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婆婆叹了口气,接着道:“按说道衍禅师同河朔大侠应当无甚交情,他为何要以心禅相赠,老身至今十分不解。不过姚少师和骆老先生当年同处庙堂,此中详情亦非我等江湖草莽可知。”顿了一顿,笑道:“‘五云掌’名满江湖,声威直逼乃父,若说阁下于此一无所知,实在教人难信。”
骆应渊缄默片刻,叹息道:“婆婆既已猜破,骆某也不相瞒,上册心禅奇书确在敝府。”骆玉书心头一震,道:“爹,姚少师当年真将传给了爷爷?”骆应渊点头道:“虽为武林至宝,江湖上却知者甚少,这事传出去有害无益,因此你爷爷始终守口如瓶,就连你二叔也不知道。”
戚婆婆缓缓道:“蒙阁下坦诚见告,老婆子深感厚意,也免得咱们多磨嘴皮子。只须骆大侠将这半册心禅交与老身,我立刻将小丫头双手奉还,这可公平得紧罢?”骆应渊皱眉道:“木川此回设计欲夺心禅,莫非也是经由婆婆之口得知?”戚婆婆摇头道:“老婆子脑筋不灵,过了多年才想通其中关节。这姓木的不知是何来路,似对心禅之事极为熟稔,他早知上册心禅就在尊府,并非老身相告。”
骆应渊稍一沉吟,道:“婆婆是铁珊兄知交,我等自当言无所隐。”随即将木川身世说了,道:“木川心术不正,当年忘恩负义、自纪老前辈处偷得下册心禅,如今又想打上册奇书的主意。此人必欲独吞心禅,决非真心邀婆婆相帮。”戚婆婆笑道:“大伙儿都不是甚么正人君子,老身也只是借他之手成事。若是放在平日,老婆子又岂敢来招惹你骆大侠?咱们快言快语,不必叨絮。小丫头眼下在我手里,几位若想要人,便拿心禅来换;迟些时只恐她落入木川之手,老身也难相保。”
骆玉书道:“即令心禅真在本家之处,当下犹在河间寒舍,如何能交与前辈?”戚婆婆摇头道:“木川工于心计,他若未预先探得风声,怎会无缘无故来同‘五云掌’和霹雳堂为难?老婆子先前偷听姓木的所言,心禅眼下不在别处,就在你骆大侠身上。”
骆玉书惊道:“爹,你真将心禅带在身边?”骆应渊点头叹道:“当日我自京城前往开封,并不知你们已请到林大夫替言儿诊治。心禅中有几门以高深内力治伤的功夫,你爷爷命我携书往视,或能对言儿的内伤有所助益。”骆玉书心头一震,道:“如此说来,爹早知这一路上的人都是冲着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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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应渊叹道:“早前狮子岭、花油堡群盗及陇西双鹫前来相扰,我未知对方是否当真为此而来,也没多放在心上,直到在烂泥铺遇见婆婆,方觉此事非同一般,原来都是木川从中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