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之前,鱼唯小很有心机地把手机落在了长椅上。
可以想象即便带着手机也会被搜走,所以宁可早作准备,还能留下一线希望。
一线希望却直至鱼唯小挪着身子爬到了厂房门口,也沒有现身。
鱼唯小都快哭了,从厂房里爬到门口耗费了半天时间,太阳都升到头顶了,以这速度如果爬到医院,怕是要过年了,而最要命的是:鱼唯小不记得來时的路了。
一定是多次从三米高台上跌下來,其中一次撞坏了脑子。
“汪汪汪!”
什么声音?
爹地错爱,萌宝贪欢 正文 第六章 诈死
什么声音?
鱼唯小抬头一看,远处一条大黄正冲着她狂奔而來。
恍惚有了救命的希望,可大黄若是來吃人的话……
沒等鱼唯小多想,大黄就淌着哈喇子站在了鱼唯小咫尺之外。
鱼唯小沒见过这么丑的狗,畸形的身材、癞痢的毛发,利齿露在嘴唇之外,一看就不是吃素的。
“狗……狗哥,行行好,我不是骨头……”鱼唯小直接就求饶了。
“汪汪汪!”大黄继续叫,好像为发现猎物而异常兴奋,又像是在召唤伙伴,鱼唯小就怕他召來的不是人,万一是大黄小黄一家子,自己岂不要被碎尸万段?
“救命啊!救命啊!”鱼唯小终于有了力气大声呼救。
可是空旷的厂房外,只有大黄看着她,再沒别的人或者狗來了。
当大黄意识到猎物只属于自己的时候,逼近两步,哈喇子都快淌到地上了。
“呜呜呜呜……”鱼唯小难过地哭起來,想不明白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居然落得如此凄惨下场,眼看着大黄拱起身子欲将那条恶心的舌头凑过來,鱼唯小几乎做好了奋起一搏跟它拼了的准备,突然一个黑影从旁窜出一脚踢飞了大黄,然后俯身抱住了鱼唯小:“你怎么样?”
傅泽?真的是傅泽!
起初的时候,鱼唯小以为是幻觉,但在定睛一看,傅泽担心的眼眸不假,温柔的手掌更是直接就融化了鱼唯小的心,当鱼唯小以为自己要惊喜地欢呼时,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了下來:“你总算……來了……”
鱼唯小不知道,那一刻她嘶哑的嗓音牵扯着傅泽的心,疼得他差点哽咽:“还能动吗?”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鱼唯小很关心这一点,是不是自己留下手机留下树干暗号的聪明手法引來的他,虽然他來迟一步,罪魁祸首早走了,但能救上自己也已是非常了不得了。
“你手机里的录音,还有你画在树干上的符。”傅泽虽然很不希望这个时候她多说话,但仍是忍不住回答她,哪怕满足她的好奇心能让她好过一些。
“那个不是符,是暗号。”鱼唯小还非要解释清楚这一点。
“好了,余下的事回去再说,你能攀住我吗?我抱你回去。”傅泽发现她双臂有力,双腿却已经冰凉麻木,巨大的担虑如潮袭來,几乎是带着恳求的口吻希望她能回答一句“我可以自己走”。
结果她却说:“我只能爬。”
“我知道……”傅泽终于还是沒能掩藏哽咽导致的声音暗哑,小心翼翼重复道,“但是你可以搂着我,我抱你回去。”
“我身上都是灰。”鱼唯小说。
傅泽忽然有种想揍她的冲动,怪她太笨、太逞强、太不惜命。
“你认为我会介意吗?”傅泽的口吻含怒,命令道,“攀住我!”
于是鱼唯小只好把帮忙擦了厂房地板的脏兮兮的自己攀上了傅泽的双肩,然后还说:“回去不要叫我洗衣服。”
“以后都不会让你洗衣服。”傅泽说。
“也不想做饭。”
“好,以后不是我來做,就叫外卖。”
“不想拖地板。”
“怎么这么懒?”
“……”
再沒声音了。
“鱼小唯?鱼小唯?!”无端地害怕她再也醒不过來,为了不让她陷入昏迷,傅泽的呼唤愈发急切,脚步也越來越疾,“你别睡!跟我说话,跟我说说话!”
然而直至狂奔到医院,鱼唯小也始终沒有开口。
傅泽一路都不敢停,将她背着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眼下将她放入担架,赫然发现她其实并未昏迷,睁着眼睛干干望着自己,唇角挂着一抹笑。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傅泽既恨又怒,担心更甚:这丫该不会是傻了吧?
“我喜欢听你……这样一遍遍叫我的……名字,虽然是……错的……”她气息不均、启齿艰难,却说得格外调皮。
“你吓死我了。”傅泽说。
“毛豆呢?”鱼唯小问。
其实一路过來都很想问却不敢问,就怕得到不愿听的答案,然再细想傅泽都有余力赶來救自己了,那孩子应该沒什么生命危险了。
“鞋子上的可乐被提取出來,发现了毒药的成分,他已经沒事了。”傅泽说。
偏是这么个好消息,对于鱼唯小來说却是个晴天霹雳。
“我……我……”鱼唯小又想大哭又想爆粗口,可体力所剩无几了,憋了半天,只剩下空喘气,眼里充满愤怒的血丝。
护士们很快用轮椅将她推走,全身都是伤,站都站不稳,她需要做一个详细检查。
详细检查自然是漫长而痛苦的煎熬,部分麻醉的鱼唯小,一睡就是一整个白天加黑夜,再次醒來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腿还是沒有知觉,而傅泽就坐在床边,以很萌的姿态窝在沙发里假寐。
“哎?哎?”鱼唯小叫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过來:“叫我吗?”
“这里沒有别人,不叫你叫谁哎?”难得受一次伤一住就是至尊型豪华病房,鱼唯小深感荣幸。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样?头疼不疼?”傅泽一连好几个问題,鱼唯小一时不能反应,只想知道:“我的腿还在吗?”
“当然在。”
“为什么还是沒有知觉?我以为我的腿被锯掉了。”
“胡说什么?腿好好的呢。”
“一点感觉都沒有,难道瘫痪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在鱼唯小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抬眸见傅泽表情凝重:“鱼唯小,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居然叫对了自己的名字,一下子将气氛变得严肃却压抑,鱼唯小的心如巨石一点点往下坠,好像跳得异常快,又好像不在跳了。
“什……什么?”鱼唯小战战兢兢地问。
“你的下颌跟地面有过剧烈撞击,所以你有两颗牙……撞掉了,医生说如果不补牙的话,你以后说话很有可能会漏风。”傅泽说。
“啊?”有一种被一道雷劈下來,然后整个人从地狱被弹回了天堂的感觉。
“那也就是说,我的腿……我的腿沒事咯?”鱼唯小问。
“沒事。”
爹地错爱,萌宝贪欢 正文 第七章 安日初归来
隐隐感觉傅泽是故意吓自己的,鱼唯小瞪他一眼:“你不早说,把我给吓得……”转念想到自己的牙,谨慎问之:“我说话真的漏风吗?”
“不信你说一个傅泽试试。”
“户泽?”
傅泽忍俊不禁。
鱼唯小脸颊涨得通红:“户泽!户泽你不准笑,你还笑?”
自己都生气了,这厮居然笑得更大声了。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鱼唯小说。
然后,鱼唯小决定在医生给自己补牙之前,不跟傅泽说话了。
可是虽然鱼唯小这次遭难沒有生命危险,但到底一身的磕磕碰碰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痊愈,她的腿是在好几天之后才渐渐有了感觉,而有了感觉之后就感觉全身无一处不在隐隐作痛,医生说各种骨折各种擦伤起码要在床上躺一个月才行,一个月之后彻底恢复了体力才能补牙。
鱼唯小只要想到这一个月里自己说话都漏风,还要接待來自阿芙罗和学校不同群体的各种探望,就想干脆让医生把自己的嘴给缝上算了。
“我总是忍不住跟他们说话,可一说话他们就忍不住笑我漏风。”鱼唯小苦巴巴地对白小雨说,“只有你最好,即便笑我也躲起來偷偷笑,不像熊丁丁那家伙,啊哈哈哈哈地在我面前笑得跟抽了似的。”鱼唯小一边吃着熊丁丁送來的水果,一边抱怨着这家伙的可恶,却突然,说曹操曹操就到,一到,便冲进门來大喊:“唯小,不好啦,你的傅总被打啦!”
“什么?”白小雨比鱼唯小更快反应到傅泽遇到危险,站起身來问熊丁丁。
“在楼道里,你们听到沒有,嚯嚯嚯好几拳呢!”熊丁丁说得绘声绘色,白小雨已经冲了出去。
“呀,都嫁人了还这么关心别人的男友。”熊丁丁冷嗤道。
鱼唯小因绑着石膏不能动弹,怪责道:“不要这么说小雨,快告诉我,傅泽被谁打了?”
虽然沒有听到熊丁丁描述的嚯嚯嚯那样夸张,但光从楼道里瞬间传來许多脚步声和议论声的情形來看,果然正在发生着殴打事件。
“你的傅泽,被我们社长在电梯口逮住,接连揍了好几拳呢!”熊丁丁说。
“被谁逮住?”
“我们社长啊!”
“安日初?!”鱼唯小大惊,“安日初回來了?“
“沒错,今天早上刚下的飞机,刚下飞机就问我打听你的情况,我照实这么一说,他就冲过來了。”
不需要熊丁丁更为细致的描述,楼道里随即传來的怒喝恰好证实了花美男安校草海外归來的事实,,“我才离开半年,我走之前怎么跟你讲的來着?我要你照顾好鱼唯小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必须挺身而出为她阻挡一切风雨,结果倒好,她都残了你还在这里给你儿子讲故事?”
毛豆肚子里的毒清得差不多了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鱼唯小有好友过來探望的时候傅泽就会带着毛豆到病房外的大厅里休息,正好被安日初逮住,撒了一肚子的火气。
“你快去叫安日初住手!我受伤这件事都怪我自己太笨,与傅泽无关,他已经尽可能地保护我了!”鱼唯小忙推攘着熊丁丁出去劝架,然而气壮山河的熊丁丁见了安日初却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畏首畏尾:“别啊!这世上我最怕的就是我们社长了,他一道眼神直接就能秒杀我了!”
熊丁丁话音未落,病房外突然掀起一阵围观群众齐刷刷的倒抽气,随即便沒声了。
鱼唯小看了眼熊丁丁,问:“怎么了?”
熊丁丁表示自己也在房里所以不明所以:“我也不知道。”
“你给我出去瞧瞧呀!”鱼唯小抱怨着命令道。
于是熊丁丁如风一般旋转着冲了出去,又如风一般旋转着撤了回來,然后满目同情地告诉鱼唯小:“闹大发了!我们社长一拳头抡在你好朋友的脸上,那血流的……一嘴巴子的红艳艳呀!”
熊丁丁所说的“好朋友”,自然是白小雨沒错了。
白小雨在安日初怒发冲冠的时候舍生替傅泽挡了一拳,当时傅泽和安日初一个沒來得及阻止一个沒來得及刹车,于是白小雨就这样结结实实挨了安日初一拳。
安日初那拳可是卯足了劲往死里打的呀,细皮嫩肉的白小雨怎么受得了?
据说白小雨很快就被护士们带走了,傅泽也跟过去陪同检查,毕竟是兄弟的老婆不敢疏忽,而安日初则灰头土脸地蹭进病房,接受鱼唯小的训斥。
“你说你回來就回來吧,你出洋培训就学了一身野蛮人的本事回來呀?一回來就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手呀?你下手之前走不走脑子的呀?傅泽有沒有保护好我这件事沒弄清楚就乱动手,动手还伤及无辜,你是不是想存心气死我呀?”鱼唯小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溜,安日初起初态度诚恳,低着头表示忏悔,尔后突然一个忍俊不禁,捂着嘴笑出了声。
“你干嘛?”鱼唯小大怒。
“哈根,你再说一个‘傅泽’听听。”
知道他笑自己把“傅泽”说成了“户泽”,还是在那样严肃正经的口吻下,鱼唯小也知道自己很滑稽,可绝不容许被他这样嘲笑:“安!日!初!你给我滚!”
“哈根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我刚才飞机还沒往家里赶就直接过來看你了。”安日初又立马站直了认罪态度谦卑且真挚。
鱼唯小真是拿他沒办法了,他不在的这半年里,生活的确失色许多。
“我都懒得说你了,下巴好疼……”鱼唯小幽怨地瞪她一眼,收敛了脾气,“你祈祷小雨沒被你砸掉牙吧,否则我一定不饶你!”
“她要是被我砸烂了牙跟你一样说话漏风,你们两个就可以一起去演特色脱口秀了。”
“安日初你再说!”
“不说了不说了,我知错了还不行嘛?”
“这半年,在美国过得怎么样?”等了片刻还沒有白小雨的消息,鱼唯小干脆和他聊起天來,“我听说,萧绯跑去找你了?”
爹地错爱,萌宝贪欢 正文 第八章 暴力与嫉妒
“我听说,萧绯跑去找你了?”
这件事鱼唯小是通过熊丁丁她们得知的,据说萧绯爸妈担心她癌症复发便将她送到美国疗养,结果都已经在丹佛定好了房子结果萧绯人却跑去芝加哥找安日初了。
“嗯,我在训练的时候她一直都有陪我,我们……”安日初提及萧绯,总喜欢皱起眉头表示万般无奈。
“复合了?”鱼唯小八卦地问。
“沒有。”安日初极快地否认,“只是……和好了。”因为萧绯对鱼唯小所做的事,令安日初与她断绝了來往,然而萧大美女冒着癌症复发的危险不顾自身安危非要奔到安校草身边去做他的护草使者,终于还是令安日初心软了。
“哈根,我跟萧绯和好如初,你会生气吗?”安日初小心翼翼地问鱼唯小,沒等鱼唯小反应就忙不迭解释,“但我保证我沒有跟她在一起!我们只是好朋友,仅此而已!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她怕冷我都不会给她披衣服的那种普通朋友!”
鱼唯小冷冷瞪她一眼:“你真缺德!以前萧绯爱美总是穿很少也不怕冷,现在她生病了陪着你风里來雨里去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我只是想证明,我对她不会再动心的。”安日初一本正经道。
鱼唯小翻了翻白眼:“我管你对谁动心?”
“你真的不管我吗?”安日初急了。
“是啊……”鱼唯小话音未落,病房门口突然冲出一个段玟山來。
白小雨被打,身为人家的老公这么快就收到噩耗了?
“安日初是哪个?”段玟山气急败坏地问,很少这么不顾及自己西装革履的形象,一脸的阴怒沉沉。
“是我。”安日初回应道。
于是段玟山挥舞着拳头抡了过來。
安日初敏捷地避开。
段玟山当然不会善罢甘休,继续挥舞着拳头抡了过來。
“啊!段总监你干嘛?”鱼唯小惊呼,“快住手!”
“他打了小雨!”段玟山怒喝。
“我知道……”鱼唯小一脸焦虑,“但安日初他不是故意的!!!丁丁,你快帮我拉住段玟山,让他冷静点!”
熊丁丁怕安日初但不怕段玟山,虽然她对帅哥沒有免疫力,但见过傅泽了就不会觉得段玟山有多帅,是以义薄云天地挺身而出,从背后将段玟山紧紧抱住:“冷静点!那个什么断总监的!”
于是获得解放的安日初因为鱼唯小帮自己说话而无比高兴:“我就知道,哈根,你不会不管我的!”
鱼唯小一头黑线倒挂:“我是怕你误伤小雨的同时还打伤她的丈夫。”在鱼唯小看來,段玟山虽然平时也注重身体锻炼,但绝不会是安日初的对手,所以鱼唯小帮安日初说话,更多的只是为了保护段玟山。
但安日初才不管她的初衷,只为她劝段玟山住手,就屁颠屁颠地说要留下來陪伴鱼唯小。
“不用了吧,一会儿小雨包扎回來,你们见面多尴尬。”鱼唯小想着尽量用委婉的言语劝说这棵沒脑子的校草赶紧离开。
然安校草似乎并不能领会鱼唯小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