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更为神奇的是,以安校草的暴躁脾气,居然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那我如果真的死在你手上,是算情杀还是仇杀?”
鱼唯小的目光更凶。
“行了行了,再瞪你就不怕把你的眼珠子瞪出来?”安日初将钱包递过来,“还你就是。”
鱼唯小刚要伸手接过,突然他又抽回了手。
有种被耍的挫败感。
“哈根达斯都快化了,你吃完我就还给你。”而安日初则再度不识抬举地把哈根达斯送了过来。
盛情难却,鱼唯小想了想,接过。
然后趁安日初不注意,突然将那化了一半以致水融融的冰欺凌往他黑色的运动夹克上一泼,顿时他身上一块白一块黑俨如一头奶牛。
当然,是一头生气的奶牛。
“你!”安日初也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一天。
“就当我吃完了,把钱包还我。”鱼唯小扯了扯唇角,有种雪耻的快感。
“现在想要,恐怕晚了。”安日初抽了抽鼻子,转身就走。
大半夜在风里等了她一个多小时,拿雪裹着才没让冰欺凌化得太水,却没想到遭到如此惨烈的对待,安日初愤愤然想着要把她的钱包丢到学校后山的臭水沟里去,但走过了整条渠,最终仍没有下手……
第二天早上睡到日上三竿,鱼唯小是被电话铃震醒的。
来电是陌生号码,鱼唯小起初懒得接,但对方锲而不舍,逼得她只好容忍一次,通了就吼:“吵吵吵吵什么吵?没看见人家在睡觉啊!”
“呃,鱼同学,我是葛导。”对方的声音有被吓到的迟疑。
鱼唯小当即清醒,腾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喊得比窦娥还冤:“葛导?葛导!葛导我真的没有作弊,你要相信我啊!那团纸……”
“那团纸不是你丢的,老师已经知道了。”没等鱼唯小把话说完,葛高升就缓缓说道。
鱼唯小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掐了把大腿才相信这是真的:“真的吗?监控是不是修好了?你们看到是谁丢的了?是不是安日初,请你们一定要严惩这个混蛋!”瞥了眼对床,好在萧绯已经出门。
“监控修好与否都不重要。”电话那头葛高升的口吻竟听着有几分怯意,“反正知道不是你干的,这次、这次的确是老师不好,老师错怪你了,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呐鱼同学。”
鱼唯小听得迷迷糊糊:“监控没有修好吗?那你们是抓到了真凶还是安日初去自首了?到底怎么回事?老师您昨天一口咬定是我干的,今天又这样子……那我的英语还需要重修吗?我的卷子……”
“你的卷子我已经让英语老师重新批阅过了,虽然作文没写完,但光是前面的正确率就非常高,所以我和你的英语老师商量了一下,决定直接给你个优秀的成绩。”
鱼唯小又狠狠掐了一把大腿,这次比刚才还疼,可葛高升的态度却比梦境还要不真实:自己的英语成绩一直不好,这次也觉得考卷很难,能够勉强及格就算运气了,怎么现在搞出个正确率很高还有优秀的等第?该不会是弄错人了吧?
“老师,我是鱼唯小。”
“老师知道。”
“老师,我真的没有作弊。”
“老师也知道。”
“那老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的英语成绩是过了,下学期也不用重修,这件事咱就当没发生过,老师昨天的误会你也别挂在心上,好不好?”
幸福来得太快,叫人措手不及,鱼唯小刚挂断电话,田觅觅从食堂回来,被她一把抱住,吓得豆奶洒了一身:“唯小你患狂躁症了吗?昨天抑郁得要死,现在又亢奋地抽风!”
“不是呀,觅觅,你真是我最好的姐妹!和你同寝真是我三生有幸!”
“咋了的?我普渡你看破红尘了吗?”
“不是你普渡了我,是你爸妈普渡了我!你猜刚才谁给我打电话道歉?葛高升呀!这小老头,居然跟我认错说昨天是场误会,还说我英语成绩优秀,说我不用重修哎!觅觅,这难道不是你爸妈的功劳吗?觅觅,你真好,你爸妈更好!”
眼睁睁看着鱼唯小一副癫狂模样好像要认自己爸妈当爹娘,田觅觅懵了:“开哪门子玩笑呢?这事我还没来得及跟我爸妈说呢,这两天他们出差不在学校,我打算今晚再问问的。”
“什么?”
……不知道过去多久,鱼唯小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
抬头一看,天已经黑了,器材室里更是黑漆漆得好像鬼屋,想起安日初白天说的事,愈发草木皆兵,鱼唯小蜷缩在角落里,怨念该死的安日初为何还不来放出自己?
该不会把自己忘了,真要让自己在此过夜?
一想到长夜漫漫也许鬼魂走动,鱼唯小终于哭了出来。
厚重的铁门突然发出咯吱声。
也不见有人开门也不见风从缝隙吹入,无缘无故哪来的声响?
鱼唯小这样一想,当即不敢再哭了。
于是四周安静得俨如坟墓,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鱼唯小总能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动,月光从天窗射入投落许多阴影,有几抹像极了没有脚的人……
“是谁敲响夜的门,扣动我心弦……”一个女声幽幽吟唱,打破了死寂。
“哇——!”吓得鱼唯小当即 大哭出声,紧紧把铁杆子拿在手里,随时准备赴死一战。
可是歌声还在唱,并且越唱越欢快,鱼唯小嚎了几嗓子后突然发现这是自己的手机铃声。
当时觉得这首歌空灵旷远,十分好听,眼下只觉得吓死人不偿命。
循着声音翻开一摞的纸板箱,发现自己的手机果然躺在那里锲而不舍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原来手机并没有丢,大概是被安日初推进来的时候滑落在了角落里,鱼唯小恨自己没在大白天好好找找,现在真是又惊喜又懊恼。
只是手机明显处于低电状态,屏幕忽明忽暗,鱼唯小依稀看到来显是傅总,忙接通了电话,不等对方说话,就扯着嗓子大嚎:“傅总快来救我啊!我被关在学校的器材室里了……我好怕啊——”
“滴滴”两声,手机彻底没电,捣鼓半天也没能开机。
也不知道傅泽听到了没有,如果听到,会否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或者压根不在意?
鱼唯小抱着手机和铁杆子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这等待无疑是煎熬的,以前看过的鬼片桥段跟放电影似的在眼前一一晃过,挥散不去,那拳击沙袋怎么看都像一个木乃伊,那拉拉队的彩带没有风却在轻轻飘摇,耳边有微弱的声波起伏好似夜鬼在打呼,深吸一口气四周又静得俨如坟墓,吓得鱼唯小冷汗透衣。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鱼唯小觉得自己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好像正在被病魔纠缠的时候,铁门外突然传来解锁的声音。
鱼唯小惊而起身,随着她含泪的眼睛越睁越大,执着手机照明的傅泽迅速踏入,一声疾呼:“鱼小唯!”
头一回觉得自己被叫错的名字如此动听,宛如天籁。
鱼唯小想也没想,就朝傅泽怀里扑去,嚎啕大哭……
半个小时后,坐在学校后山小溪旁的长椅上,鱼唯小总算停止了抽泣。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尽管我在心底祈祷了一万遍。”鱼唯小说。
傅泽看着整整一包抽纸被她全部用完,颇有些哭笑不得:“饿不饿?这个点你们后街的夜市刚开始吧?”
“被关了一整天,早就饿过头了。”鱼唯小用最后一张抽纸擤了把鼻涕,泪眼汪汪地瞅向傅泽,“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会被关在器材室?”
“你若想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