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羽沫妈站在厨房洗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羽沫蹲在厅里小桌边,笑着点评岸岸画的简笔画。
“这画的是什么?这么长啊?”
“呜呜叫的大火车。”
“哦,绿色的火车吗?这又是什么,房子?”
“嗯,咱家的房子。爸爸是坐大火车回家吗?”
“嗯。在幼儿园学新儿歌了吗?唱一唱哦。”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羽沫抱了岸岸到怀里,母子俩合唱了会儿歌,声音渐轻。
等收拾完,岸岸已经睡下,羽沫屋里却还亮着灯。
羽沫妈不放心,推开房门进去,只见床上赫然散堆着一沓一沓厚厚的钱,羽沫正盘膝坐在床边,手里还攥着一只翠绿欲滴的翡翠镯子,神情寂寞。
“怎么有这么多钱,这是从哪弄来的?”羽沫妈坐在床头,皱着眉把钱一一收拢起来,数了数,又码整齐放到一边。
羽沫低头,不停摆弄着手里的东西:“没想到这镯子还真是件老年间的东西。”
羽沫妈拍她的头:“你还真把东海妈留给儿媳妇的镯子卖了?竟然会值这么多钱?”
“十万块呢,问了好几家,槐树街谦谦玉器行的老周最识货。”羽沫笑,“看来还真是萧家祖传的,这一只得好好留下来,将来给岸岸的媳妇。”
“那你还卖了一只?东海要是知道了,一准气疯了……”
“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事?”羽沫冷笑,“您也知道这是萧家留给儿媳妇的,我现在又不是他家的人了,再看见这东西堵心。”
羽沫挑了挑眉,“我以前倒是曾经打过电话,让他拿走一只,送给……呵呵,送给新人,可他不愿意呀,”又嘿嘿冷笑道,“既然不愿意拿走,说明这只镯子也没人稀罕,不如我拿去卖了,换些钱用。”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羽沫眯起眼微笑:“开花店啊,我一直想开个花店。”
羽沫妈注意到,这是今天晚上女儿第二次眯起眼后,挺直了脊背。
发现梁羽沫有这个习惯的还有槐树街上的老街坊们。
江州城不大,槐树街更小。萧东海抛妻弃子与人私奔的八卦,在很长时间内都是这条巷子里人们茶余饭后的主要谈资。
萧东海多年来一直打开店门做生意,手艺精湛,为人又风趣热情,豪爽仗义,颇有几分好人缘。在人们的记忆里,高大的萧东海经常抱了活泼顽皮的小岸岸在店里喂饭洗澡,夏日老槐树下父子俩嬉戏谈笑,场面温馨。而他那个深居简出,不爱抛头露面的糟糠之妻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却知者寥寥,形象模糊。
只是传说中曾一怒之下把东海按摩店砸了个稀巴烂,可见也是个性子泼辣的厉害主。
所以这天傍晚,当梁羽沫衣着光鲜,脊背挺直,眯着眼满脸微笑地踏进东海按摩店的时候,立刻吸引了人们的目光,引燃了人们背后议论的兴致。
何以看上去如此娇柔美丽的女人竟没能拴住男人的心呢?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