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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夏公子的冤家第6部分阅读(2/2)

极淡、极优雅的栀子花香,渐渐的又变为蔷薇花香,蔷薇浓馥华丽的芬芳未尽,桂花花香已然取而代之。

    「啊呼……啊呼……」金氏皇帝双眼一闭,浑然忘我的抽动鼻翼,就怕会疏漏半缕的香气。

    只可惜香气虽好,却很快就焚烧殆尽了。

    怎么这么快就没啦?金氏皇帝意犹未尽的睁开眼。

    安瑛姿朝他恭敬的微笑,「皇上,您还喜欢吗?」

    「好极!此线香真是绝妙极品。」金氏皇帝是真的喜欢这场嗅觉感官上的享受。

    「这是何处出产的线香?」

    「启禀皇上,此乃民女祖父的故乡安锡国的特产。此线香以特殊方式采撷花朵精华制造而成,而且一根线香以数种花朵精华精制,点火焚烧至哪段线香,便会散发出那段线香的花香。」安瑛姿的话锋适时一转,「这也是民女想向皇上请求之事,民女意欲前往安锡国从事商业买卖,除了能为皇上带回更多种线香,以及上回所呈献的『孔雀开屏』等珍玩外,更有多种珍奇商品……」

    说着说着,她困惑了,不明白为何金氏皇帝一脸古怪,云槐夏一脸意外,一齐盯着她?

    「安姑娘,你倒像是跟槐夏商量好,一前一后都向朕提出相同的要求。」

    金氏皇帝笑了,「若非你们是对头冤家……嗯,或许就因为你们是对头冤家,所以你们才会如此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心有灵犀一点通?谁啊?他,还是她?没来由的,云槐夏及安瑛姿同时脸红,更浮现一模一样的别扭神色。

    「至于你们所提出的前往安锡国从事商业买卖的要求,朕会另行斟酌,再下诏旨。若没别的事,你们今日就先退下吧!」

    「是,小民叫谢皇上。」

    「是,民女叩谢皇上。」

    云槐夏与安瑛姿齐声回应,退出御书房。

    毛公公派了个小太监,为他们带路出宫。

    小太监走在最前面,他们俩走在后方,原本两人是并肩而行,但云槐夏大步从容,安瑛姿的步伐则较小,不过眨眼的工夫,安瑛姿便又落在云槐夏的身后,形成三人一直线的小队伍。

    她走路都是这么慢的吗?云槐夏不觉挂怀了。还是她累了,走不快呢?愈想愈不对,他突兀的停下脚步,意欲转身,一探究竟。

    「哎呀!」孰料安瑛姿正待加快脚程,一张娇靥就这么冷不防的撞上他,身子更因这一撞而微晃,脚下则是一扭。

    「小心!」云槐夏早就想与她接触,藉机扶住她还不够,还朝前头带路的小太监要求道:「小宣子公公,你瞧瞧,安姑娘这一撞可不轻,你可否帮个忙,让我们到那里休息一下再走?」那里,指的是就近的一间殿房。

    「啊?」小宣子傻眼了。

    「借用殿房?」金氏皇宫里重重层层,朱阁楼阙成千上百间,空着的殿房自然比比皆是,可是从来没人胆敢提出这种借用殿房的匪夷所思要求。

    「不行吗?」无视行经的宫女太监的注目礼,云槐夏将震惊哑口到忘了反抗的安瑛姿一把抱起,嘴里乞求,行动却坚定得教人无法反对。

    至少小宣子就无法反对。

    「应该……可以吧!」宫里人人皆知,云槐夏与安瑛姿皆是金氏皇帝相当激赏的人才,这种要求虽然有点突兀,可是应该也不为过吧?

    「谢谢小宣子公公。」云槐夏老大不客气的说,抱着安瑛姿,自行以膝盖顶开门,再用脚带上门。

    门外,小宣子与路过的宫女太监面面相觑。

    现下这是什么情况?

    安瑛姿的心中也有着相同的疑惑。

    说不惊讶是骗人的,但更奇怪的是,当云槐夏将她抱入殿房中时,她心底浮现的不仅有惊讶,还有无比的雀跃与期待。

    也因为这份期待,她反常温驯的端坐在椅子上,任由云槐夏脱去她的鞋袜,检查她扭伤的程度,当男人的大手长指抚触到她的肌肤时,她竟然兴奋得微微颤抖。

    云槐夏也在颤抖,不过故作镇定,「很好,你的脚踝似乎没什么扭伤,但我还是帮你捏捏可好?」

    「好。」她不假思索的回应。

    于是男人的大手果真开始为她揉捏小脚,从她的脚踩捏到脚背,趾头一根一根揉过,最后抚向她的脚掌,修长手指不意拂过一处柔软。

    「唔……」她反射动作的缩收脚趾。

    而他则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整只脚掌。

    不约而同的,她俯下螓首,他仰高俊美脸庞,如火似炬,四目相交。

    然后,他们不约而同的唤出对方的名字——

    「瑛姿……」

    「槐夏……」

    云槐夏徐徐起身,伸手挑高安瑛姿的下颔,以极其爱恋眷念的视线审视着她的娇靥,再俯身,低下脸庞,轻轻含住她的双唇。

    她猛然发难,狠狠的咬破他的嘴,用力甩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凶悍的将他一把推开……

    按道理说,她应该要这么做,扞卫自己的名声与清白才是,可是她非但没这样做,反而主动迎合他的吻,双臂抬起,却是要勾上他的颈子,十指更是顺势滑入他的黑发中,揉弄纠缠。

    他高大硬实的身躯往下压,她便挺高健美却柔软的娇躯,与他相互磨蹭……

    一蹭,无形的情欲火花燃起;再蹭,火花开始燃旺;三蹭,火花已经燃成焰光,一发不可收拾。

    那是本能?还是他们忘却的记忆在作祟?他不知道,她亦然。但是,那重要吗?有什么能比得上这缠绵悱恻的一刻还来得重要?

    四唇相交,他们吻得难分难舍,舌儿相弄,相濡以沫……他只顾着专注亲吻她,她也只顾着专注回应他。

    但安瑛姿身下的椅子太小张了,云槐夏觉得手脚伸展不开,于是他又一把抱起她,步向一旁的贵妃椅。

    「嗯……」她发出销魂的嘤咛声。

    他顺势覆上她的娇躯,与她贴得密合无缝。

    「你……」她真的该尖叫、该怒骂、该呼救,可是云槐夏好坏,丹凤眼与她凝视时,竟流露出些许撒娇意味,这教她如何骂得下去?

    「嗯?」不同于她的犹豫不决,他倒是好整以暇,低下头,额头轻抵着她,扬起魅惑的笑容,唇间逸出浓热的气息,渡入她微张的小嘴里。

    她沉醉在他的气息中,双手自有意识的抚弄着他的黑发、他的脸庞,指尖继而淘气的搔弄他的颈后,知道他会怕痒的往后缩。

    奇怪,她怎么会知道他怕痒?这思绪仅如流星擦过,她便被他回敬的张嘴,作势朝她脸颊咬下的模样分了心。

    「你想咬我?」

    「没错,我想咬你。」云槐夏郑重其事的回应,「除了你的小嘴,我还想咬你这里……」他的双唇随着字句,吻上她的眉间,「还有这里……」她震颤的长睫,「以及那里……」琼鼻、小嘴,以及更下方的……

    双唇吻着,他的双手也没闲着,十指先是挑开身下佳人的衣襟,肚兜一褪,双||乳|轻弹而出,凝脂上的娇红蕊花在他的眼前震颤着,教他忍不住指尖一弯,轻轻一弹。

    「呀!」酥麻亢奋之余,安瑛姿却又有种异样的熟悉感,彷佛已经承受过这样的爱抚,现下不过是重温美梦罢了。

    而且他那一边爱抚着她,一边流露出的傲慢自信态度,教她在娇喘之余,亦油然兴起不服输之情。

    什么嘛!那一副骄傲模样……她也办得到啦!安瑛姿抬高双手,朝上方的男性胸膛回敬摸索,十指轻巧的探入他的衣襟,触及他火热的体肤,指尖不断摩挲抚蹭,彷佛在把玩一件珍宝。

    顿时,云槐夏的气息变得粗重不稳。

    她淘气的笑了,指尖更冷不防的朝他胸膛上的一只||乳|头一点。

    「嗯哼……」他整个人震颤了一下。

    是怕痒?还是难以招架她的撩拨?安瑛姿决定要搞清楚。

    她的指尖更加大胆了,直接搭上眼前的男性胸膛,再刻意缓慢的将他的衣襟拉得更开,直到上衫自他的肩膀滑落,腰间系带松掉,再加上他披肩的黑发、俊美的脸庞、专注得教人全身躁动不已的神情……

    她登时口干舌燥,不觉以舌尖轻舐下唇。

    下一刻,他发出低沉的喉音,身形迅速,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往她的胸前俯下脸庞,含住一只娇蕊,重重吸吮。

    「啊……」娇躯猛然往上方一挺,完美的贴合他的胸膛。

    他直觉的移动腰臀,亢奋的男性坚挺隔着层层衣物,抵住她本能分开的双腿之间那处柔软嫩口。

    有些事,即便是丧失记忆,照样知道该怎么做……

    「窸窸窣窣……」

    「小宣子,你口水流得太多,太恶心了……」

    「嘘,小声一点,不然可是会被里头的人发现。」

    「没错,啸……」

    总算在百忙中抽出空闲,金氏皇帝走出御书房,打算到御花园散心,没想到走到长廊远端处,便目睹一幕前所未见的光景——

    一大票的宫女与太监,全都挤在某间殿房的门口。

    他们在做什么?满腹疑惑的与随侍身旁的毛公公互看一眼,金氏皇帝遂刻意放轻脚步声,不动声色的趋近,打算瞧个究竟。

    就见所有的人很努力的朝半开的门缝偷窥殿房里的光景,边偷窥还边发出暧昧无比的惊呼、叹息与嘘气声。

    金氏皇帝先点点站在最外围的小太监的肩膀,待后者回头,大惊失色且欲高呼万岁时,金氏皇帝却竖指于唇前,示意他噤声让开,然后再点点下一名宫女的肩膀。

    长廊外瞬间鸦雀无声,在惶惶众目下,金氏皇帝学着这票宫女太监的模样,将脸靠近门缝,凑上眼睛……

    「哇!不得了啦!皇上晕倒了!」

    这是金氏皇宫中,最最匪夷所思,也最最煽情撩人的丑闻了,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下,擅自闯入空着的殿房,在里头彼此亲吻爱抚,几达缠绵交欢的地步。

    这岂不是在大刺刺的削他金氏皇帝的颜面?

    「你们可知道史官日后会怎么写下这一笔?道朕统治不力,就连皇宫内务也管理不力,放任男女于光天化日下,在宫中进行苟合之事。多难听啊!」用力一掌拍向桌面,金氏皇帝看着眼前下跪请罪的男女,表情端的激动万分。

    「皇上,您又流鼻血了。」毛公公急忙递上备置一旁的绢巾,好让金氏皇帝擦拭。

    「嗡嗡嗡……朕刚刚话说到哪了?」手忙脚乱的,金氏皇帝总算止住鼻血,才又回头继续审问,只是他的鼻音变得浓重,活像蜜蜂在鸣叫。

    「您正说到害怕史官说您的坏话。」接二连三的突然变故,让安瑛姿的思绪有些呆滞,反应不过来,竟还不假思索的回话顶撞。

    云槐夏急忙紧握住她的手。「启禀皇上,千错万错都是小民的错。诚如您所言,我不该强迫瑛姿在皇宫里胡作非为,破坏宫中秩序与礼节,更毁了瑛姿的清白名声……小民罪该万死,请皇上治罪。」

    「这么说来,都是你的错了?」金氏皇帝怒道。

    「不!」安瑛姿回过神来,抢着发话,「这不是槐夏的错。皇上明察,是民女先行勾引槐夏,教他情难自禁、冲动行事,才会酿下大错。罪魁祸首是民女,请皇上重惩民女吧!」

    「是这样吗?」终是待女子和缓些,金氏皇帝怒气稍降,「女子先行勾引男人,乃为滛佚之罪,朕大可命人将你当场杖毙。」

    这话说得很重,安瑛姿却无半点瑟缩惧怕之意,更甚者,心中还有种安慰庆幸之意。

    没关系,一切的罪过就由她来背负吧!她愿意为了保护心上人……且慢,谁是她的心上人来着?

    安瑛姿猛然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娇靥蓦地羞红,内心的小女儿情意大起。

    云槐夏正全神贯注,苦思着如何说服金氏皇帝,可惜事关己则乱,他向来便给的口才竟全盘不复,翻来覆去只晓得说这几句话,「千错万错都是小民的错……是我不该强迫瑛姿……」而且愈说还愈词穷,豆大的汗珠涔涔冒出,足见其紧张之情。

    他是真的相当紧张担忧,金氏皇帝不知道会如何降罪?杖毙?自己是大男人,皮厚肉粗,挨板子没问题,安瑛姿可是个女子啊!饶是修长健美,却仍是娇柔血肉之躯,断不能受到任何伤害,他可是会心疼不舍的。

    相较于安瑛姿,云槐夏倒是迅速且坦然的接受自己心中的新发现,承认自己对她有了爱怜的情愫。

    爱怜她,明明知道她是自己商场上的竞争强敌,却仍想爱怜她顽强得可爱的性子。

    爱怜她,见她一脸故作平静的神情,可是指尖传来的脆弱震颤的惧意,教他只想好好的安抚她。

    爱怜她,光是这样凝视着她,他便更加坚定的发誓要永远将她护在怀里,站在她的面前,为她挡去任何风雨。

    「云槐夏,你……嗡嗡,你突然站起来做什么?」金氏皇帝还想顶着鼻音责备人,却被云槐夏突兀的动作小小吓了一跳。

    安瑛姿也抬起眼,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云槐夏昂首拱手,气势如虹,声音淡然却坚定的说:「启禀皇上,小民云槐夏,于光天化日下,金氏皇宫中滛迫民女安瑛姿,罪大恶极且罪不可赦,如今只盼皇上大发慈悲,请赐小民自尽。」

    在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的情况下,他奋力转身旋冲,一头撞向实心雕绘的朱红石柱,咚的一声,撞得头破血流。

    「槐夏!」安瑛姿只觉得头晕目眩,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冲到云槐夏的身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欲伸手扶他,却又怕自己的扶持不当反而对他制造更多的伤害。

    他强行撑起身躯,披头散发,血伤怵目惊心,却冷静异常的看向金氏皇帝。

    「你这……你这……」金氏皇帝瞠目结舌,根本没在听云槐夏说些什么,而且早已因眼前的这一幕而惊呆了。

    「皇上,请您原谅瑛姿,小民自尽便是。」云槐夏重复一遍方才的话,而且再度转身,朝原先的石柱再度撞去。

    「不要这样!」安瑛姿简直要崩溃了,双眼急遽泛出血丝,亦猛然望向金氏皇帝,「皇上,也请降罪于民女,是民女勾引槐夏在先,罪孽深重啊!」后发却先至,果真也奋力冲向石柱。

    「不!」全场的人倒抽一口气。

    金氏皇帝还来不及喊人抢救,云槐夏却已经先反射动作的将激动的人儿从旁拽住,两人一起扑跌在地。

    不顾自身伤势,云槐夏急切的检查着安瑛姿的伤势,「你疯了!不知道这样会撞死人吗?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吗?」

    「那应该是在说你吧?你……」当他的鲜血淌落到她的脸上时,她立刻忘记自己想责备什么,只是慌张的为他抹去一把鲜血,又一把。「不要……为什么抹不完?呜……不要……快来人!谁快去叫大夫来呀!」

    对喔!金氏皇帝这下才找回声音,「快,宣御医过来!」

    众人登时因为回过神来而惊惶,整个场面陷入一片兵荒马乱中……

    第十章

    谣言是一团愈滚愈大愈离谱的雪球,往往与真正的事实相差十万八千里远。

    「听说了吗?金夏商号的槐夏公子和安氏商号的安姑娘在宫内殉情哪!」

    「为什么?」

    「好像是……皇上颇为中意安姑娘,有意选她入宫为妃,但她早已和槐夏公子情根深种、私订终身了,两人遂双双在皇上的面前以死明志。」

    「好壮烈,好感人啊!」

    「是啊!唉,皇上也真是的,怎么可以拆散这对有情人呢?这样还能算是明君吗?」

    「喝!你怎么这样乱说话?而且也说得太大声。小声一点再继续讲,嘘……」

    「嘘……我偷偷告诉你,我们皇宫东侧的宫女太监已经决定要团结起来,共同支持槐夏公子和安姑娘。」

    「这么巧?其实我们皇宫西侧的宫女太监也正有此意。」

    「那太好了。我们不妨再去皇宫南侧、北侧问问,说不定也会有人想加入我们的阵营……」

    一票说得慷慨激昂的太监宫女渐行渐远,激切的言词声却仍余音绕梁,完整的落在他们方才驻足之处,以及站在转角墙边的人耳中。

    「什……什么啊!」金氏皇帝偷偷听到,气到想哭。

    「朕被谣传成棒打鸳鸯的恶人了?该死的奴才,朕真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