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声大笑起来,伸手揽过来,用下巴摩擦着我的头顶说:“就算醉了,疯了,死了,我也不放开你。”
你看,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申屠城一愣,随即惊喜地冲上前去,一把搂住了顾盼好:“你想起来了?!”
顾盼好笑着点了点头,想了想,又伸手摸了摸申屠城的头发。
“阿好,阿好……”申屠城紧紧搂着怀里的人,一刻也不愿再松开,“阿好,阿好阿好。”他亲昵地在顾盼好的颈间磨蹭着。突然间,一股黑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冲来!
申屠城头也不抬,双手锢在顾盼好的腰间,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却有一股更黑很浓的烟雾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顷刻间便吞食了偷袭的黑气。
“高杰。”申屠城直起身,冷声道,“管好你的手。”
顾盼好轻轻拍了拍申屠城的手,依旧神色温和:“高杰,稳住心智,别让那只脏东西进去。”
高杰堪堪站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那还、用你说。”
此时申屠城也看出了高杰的不对劲,但他却并不担心,只单手搂着顾盼好问:“他怎么了?”
“鬼上身。”顾盼好忍不住笑了一下。
“恩?”申屠城疑惑,高杰本来不就是鬼吗?
“他在他哥哥身体里,其实也是鬼上身。”顾盼好轻声解释到,“这个身体并不是只属于他的,所以一旦有孤魂野鬼也看上了他的身体,就会强行进入,把他给挤出去。”
刚才高杰因为胡建辉的死而心神大乱,而这儿附近又聚集了很多野鬼,在疏于防备的情况下,高杰就这样让一只小鬼得了手。
“不帮他?”申屠城问。
顾盼好摇摇头——他感觉的出来,正在和高杰拉锯的那只鬼就是害死胡建辉的那一只。它看起来很小,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却是满身浓得化不开的怨气。
当然,这些怨气无论是对顾盼好还是申屠城来说都是小菜一碟。甚至,若不是高杰先前乱了心智,也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让它得手。换言之,只要一开始他就已经出现,到他自称忘记所有事情却执着于呆在申屠城身边,再到赶在他们来到之前杀死胡建辉……一切的一切,都与他脱不了干系。更何况,这场灾难的源头——玉碟,出自他手。但经过数日来的相处,高杰的这个想法又有些动摇了,此时虽然嘴上说得凶狠,心里却更倾向于相信顾盼好所说的话。
顾盼好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将视线落在被死死盯住的小鬼身上,温柔地问:“你叫什么?”
那小鬼被水钉制住,已是奄奄一息,却合上眼来不搭理人,全然一副不合作的态度。钉鬼阵消耗了他太多的力气,但好就好在,他缺失了一条腿,先前又硬生生地扯断了一条手臂,也就是说,七枚水钉中的其中两枚对他来说是完全不起作用的。而钉鬼阵必须要七根钉子共同作用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所以,他还是有逃脱的机会的。
顾盼好见他不配合,也不生气,只是安静地立在他身旁,十分有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半响,小鬼睁开一条眼缝,偷偷打量着顾盼好——白色袍子,墨色长发,清淡而又浓烈。他的身上散发着清辉,仿佛能洗涤一切深重的罪孽。
突然间,一股黑色烟雾疾驰而来,瞬间化为一条粗黑绳索勒住了那小鬼的脖子。高杰一惊,只见申屠城面色深沉,眼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气。瞳色几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他冷声道:“说。”
那小鬼打了个哆嗦,硬是咬住了下唇。申屠城勾了勾嘴角,五指一收,黑绳兀地缩紧,几乎要将那小鬼的脖子勒断。
“申屠!”高杰急急叫道,这小鬼是条重要线索,绝对不能断送在这里。
谁知申屠城理也不理,径自盯着那小鬼,眼神仿佛要吃了对方似的——他的怒气已经到达顶点了,胡建辉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他哪能轻易放过凶手。
高杰见申屠城周身戾气游走,显然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咬了咬牙,只好求助顾盼好。“叫他住手。”他咬牙切齿地说,“别想就这样一了百了。”
顾盼好却是不急,先是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过了一阵子,又挥手撤去了几根水钉。那小鬼先前被钉鬼阵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