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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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像那苦主,何罪之有?”

    智者捻捻须,认真答覆道,“无辜吗?默许、纵容自己丈夫与父亲,只让他们跪一下午,与县中许多人失去的名利相比,我倒觉轻了。”

    少年沉吟半晌,才想再说,就听见远方一声惨叫。

    “啊,都来了几日,竟连一杯酒也没沾过……”隐约传来这样的话语,少年与智者互看一步追上,心道,这回架也要将他架离此地,免得又再节外生枝。

    “大人,我已吩咐前方驿站接待,日落前一定得到。”

    “小百合,这叫我如何甘心呀?”

    “……那些东西,大人在京中成天都喝得到,喝腻了,不还倒入池中喂鱼?”

    “我……这……”

    “大人若执意如此,白河先行一步。”有人扬长而去。

    “大人,恕我直言,您真是死性不改。”

    “……这里最嗜酒的人好像不是我呀,藏龙先生。”微愠,孰可忍孰不可忍。

    三人吵闹间,未察身边一貌美女子经过。

    她手中捧著镰刀、药草,准备酿新酒。抚著镰刀,有些失神。

    ──‘哈哈……阿、阿顺说他对你有、有意思哪,你……你告诉他,咱俩是什么关、关系。嗯?……不说?不说我说,呵、露……露水夫妻,是这么、说的吧……阿顺、我已从你那、那儿得到太多啦,这让……让给你也无所谓……’

    曾经爱过那人,酒醉话语,犹然在耳。

    ──‘你恨吗?你恨说出那话的他吗?’

    男子问著,好似,就算是恨,也不是什么罪过的语气。

    ──‘恨。’

    于是,她坦承。

    “喂!阿丙,上衙门收布款罗!”一声叫唤,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转头,一人支使另一人推著一大车布匹自她身边经过,本在吵闹著的三人已不知去向。

    夏日暖风拂来,掀起她发丝。

    朱唇微扬,握紧手中之物,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案帐外的人生,继续著。

    第一案新硎初试(完)

    蔺公案之第二案《甘棠遗爱》

    深夜,一个小男孩拖着沉重的步伐──他的确是拖着自己的脚,自三天前他跌落山崖,便是这副半死不活的德性。

    他的表情也如死人一般,凝着、僵着。

    然,那双晶亮的眼中是浓浓的恨、深深的仇。

    就算他的身子死了,埋在体内的魂也不会……他还赖之复仇!

    他这年龄的孩子该是还在父母兄姐的庇护下,无忧的过日子。三天以前,这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脑海中,是兄长教他读书时的笑颜,还分心地说了与青梅竹马订下的亲事。他最崇拜的哥哥,也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哪,他看傻了,想着,自己也有一天,也要像哥哥一样。

    才眨眼,官兵闯入府中,抄了他的家,将全家押赴刑场。

    途中经一山崖,一个踉跄,囚禁他与哥哥的囚车翻落……

    再醒来时,只剩他了。

    哥哥的尸骸滚落在不远处,瞠大的眼诉说着不甘与痛楚。

    而将这一切加诸于哥哥……加诸于他们全家身上的,正是那个狗皇帝!昏庸无能、轻信谣言的狗皇帝!

    狗皇帝狗皇帝狗皇帝──毁了他的家、夺了他的一切──

    唔……情绪起伏过猛,他使力拉扯到伤处,毕竟是个娇生惯养的孩子,禁不起痛,伏地。

    哇!搞什么?!一声惊呼,清脆嗓音,带着一丝甜腻。柔软小手将这冒失鬼一把拉起,免去他跌个狗吃屎,却免不了自己手中抱着的纸张散乱纷飞。啊……都是你啦!师父怪罪下来,要我怎么交待呀!

    是天生的吧,那高声高调令人耳鸣。小男孩盯着小女孩,暗自掏了把发疼的耳壳,鼻中充满来自她身上的药香,三日来的紊乱心思竟暂得一丝喘息空间。

    他发起愣,盯着眼前与自己年纪应是不相上下的小女孩,良久,弯身替她收拾起散落的纸片。

    你脚伤着了?收拾得差不多了,小女孩才发觉他的不对劲。

    他不语,将手中纸片交还给她。

    她二话不说,将手中之物小心地放在一旁地上,四周瞧了瞧,俐落地攀上一棵树,折了一根树枝,又再回到小男孩身边。坐下。一把将他推坐在地,低头咬了自己衣袖,撕下一角,连着树枝,就这么给他包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