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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亭前,朝小树在叶红鱼身前一尺处,终把青锋出鞘。
那是一柄唐剑,也是断剑,那剑仅剩一尺五,其断口清晰,剑身满是裂纹。
不远处的观主落目望剑,带着微笑淡然说道:“就凭你手中的那把残剑!”
清静之下,仅凭一柄断剑又能何如?这是观主的自信,所以他在看着那柄剑,神色平静,目光淡然,饶有兴致,似乎是在给朝小树说遗言。
同时,叶红鱼也在看,只是她看的不是剑,而是人,因为朝小树的位置很不同,很微妙,相距一尺,不远,不近,若有变故,进退自如,可又正好在她身前,这却让她只能看到朝小树那身青衫。
她似乎是被保护了,当成弱者,当成女子,当成可逃命的第一序列。
叶红鱼这样想,但她并没有动作,只是拎着剑把目光投向那青衫。
前后两道目光交于其身,朝小树并不觉得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他只是低头看着手中剑,有些莫名其妙的自顾自说道:“这把剑,是鱼龙帮成立之初陛下赐予,当时的陛下还未登基,还只是太子,而我当年也只是一名待考书院二层楼的普通唐人。”
或许八卦是所有人类的天性,或许是所有人都喜欢听故事,又或许是朝小树的身份,打断其临终遗言难免不美,而一座雄城的灭亡总得有些匹配,且可歌可泣的故事,总之,故事在继续,观主并没有选择打断。
“鱼龙帮的成立,是为了大唐安,百姓安,而我朝小树有幸受陛下赏识成为鱼龙帮帮主,为大唐百姓谋福祉,自当全力报答陛下之恩情。”
皇宫御书房前的廊道外,风雪交加。
唐皇李仲易牵着皇后娘娘的手,站在栏前,看着宫外的落雪。
冬风呼啸,淹不没那阵阵咳嗽声,白雪飘飞,盖不住那抹醒目血色。
李仲易的脸色愈发苍白,可他任然坚持站在风雪中眺望,等待。
任由随旁的李渔如何相劝,也无法动摇唐皇李仲易那坚信人定胜天的意志。
“我拿着这把剑,带领一众兄弟,风雨披荆二十余载,终不负陛下所托,如今,百姓安居不再入夜有寒,长安城明暗有序不再有乱。”
“现今鱼龙帮虽已由暗转明,多数兄弟更是功成身退,但只要陛下在,大唐在,那我朝小树,便仍是大唐长安城鱼龙帮帮主。”
听到此,不远处的观主似有所悟的说道:“所以你为了所谓的恩情,决然孤身拼命。”
朝小树并没有马上回答,他抚摸着剑身上的某一道浅痕,顿了片刻才说道:“这道痕迹,是天启十三年的那个雨夜,我和宁缺联手御敌时留下的,多亏他,鱼龙帮才能顺利由暗转明,帮内诸兄弟,甚至于我才能活过那夜,存活至今。”
书院后山崖畔的那棵梨树下,有一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