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先生陈皮皮正用双手举起师兄的铁锤连续不停的敲打着棋盘,可无论他怎么敲打,棋盘都无任何损坏,哪怕是一丝,一块。
敲打着,敲打着,陈皮皮累了,更哭了。
他哭的很伤心,像个临刑前的男人般箕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棋盘内世界,不知所觉的宁缺正背着桑桑,唱着歌,拿着把铁刀在山崖上砍来削去。
他在修佛,一座名为桑桑的佛,只是现在才修到佛的脚。
“这个断口,以及这些剑痕,是天启十四年我单剑上剑阁,与柳白论剑时留下的,那一战,我输了,可我却很畅快,剑亦断了,可我知道它也很畅快。”朝小树看着手中剑,继续说着。
青峽前。
君陌衣衫已正,冠已正。
他单手执铁剑,望向正站在如鸿沟般裂缝之上的柳白。
这一战,他等了很久,而在彻底击败叶苏的那刻起,他就知道,青峽最重要的一战将要到来。
执剑,抬步,落脚,自在前行。
正所谓,君子不行陌路,敌方既已邀战,又怎能选择后退,管他是谁,待他先砍他丫的。
不等观主外言,朝小树伸手再触剑上一痕,激昂道:
“还有这道,是天启十六年,我在瓦山为救大唐书院十三先生之妻,大学士曾静之女时,怒击佛祖,愤战佛宗天下行走七念留下的。”
“这就是这把剑的过往,而它的名字,叫唐。”
“而何谓唐?”
清晰的声音在横二街春风亭,在风雪里,在御书房前的廊道上回响,在青峽,在大唐长安,在大唐每一寸土地上回响。
“临大节而不可夺,君子也!”
朝小树盯着观主的眼睛,举剑于首,高声喝道:
“这就是唐!”
音落处,朝小树脚尖轻点,举剑纵身跃空。
这时,天穹再起惊雷,浓云覆蔽,缝隙无踪,轻柔的阳光不再撒下,只有片片飞雪落。
朝小树就这样举剑站在横二街春风亭所有建筑上空,沐浴飞雪,骤然落剑高击。
他的剑速很快,快到看不见剑身,亦看不见执剑之人,无论是观主,还是叶红鱼,都只觉,只见,有一道浩然清河从天而落,浩浩汤汤,向地面某人滚滚而来。
无处躲,无法避。
那些飞雪,有如茫茫黑暗遇见璀璨光明,只有消散,溶解。
空中顿时一净,只有清河滚滚来。
君不见,大河之水天上来,这有些似柳白大河之剑的一招,让观主不由的赞叹称道,可然而,也只是赞叹称道。
这并未让观主后退,哪怕只是一步。
面对那清河,观主只是抬臂,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