”
“那常澎和侯府的关系……康将军可是说了,不见常老板一面,是不会接受那批粮食的。”丁易疑问道。
“见,地点让康镇来选。待粮食都运送过去之后……”
宁梧和芸儿端着食盘走进来,将糕点果酥分送给众人。
“之后,就由我去见康将军吧。”宁梧面无表情地说。
范星舒一口糕点差点噎在嗓子里,急忙喝茶顺了顺,宁梧真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啊!
侯卿尘不解地睃向范星舒,丁易和金生同是如此。
“不必了,到时候我直接去见康镇,既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咱们索性就把‘谜底’早些揭开。”
隋御摆明姿态,他其实是苟活够了。
“依侯爷所言,丁易和金生按部就班地去办。”凤染了然隋御心思,他真的佯装苟活了太久。
芸儿招呼众人吃过小食,待离开桑梓米铺时已经很晚。芸儿对凤染依旧很不舍,泪眼婆娑地目送老远。
“娘子困了没有?”隋御轻轻揽着凤染的腰际,垂眸问道。
凤染摇头,闪了闪卷密的睫羽,唇边带笑地说:“我精神得很。”
“夜深了,当心过了凉气。”
“你这不是搂着我呢么?”
隋御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红着脸道:“这会儿娘子又不害臊了?出府那会儿你不是抗拒得很么?还说我喜欢兔儿……相公。”
“都什么时辰了,在街上溜得除了更夫就是鬼。没人瞧,我就不怕,再说真的有点冷嘛。”凤染仰起头,朝他咯咯地笑起来。
隋御的手臂蓦地加些力道,让凤染更加密切地靠在自己怀里。
“夏家之事,以小见大。外面的大事咱们已布好局,女子之间的那点小事儿就好对付了。”
“娘子明儿又要去知县府邸?”隋御已猜到凤染想去做什么。
“我们在明,夏家在暗,不引蛇出洞,我们怎么知道他们到底安得什么心思。两万斤土豆就这么算了?我可是很小气的。”
隋御俯首,微凉的薄唇正落在凤染的额前。他疼惜地亲上去,呢喃说:“我到底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