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染赶紧捂住隋御的嘴巴,可惜为时已晚,身后的三人均听得清清楚楚。
今夜稍有乌云,月钩若隐若现,但范星舒还是硬着头皮向上伸指,笑呷呷地说:“哎,今儿这月色不错,你们快瞧——”
侯卿尘和宁梧顺着他手指方向抬眼,假假咕咕地附和起来。
凤染白了隋御一眼,娇嗔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开玩笑嘛?真是烦人!”她收了手,兴冲冲地往外走去。
隋御愣怔在原地,压根没考虑身后几人的感受,而是纠结凤染为什么要那样怀疑他?
范星舒见隋御没有拔腿去追,无奈地凑上来,附耳轻语:“侯爷,在这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去追啊?今儿这‘花好月圆夜’,您倒是加把劲儿呀!”
隋御微微掀唇,欲言又止了半晌,终是大步撵上去。
范星舒啧啧地摇头,用过来人的语气道:“侯爷就是在军营里待得时间太长了。”言外之意就是说,隋御没怎么接触过女子,不懂得女子的心思。
宁梧鼻子里“嗤”了一声,抱臂讽刺道:“倒是小觑了范公子,合着范公子在雒都有很多姑娘思慕呢?”
范星舒惹不起宁梧,一甩头,极速追赶上前面那二位主子。
“星舒脚下功夫不错。”侯卿尘和宁梧并肩前行,称赞道。
宁梧低声承认:“这厮长了一双大长腿,去盛州那次,我老被他甩在后面。”
侯卿尘负手笑笑:“他还嫌我们阿御……侯爷不懂姑娘心思,他自己不也是这个味儿?”
“尘爷不必把我当姑娘看,我下手可比范星舒重,您未必是我的对手。”
侯卿尘欠身拱了拱手,谦道:“挨他那一剑,我可没少遭罪。我啊,更不想跟宁姑娘交手。”
“侯爷还踹过他呢,那一脚要了他半条命。他真是白长了那一身玉树临风的模样,嘴巴特欠。”
侯卿尘也是入府以后,才听说了范星舒的“光荣伟绩”。人嘛,都有缺点,范星舒还是有真本事的。
五人前后相隔没有多远,在这漆黑的夜里驶向边境集市方向。
五人当中,除去凤染,各个都是练家子出身,好在凤染的体力不算差,一路上从未掉队。
隋御却心疼得够呛,一会儿想要背她,一会儿又想要抱她。把凤染烦的,三令五申跟他重复:“我们是去办正经事!”
刘大福的仓库门前,还有不少人在把守。抢救出来的土豆,绝大部分已让丁易转移到其他仓库去,但仍有不少被水浸泡过的土豆,堆放在门前场地上。
凤染自远处瞧见,气得啐道:“浪费这么多粮食,就不怕遭雷劈么?”
“的确,这已不是多少钱的问题。”范星舒感喟道。
宁梧是个行动派,先指向一处隐蔽角落,叫众人避过去,随即道:“星舒跟我走一趟,咱俩把这仓库里外绕几圈。”
“好嘞!”范星舒收敛笑意,随宁梧瞬间消失在夜幕里。
侯卿尘独自面对二位主子,稍感不适,他轻咳须臾,说:“那个,我去附近听听,看他们都在聊什么。”
隋御点首,侯卿尘跑地比兔子还快。
“侯兄长的身手也这么厉害呢?”凤染咯咯地笑,侧头却见隋御很不喜。
除去上一次他们两个去海边玩儿,这一次算是他们俩头一次出来共事。别扭在所难免,但凤染发现,自己对隋御的了解还是太少。
就比如,她不明白隋御为啥分不清玩笑话和认真话,还比如,她不清楚当下的隋御为啥又是一副幽怨表情。
“我……我也很厉害。”隋御不服气地说。
凤染这才明白,他是因为自己刚刚夸赞了侯卿尘?连这种醋都要吃嘛?
“是是是,你什么都最厉害,行了吧?”
“娘子敷衍我!”
凤染觉得他幼稚,故撇开他,自顾往前方走了几步,借着仓库前面点起的微弱灯烛,把附近大体上瞧了瞧。
附近的仓库不止刘大福这一家,林林总总加起来得有七八家。凤染望不见太远的地方,但间壁这两家,屋里院外都堆放不少货物,看来也都是大户。
隋御等不到凤染的回应,无奈地叹口气,凤眸眺向前方,已陷入思考之中。
少顷,先是侯卿尘疾步归来,欠身道:“留守的伙计们都觉得,这个仓库不应该被水浸。大抵在猜不是刘大福的死对头,就是被丁易欺负过的人所为。”
“刘大福就靠仓库过活,他还有什么死对头?我虽烦丁易,但他处事圆滑,能把揽互市这么久,定有真本事。”隋御一一排除,他觉得不像是冲他二人来的。
侯卿尘低眉,想了想,“侯爷还是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