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多问,就说:“前天听说那里的山突然塌陷了,听人们说好像是山里以前留下的防空洞,因为年头久了倒塌,是不是你们赶在那时候受的伤。”
我赶紧点点头,有的没的胡乱说了些,应付过去。
第二天我又蹬着自行车跑回家拿钱,把医药费补上,东坡肉直到那天下午才睡醒,起来之后就喊肚子饿,我跟他一起猛吃了一顿,这家伙体格好,身上那么多伤口愣是不叫疼,又过了两天就好了七七八八,自己就把身上的纱布拆了下去。
金眼第五天才真开眼,之前一直发高烧,终于清醒过来。在卫生所躺了大半个月,这期间一直是我和东坡肉轮班照顾他,直到他能自己下地了,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三个人都没什么事了,除了我那条被凶尸抓伤的手臂上,有一条黑线从手腕延伸而上,似乎每天都在不停的往上爬,只是很慢,不注意都发现不了。大夫不知道这是什么,检查过身体一切正常。问过金眼,他也摇头,不过他说回去问问他爷爷,应该知道怎么回事。
我心知这个早晚都是个问题,不过现在一时半会要不了我的命,以后再说吧。
到了出院的日子,我们三个为了庆祝逃出生天,大难不死,在镇上买了三瓶烧刀子,三个人骑着一台二八自行车回到了台子庄。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外面停了一台红旗轿车,我和东坡肉都是一愣,不知道是什么人来访,记忆里,我爷爷活着的时候并没跟我提起过家里有有钱的亲戚。
我一头雾水的进了屋,发现屋子里坐着一个人,是二叔。
二叔是个单身汉,虽然他的脸很凶很吓人,小的时候对我还好,不像父亲那样冷着脸子,每次回来都是他给我带几样小玩意,而这些都应该是我父亲做的。所以我对他的印象很好,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跟着我父亲外出打工,每年都不停的寄钱给爷爷,算上父亲的,家里的钱花都花不完,现在还在柜子里放着一大摞,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寄回来的钱我一分都没动过。
我上前打了个招呼,“二叔,你回来了。”一同走进来的东坡肉认得二叔,也打了个招呼,只是金眼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我二叔时眼中闪过一瞬惊讶,随即若无其事的叫了声叔,不过他的异样还是没逃过我的眼睛。
二叔嗯了一声,仔细的看了我一眼,突然眉头一皱,对我道:“小子,你最近干啥去了?”
我以为二叔因为早就回了家里,发现没人,才这么问的,就撒谎说陪朋友办了点事,刚回来。二叔深深的看了我一会,然后开始打量起东坡肉和金眼,我见气氛古怪,就道:“二叔你收到我的信了。”
二叔眉头深深的皱着,点了点头,“我去过你爷爷的坟磕过头了,顺子,你爸有事忙不过来,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回来。”
我嗤笑了一声,“什么事情比自己妻子父亲去世还重要,算了,我也不想多说。”见我如此,二叔的眉头皱的更深,拍了拍我肩膀,对我说:“顺子,你爸也有他的苦衷,是你对他的偏见太深了。”
我摆摆手,不想在父亲的话题上多说,掏出烟递给二叔,他没有接,我道:“我去做饭,二叔晚上咱们喝点。”
二叔摇摇头,“我马上就走了,你爸那里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我去办,你也跟我一起走,你爸让我把你一起接过去。”似乎并没有出乎二叔的意料,我拒绝跟他去找父亲。
见二叔着实要走,我也就不再挽留,从柜子里拿出这些年父亲寄给我和母亲的钱,大概有七八万,那个年代这些钱足够在东北偏远的农村横着走了。我将钱悉数交给二叔,“这些还给他,我自己能活。”
二叔一瞪眼,“顺子,你这是啥意思,这钱我要是给你爸,你俩以后还能见面吗?你这不是故意气他吗?”二叔说什么也不同意,放下钱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回头看着我道:“顺子,你在外面可给我悠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干啥,小心我削你小子。”说完就走出房门,开车离去。
我呆了呆,不明白二叔话里的意思,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金眼呼了口气,拍了我一下,对我道:“原来你二叔是黑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