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保姆,室友都笑我呢,更何况我妈也不乐意,我还是想……还是想继续回到阿芙罗工作,哪怕做个办公室小妹,也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鱼唯小越说,脑袋就埋得越低,心虚导致紧张,紧张愈发不敢看傅泽。
傅泽是个聪明人,看出了她的为难,直言问道:“被人说三道四了?”
这话戳中鱼唯小痛处,顿时觉得委屈,鼻子隐约泛酸:“没……没有。”
愣是将卡迅速塞到了傅泽手里,然后转身就跑。
“看来是受了委屈。”傅泽望着她狼狈逃跑的背景,无奈苦笑。
“阿姨怎么了?”毛豆仰起头巴巴地问。
傅 泽摸着他圆滚滚的脑袋:“听她的话,以后叫她姐姐,知道吗?”
“哦。”毛豆点头,同时不依不饶,“我要吃章鱼丸子。”
抱着个等高的海绵宝宝,气势汹汹讨要章鱼丸子,傅泽见状沉了脸:“公仔哪来的?”
“姐姐买的。”
“告诫过你的话还要重复一遍吗?”傅泽蹲下身来平视他,“姐姐小时候救过爸爸的命,爸爸现在是在报恩,不可以贪图姐姐的恩惠,公仔多少钱?”
“两百四。”
“臭小子!”
“还吃了一百九的牛排和七十块的冰欺凌。”
“找打!”
再度回到阿芙罗公司,短短几天,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鱼唯小战战兢兢晃到总监办公室,想要汇报这几天缺席的原因。
那黑色沙发靠背椅仍是背对着门口,向着落地玻璃窗外看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
这一回,鱼唯小不敢再那么鲁莽,站在红木长桌一米之外,恭敬地问了句:“段总监?”
椅子慢悠悠转过来,段玟山俊逸的脸透着抹隐隐约约的笑:“回来了?”
还是这么帅,这么迷人……鱼唯小有一瞬间的恍惚,心如鹿撞,但不敢放纵了花痴,忙点头点得就像小鸡啄米:“是的,我前两天……”
“我都知道了,你不用汇报。”段玟山打断她,“傅总的意思是:你可以继续留在阿芙罗,但他如有吩咐,你不准迟到。”
“啊?”鱼唯小一愣,段总监的意思难道是说:自己并没有丢掉傅家保姆这个包袱?跟着葛高升来到办公室,看到一溜作弊被抓的学生正在写检讨,可鱼唯小仍旧抵死不认,不是自己的错怎么认?如果写了检讨不是更难澄清了?
“老师,请你调出教室监控,查看清楚究竟是不是我干的再罚我好不好?”
可是鱼唯小的坚持非但没能还自己清白,还惹怒了葛高升:“你的意思是老师我的眼睛还不如那个电子眼了?”
“老师你哪个眼睛看到我碰过那纸团了?就是闹到公安局验指纹,这上面也肯定没有我的指纹!”
“嘿,你个小姑娘还拗上了?你这是在跟老师抬扛吗?”
“我不敢。”
“呦,脾气还挺倔!这样吧,你不肯写检讨就不写,反正这事儿也不 大,顶多就是下学期重修,不会记入档案的,但是一个人的素质摆在那里,老师很担心你将来到社会上会学坏……”
这番冷嘲热讽听得鱼唯小怒气冲天,葛高升认定了她作弊是怎么也不给机会澄清的,鱼唯小最终差点对这老头动粗,要不是办公室里其他几位辅导员拦着的话。
有位年轻辅导员好不容易将暴走的鱼唯小带离了办公室:告诉她考场监控出了点问题,需要修理,让她先回寝室等消息,如果真有误会学校一定会秉公处理。
可卷子被收,鱼唯小终于还是没有资格继续考试。
至于其他老师的安抚,多半只是敷衍,那监控坏没坏是其次,一个学生重修课程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件小事,可是之于鱼唯小,人品受到严重的质疑和侮辱,她跑回寝室的时候,已经哭得直抽抽。
英语免试的田觅觅正在寝室打游戏,听说了这件事,义愤填膺地说要找她爹妈替鱼唯小做主。
鱼唯小一顿哭完,开始找熊丁丁平时练臂力的哑铃,这东西重二十斤,如果用来砸人,效果一定到位!
“哎哎哎,你干嘛?”吓得田觅觅急问。
“我要去灭了安日初!”鱼唯小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寝室……
守在男女寝室楼之间被俗称为“银河大道”的路口,这是安日初从考场回来必经的路,鱼唯小不信逮不到他。
果然不久便看到这厮招摇过市地搂着萧绯走近,这么高大挺拔卓越出众,想不被发现都难。
看到鱼唯小气势汹汹地拦在路口,安日初闪烁的眼神分明出卖了他的心虚。
“唯小你冷静些。”萧绯及时拦住了鱼唯小挥起的哑铃,劝慰道,“你的事日初都跟我说了,这次是日初不对,让你顶了罪。”
听到这话,鱼唯小更怒:“他跟你承认了是吧?是他干的对不对?——你刚才怎么不承认,你还是个男人吗你让我顶罪?”
“那团纸我本来是想丢给胖仔的,是你把脚放在过道里……”
“你的意思还是我的错了?”鱼唯小气得举高了哑铃。
安日初一个闪身躲到萧绯身后,气焰终于不再那么嚣张:“大不了下学期你重修的英语课我帮你点到,期末了我陪你复习,这次,算我不好,行了吧?”
“谁要你点到谁要你陪读!什么叫算你不好,你是想抵赖不成?不可能!你现在就跟我去,去跟那个姓葛的说清楚!”鱼唯小不依不饶,萧绯好不容易才劝服她把哑铃放下来:“唯小!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日初这次?他家教很严的,要是被他爸妈知道他考试作弊,他有可能会被劝退送到国外去读书的。”
“他家教很严难道我家教松懈吗?还是在你们眼里我鱼唯小压根就没有家教?”鱼唯小痛心地看着萧绯,这姑娘美貌与气质并存,却为了个男人逼自己的好姐妹委曲求全,“萧绯,你还是不是我朋友?”
萧绯的竭力劝阻和安日初的无赖逃避,最终让鱼唯小拿他们两个完全没有办法,一怒之下狠狠推开了萧绯,手里的哑铃却不慎滑落,正好砸在萧绯脚上。
萧绯疼得弯下身去,额角渗出冷汗。
鱼唯小瞬间懵了。
安日初终于被惹毛:“你疯了!”一边扶起萧绯,一边替她脱鞋查看伤势。
大冷天萧绯穿着的靴子却很薄,这一砸肯定很痛,可是鱼唯小也不想的,遭安日初怒斥,只令她更加痛苦难堪。
“别……别凶唯小,她又不是故意的……”萧绯拉住安日初,同时望向鱼唯小,“唯小,算我求你了,这次就放过日初吧,算我们欠你一个人情,好不好?”
看着萧绯脱下绵白袜子,脚背上一片红肿,鱼唯小心乱如麻。
不甘心放过安日初,可是更不忍心伤害萧绯,鱼唯小忍着眼泪,转身跑开了。
一个人暴走在后街,烦人的电话铃不合时宜地响起,接起来就是傅泽不愠不火的声音:“鱼小唯,毛豆他……”
“不要再找我照顾毛豆了!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儿子关我屁事啊!”
没等傅泽把话说完,鱼唯小就冲着手机收音孔一顿怒吼。
周围人纷纷投来诧异又好奇的目光,统统被她视而不见。
电话那头迟疑了片刻,傅泽的声音柔和下来:“怎么?谁惹了你不成?”
想想傅泽纯属无辜,又是阿芙罗的头,实在得罪不起,鱼唯小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没有。”
“我是想告诉你,毛豆他昨天忽悠你给他买吃的玩的,我会照数回款给你,但给你卡你又不要,要不你把你自己卡号报给我?”
“不用了,就当是我请他的。”
“呦,什么时候变大方了?”傅泽在那头低低地笑,忽然听到鱼唯小抽鼻子的声音,认真问,“你在哭?”
“没有!”
“你今天不是考试吗?难道考砸了?”
傅泽真是一个啰嗦的八婆!鱼唯小心里这样想,嘴上说着愤懑的话:“没有考砸!我连考完的机会都没有!”
那一头的傅泽终于觉察到了鱼唯小莫大的愤怒和委屈:“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说到“欺负”,想起葛高升和安日初,鱼唯小当即没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傅总,你能不能帮我跟段总监请个假,我明天不想上班了……呜呜呜呜……”
一个劲地哭,却不说为什么,要求顶级上司跟直属上司请假,鱼唯小也算是实习生中的极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