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是坚持要谈谈,所以选一个……比较不一样的地方,他不知道除了表面上的原因,还有什麽深层次的理由。”
苏笏想起那天在漂流时看到的两人的表现,轻笑了一下:“是吗?我不觉得这女孩提前知道,她当时在皮筏上都快崩溃了,哭闹的一塌糊涂。”
他看向王晨灏:“那麽,他有不在场证明,是吗?就像陈雷一样?”
王晨灏啧了一声:“骆丹男友的不在场证明是当时和他一起的另一个女孩提供的,不算特别完备,因为从时间上看他还是有嫌疑的。他们晚上在窄街那边逛小店,如果抄便道用跑的也不是不能赶回来,虽然时间有点儿紧。主要问题是骆丹确实死於心脏病突发,上面认为追查这一点没有意义。”
“……上面。”苏笏挑起眉。
“对。上面。”王晨灏重复,显然不打算就这个问题再深入解释。
“至於陈雷,他的不在场证明有当时120急救车上的所有人员。宾馆女服务员听到史翘翘和他吵架,然後他怒气冲冲地离开,回到前台,进了房间,没有再出门,直到方丽珍的电话打过来,然後他跟著宾馆的一干人等送她上了120车,还跟著一起去了。非常完备的证明。”
“时间……宾馆服务员提供的时间,能确认吗?”
“基本上八九不离十吧。”王晨灏叹了口气:“那女的在追电视剧,第二集刚开演时候的事情。”
苏笏用牙齿轻摩著脸颊内侧的肌肉,他最近思考问题的时候常这样。
“两个人,骆丹,陈雷。骆丹在写有关重金属污染的论文,陈雷是即将并购的制药厂经理。”
“矛头指向。”苏笏意味深长地说:“芮丹在温泉河的上游?”
end if
☆、37
37
戚维扬右手指尖轻轻在左臂上点著,努力抑制著自己再打一个哈欠的冲动,盯著一脸痛苦如同便秘的陈锋:“如何?我觉得我的提议其实对你很有利的。”
陈锋抠抠鼻子挠挠耳朵,跟坐在仙人掌上一样在椅子上不停地扭动著,戚维扬强烈怀疑他儿童时期曾患过多动症。
“戚医生,这个……那个……不太好吧。”
戚维扬忍耐著不白他一眼,这个男人真是磨叽。
“有什麽不好的?”他耐心地说,像哄孩子:“我只是让你带我去见见面,你觉得我会大闹还是怎样?我打得过看守吗?我打得过你吗?你怕什麽呢?”
“我……这个,违反规定啊,戚医生。”
“哦,规定啊。”戚维扬说著,吮了一口茶,“奇了怪了,你背著你那个姓赵的心里跟光明一点儿不搭界的上司私下告诉苏笏的时候怎麽就没记得这个什麽乌龟的!呢?”他看著手里端的稳稳的茶杯:“还是说不同的人适用的‘龟!’不一样?”
“不是,医生,苏笏要是知道我带你去的绝对会狠k我一顿啊。”
戚维扬一笑了之:“不会比他知道你第一句话就说漏嘴了更严重,放心吧。”
陈锋捂著腮帮子,一副牙疼的样子:“不是,我怕……”
戚维扬睁大了眼睛:“你欠他钱?”
陈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你怕他什麽?他跟你都不在一个单位工作了,就是个搞个体户的,你有心思怕他不如怕我。你们医疗定点医院还在我们那儿呢,咱们联系可比你跟他近多了,是吧?”
他轻声慢语地说著,可怎麽听都透著股威胁味儿。
“再说,我们医院是成活率最高的,离你家又近,你想一次弄个双棒儿绕开国家不允许生二胎公务员不顶风作案的……制度,从我们医院这里最方便,我还可以帮你排个队挂个号什麽的,不比你自己两头跑求爷爷告奶奶强?多好的事儿啊,只要带我去一趟就行了。”
陈锋抱头求饶:“您小点儿声,小点儿声。”
戚维扬瞥了一眼周围看过来又赶紧挪开目光的人,含含糊糊地说:“昨儿那电视剧这句台词说的多好啊,针砭时弊,是吧。”
陈锋咽了一口苦水,心说真得罪不起,一物降一物:“行,您别说了,我带您去,但就一样……真,别在那儿闹起来,我开罪不起。”
戚维扬缓缓地杯子放下:“太不信任我了,将死之人,我还跟他计较什麽。”
陈锋怀疑。
末了,戚维扬问:“你是怕苏笏跟你打一仗?你打不过他?”
陈锋摇头:“还真弄不过他。”
戚维扬靠在椅背上:“那就好。”
可怜陈锋欲哭无泪。
陈锋开著车带戚维扬去了七十二号院,一路上除了上车时医生对新车评论了一句“鸟枪换炮”再也没有第二句话,沈默的让人心生不安。堵车,车流缓慢地移动著,他开始莫名其妙地想如果这会儿後悔说不去了医生会做什麽,他偷偷看了一眼,医生没有表情,但眼中的某种东西让他觉得如果这麽说也许会不得善终。车里的气氛太压抑,以至於他从因为担心一会儿的见面隐隐地希望车开慢些,到现在开始恨堵车,为什麽还不到。
陈锋握著方向盘的手渐渐沁出粘腻的汗水,他从後视镜里看著车流和歪著脑袋看向窗外的戚维扬,快速地将手上的汗在裤子上蹭了蹭,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能。
七十二号院到底还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