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错误时代之【卡门耐特的圣杯】》作者:南山下
第一章
才步入1888年的伦敦连着下了一个多月的大雪,天空灰蒙,雪花如同撕扯得破破烂烂的棉絮四处飘落,在地上屋顶积起厚重的纯白。行人缩手缩脚的裹着厚重的衣物行走在外,偶尔哈出一口白雾,搓着手渴望找个暖和的地方坐下,喝杯热威士忌。马车在雪地里行进得有些艰难,车夫们不得不在马蹄子上包上棉绒,防止打滑。暴雪将这个城市碾压得体无完肤,每一处都可见空洞的白色。
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出行,但伦敦歌剧院的外围还是停满了马车。
今晚演出的是一出宗教题材的歌剧,吸引了不少基督教徒。而更多的人,则是为了参与演出的那位知名女低音而来。
缓慢沉痛的咏叹调伴着旋律戛然而止,钢琴最后的尾音短促而低沉。
舞台上最后定格在了耶稣死去的那一刻,衣衫褴褛,伤痕遍体,然后帷幕落下,这部名为《最后的晚餐》的歌剧至此终了。台下观众们犹自感触于耶稣受难的苦痛,不少信徒在胸前画着十字低叹阿门。
二楼贵宾座半拉开的帘子后,有人端起桌上的红葡萄酒,借着烛光打量着里面深红的液体。
“这杯是用我血所立的新约,是为你们流出来的。1”低沉的嗓音吟咏着刚才台上的唱词,男人看着杯中的葡萄酒,最后有些嫌恶的放下,带着黑手套的手指弯曲成好看的弧度,金色的领夹在烛光下反出光泽。他看了眼对面空无一人的座位,手指漫不经心的扣着铺着白色桌布的桌面,似乎陷入沉思。
外面传来演员谢幕的掌声,男人抬头看了眼台上,从口袋里摸出一件物什,用旁边的白色餐巾包了,叫来侍者,低声嘱咐了一句什么。
侍者恭敬的退了出去,包厢里又只剩下男人一个人。
他坐得随意而懒散,一手支着下巴,似乎对这场歌剧全无兴趣。他的目光只落在对面的空位上,半晌后,他冲着那个无人的座位举了举杯:“敬这愚蠢的信仰。”
过了一会儿,侍者敲门进来,回复道:“先生,漩涡水户小姐请您去他的房间。”
“你真是吓了我一跳,”坐在镜子前卸妆的女人将盘起的头发放下,红色的长发一直披散到了腰际,她拿起梳子,侧着身,一缕一缕仔细梳理着,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没想到你居然会来找我。”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百无聊赖的环视了一圈这个房间,最后随口道:“顺道路过,就来看看。”
水户笑了笑,转身照了照镜子,放下梳子,拿起一旁的棉绒擦拭着脸上的妆容:“能被你这样的人想起,真是我的荣幸。”
男人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窗边:“你的胆子也挺大的,我这样的人也敢领进房间。”
“我的房间只接待过两个男客。”水户仔细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影像,更小心的擦了擦眼角处的眼影,露出一个略显促狭的微笑,“宇智波,你是第二个。”
宇智波斑眉尖一动,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水户迎上那审度的目光,若无其事的一笑:“柱间有时候会找我了解些情报,顺便坐坐,就像……那次他请你来看歌剧之后一样。”
“和我有什么关系?”斑微微一哂,推开窗户,看了眼外面夜色深沉的景象。
水户卸完眼妆,又开始擦拭起鼻翼两侧的粉底:“是吗?那天晚上他可是在窗子旁边一看见你就跳下去了,就是你现在站的位置。”她揶揄的笑了起来,“你要是再早几个月来,还能看见被他踩坏的窗框。”
斑低头看了眼换过一段时间的窗框,隔着夜色与雾气看向街对面的路灯,久久的不曾开口。
“说吧,找我什么事?”水户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人啊,从来都不肯认真欣赏歌剧,心里装的全是些,别人理解不了的东西。”
“我说了,顺路来看看。”斑还是看着窗外,冷漠开口。
水户一愣,回头看着那个黑衣男人瘦削的侧脸。她和宇智波斑是通过柱间认识的,统共也没多少交集,迄今为止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冰冷傲慢上,以及他敢于挑战教千手柱间跳舞这一天大的难题。
但比起第一次见面,他瘦了不少,眼底的痕迹更深,那种棱角分明的气质也愈发明显,英俊中带了种桀骜不群。
她从斑的侧影窥出了一些端倪,笑容微微收敛,低声道:“听说你在新年的时候搬出贝克街了?”
斑依旧靠在窗边,摩挲过领口的领夹,看着外面的皑皑飞雪,随口应了一声。
“为什么?”
这一次连个敷衍的回答也没有。
水户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虽然我们只见过一面,但冲你肯听我的歌剧,又来找我,我也当你是朋友。你和柱间的事情……我略微知道一点。”
斑转身,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我没别的意思,你也不需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是你的情敌。”水户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很多事情柱间没说过,不代表我自己猜不出来。”说到这里她垂下目光笑了笑,“女人在这方面总归要更敏感些。”
“我们是对手。”斑淡淡道。
“一起看爱情歌剧,然后同居,教会对方跳舞的对手?”
“……”
“宇智波,也许你自己都没发现,”水户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听到柱间的名字的时候,目光总会忍不住柔和下来。也许是因为你平时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