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的特殊,身上的一身道袍更增其风雅,此人便是丰臣秀吉手下第一谋臣——谋道僧!!
犬丸被其风雅所折服,近乎忘了回话,顿了好久才道:“大师教育的是,小、小人知错了。”
谋道僧面上忽然多了一些憾色,双手合十默念了一会儿经文,犬丸虽看不清其面目,却不知为何总能感受到他身上淡淡哀伤。
“你并无措,错的是我,是小僧说的太过隐晦,让施主误会了。有道是天道无常、天道无常……”
这是谋道僧一贯的行事作风,他心中明明想着更狠辣的惩处手段,却偏偏要摆出一副慈悲为怀的嘴脸。
犬丸手段狠辣,却也只是将九个农兵活活打死在曝尸日下,而他说不定想将这九人全部煮了或者千刀万剐。
犬丸十分机灵,他十分坚信自己领会了谋道僧的意图,不过谋道僧非要装出一副慈悲模样,他也只能配合着、迎奉着。
他忽而跌坐在地,神情怔怔,不多时眼泪便流了出来,哭天抢地毫不掺假,看那样子就说他新死了爹妈都有人信。
“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我他娘的怎么想的,怎么就将那九个人活活打死了?!!都是我戾气太重,领会错了大师的意思,我是个蠢人!愚人!冥顽不灵!!!”
他一边说着一边猛抽自己嘴巴,将杀害九个农兵之事全部归结到自己身上,似乎在为谋道僧开脱。
只不过屋中只有两人,他这么做,戏未免太足了些。
谋道僧偷偷瞧了他一会儿,口中一直默念着经文,见他打的自己面目肿胀却丝毫不见手软的迹象,心中略有所感。
“好狠的人!!难怪能以少胜多,熊丸败在他的手下可一点不亏!!!”
谋道僧又看他猛抽了自己一会儿,直打的近乎脱力才停了经文,大叫一声,“施主你这是做什么??何至于此?!!”
犬丸哭声道:“都是我害了大师,都是我的暴戾让大师沾染罪孽,我该死!该死!!”
“善哉善哉,施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从这一点施主就要比许多人强很多,毕竟芸芸众生像施主这样能意识到自己错误的并不多。”
犬丸听了谋道僧所言,心中暗道:“这妖僧好不要脸,明明是他的指示,最后反而说成了我的过错,这颠倒阴阳的本事不可谓不小啊。”
他心中虽这么想,外表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虔诚聆听的样子像是在参悟世上真理,看的谋道僧心中好感大生。
以谋道僧的见识自然知道犬丸在装,装作什么都不懂,装作一个对阴谋诡道不甚了解的白痴。
犬丸有能有这种状态,都是因为谋道僧,这个兼具实力、地位、心计的人,实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所谓难得糊涂,不论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的糊涂,只要让对方舒服便是好糊涂。
犬丸道:“还请大师明言,尚需小人做什么,小人资质驽钝,许多东西参悟不透,还请大师多多宽恕。”
他口中所言之事自然是‘风魔之里’带来的众多少女,犬丸在这片土地之上虽然有绝对的权威,但如此众多的少女不明情况的被相继送来,也令他头疼不小。
况且‘风魔之里’乃是德川家康的直属,而谋道僧则是丰臣秀吉的左膀右臂,德川家康和丰臣秀吉两人虽名为君臣,实则明争暗斗多年,也不知为何这一次‘风魔之里’居然会听谋道僧的差遣。
谋道僧用手轻轻拍了拍犬丸的头颅,颇有趣味的看着他。
“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便不用我多说了吧,一切自己体会,至于办好办错,那都是你的事。”
谋道僧这话说的跟放屁一样,简直什么都没说,换做别人听了少不了要跟谋道僧询问一番,可犬丸又哪里敢。
他两眼一转,仔细想一想,竟然悟出了谋道僧所要交代之事。
他送来这么多从大明所拐来的女子,定然有所用处,那么其中一件必然是希望自己好生安顿他们。
另一件事则是抚子等人,虽然那些农兵在半路上虐待了抚子一干人等,但按照谋道僧的性子来看,这群乞丐的死活他定不会放在眼里,就算他们死了至多也就跟死几只蚂蚁差不了多少。
而谋道僧偏偏会意自己用残忍的手段杀了那群农兵,如此来看对抚子等人的保护还要在那群被拐来的女子之上。
犬丸虽不知道那群乞丐到底有什么来头,但若是不好吃好喝的供着、不好好的保护着,估计死的会比那群农兵还惨。
他面上堆满了笑,点头道:“是、是,小人知道了,大师放心,小人一定会妥善处置。”
谋道僧掐指算了算,心情极好。
他少有能见到如此聪慧之人,就算是誉满天下的大名也未必有他这般聪慧机敏。
“还有一事,小僧还望施主能够鼎力支持。”
谋道僧说话虽然客气,可其手段狠辣残忍,犬丸还是知道的,他可不敢稍稍逾越雷池一步。
他恭谦道:“大师但有吩咐小人万死不辞,还请明言。”
谋道僧道:“此事不是别的,正是关于那个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