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锵”的一声拔出鞘来,瞬间一股逼人的寒气和肃杀扑面而来,任得敬不由叫道:“好刀!”
“此刀名叫流光,乃高丽进贡的传世宝刀,是大王亲自为枢密挑选的,希望能入枢密法眼。”
“任某何德何能,担得起大王如此看重。”任得敬还刀归鞘,叹道:“任某受之有愧啊。”
“宝刀配英雄,此刀跟随枢密也算没有埋没了它。”
“好,好,那任某就愧受了,多谢大王厚赐!”
“枢密能入眼就好,枢密如此爱刀,果然真英雄也,来,任某借花献佛,敬枢密一杯!”
“哈哈……”任得敬心花怒放,忙举起酒杯,笑道:“为兀术大王寿!”
“好,饮胜!”
范拱端着酒杯朝任得敬及在座的任得聪、任得恭敬了敬,满饮了一杯。
见前戏铺垫的差不多,范拱放下酒盏,话锋一转,问道:“任枢密可听说宋国出了个叫叶治的叛臣?”
任得敬眼神一凛,蹙眉道:“已有耳闻。此间无外人,范大人有何指教,就请直言。”
“好,那范某就直言了。”
范拱微微理了下思路,道:“叶治此獠本是穷凶极恶之徒,被贬凤州后怀恨在心,于是杀官据城,招纳亡叛,阴谋为乱。”
“其后此贼变本加厉,侵我凤翔、占我京兆,今岁更是占我关陕,又侵夺贵国银州之地,穷兵黩武、屠戮无辜,其罪罄南山之竹难以书之。”范拱义愤填膺道:“此贼不除,你我两国定然永无宁日。此次我奉大王之命前来,就是欲结两国之盟,共同出兵,剪除此獠,还请枢密鼎力相助。”
“范大人所言甚是。”任得敬点头称是,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道:“不过范大人也知道,银州一战,我国元气已伤,恐是有心无力啊。”
“枢密。”
范拱旋即诤道:“叶治狼子野心,妇孺皆知,此贼同是你我心腹大患,正所谓唇齿相依,若不早日剪除此贼,恐怕他日遗祸无穷啊。”
“去岁我京兆之败,今岁你银州失利,试问明年来岁呢?难道要坐以待毙,放任叶治此獠猖獗?”
范拱继续慷慨陈词道:“叶治连岁动兵,虽取关陕银州,以我看他也是惨胜,必定也是大伤元气,此正是勠力同心破贼之时。我家大王已决意尽发国中之兵,绝不让此獠坐大,枢密乃当世英雄,当知良机不可失啊。”
“范大人,其中利害,任某自是清楚。只是银州一役,我师老兵疲,陛下亦有厌战之心,不愿再起干戈,这才向宋国卑辞厚礼,上表谢罪。”
“呵呵。”范拱洒然笑道:“那叶治乃叛臣,已有称王称尊之意,与宋国有何干系?这岂不是进错庙门拜错菩萨了。别看眼下赵构对叶治优赏容忍,可一山难容二虎,其实叶治同样也是赵构的心腹大患。我家大王已派人前往宋国陈说利害,恐不日就有佳音,届时你我三家合兵讨贼,叶治总有三头六臂,也要束手就擒。”
“当真?!”一听宋国也要加入,任得敬精神一振。
“千真万确!其实宋国早有此意,只奈何叶治势大,一家难制,所以,枢密,莫要坐失良机啊。”
“范大人不用再说了。”任得敬前后态度来了个大转弯,他拍着胸脯道:“联合一事,任某自当竭力!”
……
送走范拱,任得敬一边把玩着流光,一边微蹙着眉头,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大哥,你为何要答应范拱?”
二弟任得聪显然没有老大那么聪,还未咂摸出其中的深意。
老三任得恭没敢开口,而是脸带敬畏地看着大哥。
“那你说咱们要不要出兵呢?”任得敬放下流光,反问了一句。
“当然不出。”
任得聪道:“跟叶治有仇的是金国,咱们何苦要蹚这浑水。而且叶治人马端是厉害,银州一战,咱们吃了不少亏,我是怕吃力不讨好。”
“嗯。”任得敬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二弟,这件事上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那大哥的意思是?”任得聪眉头微皱,难道不是这样吗?
“叶治的死敌是金国,这没错。”任得敬道:“可这不代表咱们就能抽身事外。范拱有句话说的没错,所谓唇亡齿寒,大宋和西夏征战百年,这个仇怨怎么可能消弭的了。叶治要是打垮了金国,对咱们有什么好处?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咱们?你还记得细母隗名带回来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