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臂腕,“姐姐,侯府实在没法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侯爷断了药汤子,不然教妹妹这后半生可怎么活?”
“妹妹这话严重了,招人、种田那都是你们建晟侯府的内事,与外人何干?哪里轮得到我们插手?那是圣上赏赐给建晟侯的地盘,你们就是在上面点火、挖地洞也一点毛病都没有?我虽为一介妇人,但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自从凤染设计帮她解决掉那偷人小妾,王夫人便更加真切的相待凤染。听了这般说辞,心下愈加同情,觉得她小小年纪支撑起建晟侯府实属太不容易。
凤染倒是被王夫人的话给提醒了,挖地洞是个好主意啊!从侯府里到外面田地上,打通地道,既可以隐蔽活动,又可以在里面藏匿东西。她得回去跟隋御商议商议,趁早动手落实才是。
在知县府邸待了一会子,凤染便借故离开,匆匆赶往边军驻地那边。
王夫人得空,来至苗刃齐跟前,此时他正和师爷在书房里嘀嘀咕咕。
“大过节的,就不能让葛师爷歇息几日?”王夫人端上来一碗参汤,呈到老爷手边,“今儿可还有应酬?”
师爷见此,已猜到老爷夫人有话要谈,忙地行礼告退。
苗刃齐喝了口参汤,悠哉地说:“建晟侯夫人走了?今儿怎么待了这么一会就离开?”
“你不也一样,之前老是迎送、陪聊,还不让我跟她走得太近。”王夫人用帕子替苗刃齐擦了擦嘴角,“她今儿给我送来不少东西。”
苗刃齐当即不悦,嘲讽道:“到底露出狐狸尾巴了?我以为能装得久一点。他们府不是很穷么?还有钱给咱们送礼?”
“老爷激动个啥?那些东西你瞧见了便知道,算不得什么。但是……”王夫人自动煽情起来,在凤染叙说的基础上又夸张不少,“老爷,这凤夫人太不容易。”
苗刃齐放吓汤碗,思忖半晌,道:“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量他们翻不出什么花样。去年他们弄了一小块地勉强混个温饱,今年这是要加大开垦?他们府后那些破地能行么?谁能去啊?”
“这些哪里是老爷该担忧的?全靠凤夫人他们自己造化。她今儿能这么支会咱们,目的再明显不过,就是想跟老爷你打好招呼,心里是有你这个父母官的。”
“哼!”
苗刃齐心道,我希望隋御可以早死,那样自己以后也不必再提心吊胆。不过隋御到底是北黎的英雄,他只要不在自己地界上惹事,就他那病病殃殃的样子也活不了太久,就当自己积德行善,往雒都那边汇报亦可如实写,又不是什么大动作。
堪堪过去大半个时辰,凤染再次抵达边军驻地。康镇拊掌称快,带着属下亲自来大门口相迎。经过那一顿酒,康镇自认和建晟侯之间已打开过节,以后都可与建晟侯敞开心扉。
尤其看到凤染带来的年节礼,心中愈发高兴,他们在边戍镇守这么久,能在元旦时“慰问”他们的人几乎没有。凤染差不多算头一份,而她代表的就是建晟侯。
两厢客套一番,康镇简单询了询隋御现状,目光再次落到凤染身后的侍女身上。或许是出于武将的直觉,他总觉得这女子很有问题。
还记得那些抓获的东野人,他们之所以被服帖制伏,真的是水生个人所为?他不认为那个常随身手惊人,要不是时间仓促,那些人当晚就被处理掉,他一定会全部审问出来。
但转念一想,就算侯府里有这么一位高手也没什么稀奇,凤染之前不就说过,在这时候还能追随隋御的,都是可以随时为他去死的人。
邓媳妇儿相陪凤染去外小解,康镇终于得到个机会,来回乜斜垂立在侧的宁梧,二话不费直接把一盏茶扬到宁梧身上。
宁梧纹丝不动地站在那,连躲都没有躲避一下,结结实实地被茶水溅湿衣衫。
“哎呦,我这一下子没有拿稳,姑娘莫怪。”康镇缓缓俯身,把茶盏捡起来。
“小的不打紧。”宁梧向后退了一小步,不苟言笑地道。
这哪里是一个小侍女该有的反应?镇定的过了头,一般小侍女要么被吓一跳,赶紧擦拭干净,要么反过头来奉承对方几句,可眼前这位却没这么做。
“你叫什么?”康镇收住笑容,把茶盏放回榻几上。
“宁梧。”
“在凤夫人身边伺候多久了?”
宁梧抬眼盯向康镇,淡漠地说:“不长时间,是去岁夫人在外面花了几两银子买回府的。”
康镇哂笑,“你可比几两银子贵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