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笏低下头,“我当时确实动弹不得,只是能迷迷糊糊的听见你们的一句、半句对话,我并不想偷听。”
“是,”戚维扬点点头,“我相信。以及,不,我不认为。後者我相信你已有定论。”
苏笏摇了摇头,“我希望听到你的解释。”
戚维扬微微笑了,向後靠在了椅背上,“很简单。因为我是有意说错的。”
他盯著苏笏的眼睛:“既然那个时候你已经醒了,你当然能感受得出来李旼有对陈冼特殊的感情。陈冼癫痫大发作的时候李旼有很紧张,紧张到忘记了夺枪来对付我,陈冼思绪混乱中扣动扳机,李旼有受了伤也只是坐在地上发呆,并没有反击,是我把他拖进了密室。要知道,当时刀就在桌上,对一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陈冼的大动脉稳准狠的割下去,而他并没有。”
“你说的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并不知道。”
戚维扬的眼光在苏笏身上一扫而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旼有对陈冼是有感情的,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而陈冼心甘情愿做他的手术试验对象,大概也是……爱著那个男人的吧,虽然这份感情很可悲。”
为什麽可悲呢?苏笏想问,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来。
“他莫昔芬和十一酸睾酮不是给李旼有自己开的,确实是给陈冼的,因为他不想陈冼再这个样子持续下去,他认识到他的手术出了问题,但他不知道确切的是什麽问题,他相信与体内况医生肯定知道,这一点非常奇怪。加上我问到他也在依赖波热尼乐,所以我猜想,他有先天性嗅觉缺失,闻不到陈冼啊,先天性嗅觉丧失-类无 睾 综合症会导致xx 和yy发育不全,没有男人会愿意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承认吧,承认这麽多年来他从来不碰另外一个人是因为他发育不全。他不是不想否认,他只是不能否认。”
苏笏已经意识到了那个答案,但还是希望从医生嘴里得到确认,他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那你是因为──”
戚维扬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眼神虚无的看向空中:“为了报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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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自己提出bug,首先,确xx突然痛苦起来,手紧紧攥住衣襟,青筋都露了出来。
苏笏的心就像被秋风扫过一般凋敝,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人,是……肖同亮吗?”
戚维扬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寂静而苍凉的空气静静在他们身边倘佯著,一个心存痛悔,一个满心绝望。
良久,戚维扬心情渐渐平复,手也慢慢放了下来:“你不问问我吗?”
苏笏苦笑,心说我已经放弃了,“只要是戚医生不想说的事情,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的,我已经觉悟了。”
戚维扬 “呵”了一声,“好像真的是这样。”他轻轻地闭上眼睛几秒锺,尔後睁开,有些茫然地打量著屋里的陈设,突然说道:“不过今天我仿佛很有心情说。”
也好,趁现在,把长久以来那些埋在心底的话都说出来吧,以後怕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医生站起身来,俯视著苏笏:“冰箱里还有酒,我们一起喝掉吧,省得浪费了。”
苏笏怔了怔:“酒?”
“对呀。不该庆祝一下吗?庆祝你们的案子终於破了,庆祝我报仇成功,获得了新生──不,获得了旧生也说不定。”
他不待苏笏回答,转身去了阳台,不久就从那个已堆砌的乱糟糟的地方里拖出一个袋子来,里面全是听装啤酒。
“我这人没什麽生活情趣,这里只有这个,昨天买的,喝了几罐。”
是那种一次性塑封的袋子,买回来的时候应该是按箱整整齐齐摆好的,现在已经少了一小半。苏笏估计戚维扬的“几罐”只是个抽象的代词。
医生将塑封袋的口拉得更大些,伸手从里面拎出两瓶来,一瓶递给苏笏,就著手将自己那瓶的开口环拉开了,举起来,象征性的向苏笏比了比,喝了一大口。
苏笏看著他:“你不是说不再喝了吗?”他想起戚维扬的酒精依赖症。
医生摆摆手:“我答应的是‘不随便喝’而不是不喝。放心,这点儿量远远不够。喝点儿吧,喝点儿好交流。”
苏笏默不作声地望著手中的易拉罐,还是打开了。说真的,他从来不觉得酒有什麽好喝,不过入口凉凉的,倒是把那股类马尿味儿冲淡了不少。他原来就觉得,戚维扬看起来感情细腻而敏感,其实却是少见的执拗倔强,有的时候甚至还出人意料的挺“爷们儿”。
比如喝酒。
这方面,别说苏笏了,就是久经考验的王景宁只怕也未必是对手,也许和张戈理还能有一拼。
苏笏低头打量著易拉罐里荡漾的液体,突然一股豪气升上胸口,不过是酒而已,什麽了不起,脖子一仰骨碌碌便一饮而尽。他晃了晃空空的瓶子,手掌使劲将易拉罐捏的向内瘪了进去。
戚维扬看看他,又看看他身旁的包,眼神中说不尽的哀伤。
“那麽,你想知道什麽呢?”
苏笏很少这样喝酒,一直等到胃里那股翻腾的感觉沈淀下去,才静静地说:“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只是看你愿意告诉我什麽。”
戚维扬将易拉罐里剩余的酒全部倒进嗓子里喝掉,轻轻地将空罐子放在桌上,视线在屋内游弋著,点了点头:“好。那麽,我们就从黄彬开始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心魔(二)
黄彬不算是个好孩子。至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也许曾经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孩子天生总是无辜的。不过,谁知道呢?反正结果都一样。
姥爷黄卫平是军区的首长,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黄树欣是前妻留下来的,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