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拍打礁石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了。第一次,这么安静地坐着,两个人都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但却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在尴尬蔓延的时候——
“啊,出现了!”刘堇宇你自己解决。”东方籍志没想到这家伙会如此贪婪身外之物,压抑着随时可能暴走的情绪,摆出一副“你活该”的表情对自己怀里的主公如是说。
无助的堇宇回头时,儒艮的前身已经趴在细软的沙滩上,它的移动使得波澜不惊的海岸线扯出了一条狰狞的不规则曲线。儒艮的世界此刻也许只剩下乞求了吧。父性母性一齐迸发的刘堇宇好想伸出手去,但是不能:他是人,而它不是;它想要孩子,而他不能让它实现这样的愿望。更何况,自己是为了它的珍珠眼泪而留下来的。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落入沙子,儒艮一点点的挪近,换来的只是刘堇宇的无声叹息,如果不是东方籍志紧扣住他的肩膀,堇宇能够想象现在的自己一定忙不迭地逃离这里。
终于,儒艮的蹼掌覆盖上了堇宇的脸颊,他的泪水还未停下,他的哀伤还未消散:“请,为我生孩子吧……”
“你准备怎样负责呢?”是东方籍志的声音,这次少了几分责备,更多的只是询问。
“我……我又没做什么事情,怎么负责,负什么责……”没有回头,语气却越来越轻,刘堇宇的眼中只剩下面前这个痴情于繁衍的可怜儒艮。月光下,它是那般地狼狈,身子沾满粗糙的沙子,大口大口喘气却不停地用目光和语言询问着一个问题,可是,自己是男人,怎么可能做到那样的事情?
老天爷,让我晕倒吧!
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刘堇宇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东方籍志则待在旁边烤鱼。
“醒了?!”递上刚烤好的鱼,“吃吧。”
一心惦记着某件事的刘某人接过烤鱼急切地东张西望,“儒艮呢?”
“死了。”没血性的冷漠回答。
“……你,你杀了它?”
东方籍志衔着鱼肉,歪着脑袋,用极其失望的语气说:“我,唔,像,像这种人吗?西乎~好烫~它自己就那样在岸上死了啊!我还好心把它扔回海里了呢……呼~”
“一定是你不把它弄回水里的缘故!”突然记起什么,刘堇宇不顾手上的鱼,,我只有代劳了!你应该感谢我的机智灵活!”
“……”自己说出来了吗?但没办法,到了现在的田地,也只有打道回府了。宣泄般地踢倒东方籍志的临时灶台,看着对方惊慌地护住抢救过去的烤鱼,满意地转身离去。东方籍志对主公的无理甚是无奈,只有咀嚼着蓬松的鱼肉,加快脚步跟上前去。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在树影斑驳的林间穿梭,不远处的淡黄沙滩,海潮消退,几处晶亮辉映蓝天,闪得好不美丽……
第八章 毁灭
白驹过隙,一晃过了两个月。
东方恒月痴迷于船只制造,新近发现从树木中可以提炼到防水性极好的材料,于是便专心研究合适的造船方法;东方籍志还是藏头露尾,每天往外跑,谁也不知道他忙些什么,偶尔有重症号,他才会在自己的医馆走动;刘堇宇一心扑在“主公”的职责上,因为每年的八月末,对海神的祭奠要进行,他是主持者,必须提前做好准备,相关人员也跟着他转,只有刘蕴言置身其外,落个自在。
这天傍晚,采药回来的东方籍志一进门便被晒药场里的大家伙吓了一跳。
“哥,你回来了!”东方恒月兴奋地从大家伙身边站起来,拉过还没放下背篓的东方籍志指着地上的大家伙道,“终于完成了!‘徜徉号’,是用我新发现的材料做的,很不错吧?!”
东方籍志左右打量一番,这个大家伙六分像船四分像粽子,还真不好评价,他正为自己的发言伤脑筋时,余光瞥到了蹲在‘徜徉号’另一边的刘蕴言,不禁一愣。
“哥?”急切等待夸奖的人耐不住了。
“恩,很,很好。”说实在的,对于没见过的东西,随便就要人做公道的评价是很难的,东方籍志也只能夸这个表弟真的很有想法,至少动脑子方面,他真的很好。
“那明天一吧,我想让你和蕴言做第一批坐我船的人!”半熟的青年带点骄傲地对自己佩服的男人说。
“恩。”应着恒月,籍志反而走向刘蕴言。抓起孩子的左手,号脉,然后……皱眉。
“言儿,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比如头晕、腹泻之类的?”
见蕴言摇头,他继续问:“最近吃饭可好?”
东方恒月不明白他干嘛老问奇怪的问题,虽然说刘蕴言最近突然瘦了好多,但这样越发标致了不是吗?一想,心念一动牵动脸部血管,淡淡红晕之上原本盯着蕴言的眼睛骨碌转两下,不着痕迹地转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