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屁股大的半山腰上有那么几户人家。沈桐虽是农村人,但他的家在镇政府所在地,如此破败的村庄他也是第一次来。
刘思明轻车熟路地在前面带路,从他状态来看,心情应该不错。沈桐被刚才的摇晃已经有些头晕,加上火辣的太阳照射,沈桐的双腿犹如灌了铅一样,一步都不想迈。
10分钟后,终于见到了庐山真面目。村里子几乎没有一间像样的房屋,基本上都是建国初期建的房子,甚是还有清代的老房子。
桥北村的村民看到有人来了,就像看到鬼子一般,腿脚快的人急忙挨家通风报信,忙着赶院子里的鸡羊猪,纷纷关起了家门。
沈桐对这一切惊奇万分,刘思明到不以为然。他道:“别大惊小怪,村民看到你这身装束,以为我们是来手提留统筹款来了。”
拐过一个弯,沈桐终于见到一间像样的房子,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李茂山的家了。
还没进院,刘思明背着手就喊道:“老李,老李在不在?”
不一会儿,李茂山披着袄,穿着秋裤,拖着鞋走了出来,看到刘思明和沈桐,立马将手中的烟丢掉,高声喊道:“刘镇长,沈干部,你们来了啊。”
沈桐仔细观察着李茂山家的院子,院子的东侧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悬在空中的铁丝上挂着几件洗的发白的衣服和一条宽大的内裤,仔细一瞧,内裤的档中央还有些白色的污秽物,让人作呕。院子的西侧有一个小菜园子,地里刚刚长出了些绿苗,也算给这毫无生机的院子带来点绿意。篱笆墙的一角还有鸡窝,几只鸡悠闲地架在篱笆上晒太阳。沈桐心道:“估计也就村长家不用往家里抱鸡了。”
进了屋,铺盖还在炕上摊了,炕尾还并排着躺着两个孩子,两个小脑袋露出来,相互依偎在一起,沈桐感觉到甚是温暖,但屋里的气味与刚才的货车有过之而不及。
李茂山赶紧将 炕上铺盖往后一推,腾出一块地方让他们坐,不好意思地说道:“刚起床,让你们见笑了。”
刘思明往靠外的一个孩子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叫道:“兔崽子,赶紧起床。”
那孩子立马把头缩进了被窝里,在被窝里哈哈大笑。
刘思明这一举动,让沈桐甚是羡慕。刘思明显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并且十分喜欢李茂山的孩子。沈桐不由得想起刘思明昨晚的醉话。
“来,抽支烟。”李茂山从上衣口袋拿出了烟,递给了沈桐。
沈桐急忙摆手道:“我不会抽。”
“那怎么行,你看看那个乡镇干部不会抽烟,快,点上。”李茂山说完硬是给沈桐点上。
刘思明道:“我们一会去矿上看看,一来让沈桐熟悉下环境,再来检查下环境,总不能吴书记来了也是那个鸟样吧。”
李茂山点头道:“行,那我们一会去。我现在去赶辆马车来。”
“不急,先给我倒点水吧,快渴死了。”刘思明道。
李茂山急忙从柜子上拿出两个杯子来,用衣服的一角伸进杯子里擦了擦,提起布满油渍的热水瓶倒了两杯水。
“将就着喝吧,早上起来还没来得及烧水,这还是昨天的水。”李茂山道。
刘思明倒也不讲究,端起杯子喝了几口,问道:“嫂子去哪了?”
正在这时,屋外有一个女声在喊李茂山的名字。
李茂山喊道:“干甚呢?”
那妇女答道:“快给我拿出衣服来。”
李茂山看了看刘思明和沈桐,又道:“进来哇,又没有外人,怕什么。”
不一会儿,李茂山的媳妇田秀兰穿着背心、红秋裤走了进来。
沈桐第一次见到如此“果露”的女人。田秀兰显然没有穿胸罩,隔着背心清晰地看到两个高耸的,尤其是两颗樱桃,直挺挺地顶着背心。腿上的红秋裤将两个腿包裹的严严实实,尤其是私|处,由于裤子提得太高,裤裆将肥大的花瓣勒成了两片,依稀还能看到秘密的花园。
田秀兰看到两个男的直勾勾地看着她的下面,一下子脸就红了,急忙从炕上拿起衣服,就往院子里跑。
田秀兰虽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身材却没有走样,火辣的身材,在农村真是罕见,沈桐不由得血液循环加快。沈桐虽交过女朋友,但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所以女人的私|处对于沈桐来说,是一种渴望。刘思明何尝不是如此想呢?
一天居然碰到两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女人,一个少女,一个少妇,两者虽不能相提并论,但各有千秋。
李茂山叮嘱了田秀兰做好午饭后,便带着刘思明和沈桐上山了。
石河镇原来没有任何企业,就是一个纯农业乡镇。说是农业乡镇,但粮食产量不高,养殖业也不发达,所以镇里的财政相当紧张,自然就催着收提留统筹款。自从赵毅堂上任以来,他依靠自己的关系网,找来了省地质勘探队,对石河镇进行了全面勘探。
赵毅堂原来是县史志办的“老板凳”,凭借他对东泉县的了解,他认定石河镇一定有矿产资源。这一努力没有白费,很快在桥北村的后山上发现了蕴藏巨大的铝矾土矿。
一时间,全镇,甚至县里的领导也高度重视,要求立即招商引资,进行大面积挖掘。马国涛更是兴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引来了两个企业,就因为此,受到了县里的表彰。
但赵毅堂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应该引进一家成熟的、大型的、具有开采经验的铝业公司进行开采。因为铝矾土开采,就要破坏自然植被,一旦破坏,就很难恢复。但他的这一想法,很快遭到县长丁庆祥的反对,县里目前急需的就是招商引资,不管白猫黑猫,能给县里带来经济效益,就是好猫。
一时间,不少小企业纷纷往桥北村跑,但赵毅堂担心的问题也日益凸显出来。因为此,赵毅堂与马国涛两人的矛盾逐渐加深,甚至走到了对立面。赵毅堂给吴江凯书记汇报后,吴江凯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决定到实地去看一看。
也就是说,吴江凯这次来调研,不是来看石河镇发展的有多么好,而是看看情况有多么糟糕。
当然,这一点也只有赵毅堂一人知道,马国涛等人还以为吴江凯是来表扬石河镇企业发展迅速了。
一场好戏即将上演。“思明,快坐,有一项紧急任务要交给你。”赵毅堂还没等刘思明坐稳,就急忙说道。
刘思明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还是满口答应,道:“赵书记,你说。”
“西湾村的魏二狗到省城上访一事你知道吗?”赵毅堂问道。
刘思明点了点头,说道:“不是分管治安的郭镇长去省城接去了吗?”
赵毅堂狠狠地摧了一下桌子,气愤地说道:“本来这事是马镇长管的,昨天派了郭远东去接人,可是这马夫居然把魏二狗打了。魏二狗临上车的时候就跑了,这不,今天又到省政府门口去闹了,把吴书记气得够呛。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赶紧收拾一下,你去把人给我安安全全地带回来。”
郭远东,县政协副主席郭啸天的小儿子。原来在县交通局上班,由于是工人身份,不能提干,必须到乡镇进行过渡。郭啸天与马国涛关系要好,就把郭远东下放到石河镇,并分管治安、计生、财政工作。先不说他能力有多强,就看看这分管的部门就知道他老子在背后给他出了不少力。可这个郭远东从小娇生惯养,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去年因为男女关系差点被免职,关键时刻还是他老子保了他一回,这不又惹出是非来了。
刘思明有些不情愿,毕竟不是自己分管的,如果插手其他部门的事,更把自己推到对立面去了。但碍于赵毅堂的面子,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你去财务上支上500元,随身带上,以备急用,我已经张会计打过招呼了。”赵毅堂又说道。
这可真是一个棘手的事。魏二狗因西湾村村委主任谭志高强占地基一事,已经前前后后闹了五六年 了。魏姓和谭姓是西湾村两大家族姓氏,相传两大姓氏自清代以来就势不两立,水火不容,掐架对骂是常有的事。后来,随着子女婚姻的交流,又紧紧地将两大家族捆绑在一起。
魏二狗和谭志高因为宅基地的事情,导致魏二狗的老婆从房顶掉落摔死,这下子又让两个家族紧绷了神经,要不是派出所紧急出警,差点又闹出人命。
由于当时处理的不妥当,魏二狗就到处告状,但始终没有人给他做主,无奈这次就跑到了省政府。
刘思明正准备出门,又返了回去,说道:“赵书记,你看,要不让秦书记和我一起去?”
赵毅堂一下子就猜出了刘思明的顾虑,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说道:“郭远东我已经让他回来了,魏二狗现在在金茂大厦,县信访局的同志们看着他。这样吧,要不让沈桐和你一起去吧。”
赵毅堂如此倚重沈桐,让刘思明觉得赵毅堂有些操之过急,便忧心忡忡地说道:“赵书记,沈桐是个新来的,履历也是一片空白,你这样倚重他,不但帮不了你什么忙,反而会害了他。”
赵毅堂点起一根烟,走到窗户跟前,凝望着花园里的腊梅,向刘思明摆了摆手道:“思明啊,你过来看。”
刘思明好奇地走了过去,顺着赵毅堂的眼光看了过去。
“你还记不记得这棵腊梅?”赵毅堂问道。
刘思明道:“我当然记得,这是您从桥北村回来的路上捡回来的,当时我还劝你丢掉,肯定活不长。没想到它的生命力如此顽强。”
赵毅堂点了点说道:“思明啊,你看着腊梅,要说现在已经过了冬季,但是它依然开的旺盛,而周边的花草到现在还是一潭死水。一个人的生命力,不在乎多么的渺小,可以无限放大,但重点的是要发现他,培养他,才能从一颗小树苗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也可以弃之不管,任由他去,就算他是虎也是只病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