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志,恒月,走……走慢一点……”刘堇宇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干脆停下脚步冲着远在几百米之外的两兄弟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喊。
恒月“童言无忌”道:“一把年纪了,说让您在家陪蕴言,您非要跟来!”
东方家的两兄弟因为这个“阻力”的作用,全转身停了下来。堇宇满眼怨恨地挪着龟步到了两个男人的身边,他喘着粗气很是吃力:“东方先祖的书里到底有没有这一带的记录啊,为什么一定要到这里?而且,我怎么觉得在低处转圈……为什么不往高处走?”刘堇宇不解地看着两个精神奕奕的东方后人。
恒月似乎心不在焉,东张西望地草草答道:“水不是都往低处流的吗?我们到高处干什么?”
“难道要找一个和月月湖一样的湖泊?”开什么玩笑,刘堇宇眉毛呈八字状,并不是他不相信这样的存在,只是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生活的土地上存在两个装满水的“大窟窿”。这个时候,东方籍志仿佛看岛外来客一般,盯得堇宇后背好一阵发凉,堇宇补充道:“看,看什么,不耻下问嘛……”
东方籍志露出“可以理解”的表情,终于开了尊口:“正因为没有写所以更要知道,或许那里能找到让我们的后代在这里生存更久一点的方法……”
刘堇宇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为了生存得更久一点!人一旦有了前进的理由,还有什么能阻止得了呢?抛开疲惫,他冲到最前面,留下一句“走吧”便准备消失,但是……一个向后的力差点让他踉跄得跌倒。
“干什么,谋杀主公吗?”某人瞪大眼睛,一边的眉毛高高挑起,一副用眼光杀死你的模样直视身后的力量之源。
难得看到刘堇宇如此恶劣的表情,恒月和籍志心里都不免受一点点小惊吓,虽然如此,籍志的手却加大了力气将堇宇拉向自己这边。弱不禁风的堇宇哪是籍志的对手,一个前倾,不偏不倚地落入了籍志的怀里。意识到某个尴尬的场景再现,堇宇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太丢脸了!
“你们抱够了没?”恒月又开始发表言论了,“都是快三十的人了……”
“闭嘴!”难得的异口同声,“一边待着去!”
“……”恒月终于知道什么叫作同仇敌忾了。
“……”尴尬,再次陷入无限的尴尬,怎么可能和他这么有默契???
推开籍志,堇宇的脑子转得飞快,找到了话茬就近似于抓住了一根消除尴尬的救命稻草:“是要过草地的吧,你干嘛突然拉住我?”
东方籍志往后退了一步,顺势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平静地指着眼前的一片稀稀拉拉的“绿草地”。恒月和堇宇顺着他指的方向只看了一眼,凉气便贯穿了各自的肺部。一只岛上常见的长尾兔子在这片绿地的一块秃地不停挣扎并且下降着,好象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它一个劲地往地底下拉,不到一刻的时间,这个可怜的生物完全被乌泥吞没,连一根毛也没剩。本能地升起恐惧感,刘堇宇死死地盯着兔子消失的地方,带着一丝微乎极微的期待向海神祈祷着:海神爷爷,告诉我它只是去泥里打滚……
“那就是说,前面过不去了?”东方恒月拉拉自己背包的带子,不时地往背后看。
“都走这么多路了,想着现在回去是不现实的!”东方籍志狠狠地掐断了恒月某个念头的幼苗,似乎大家面对大片阻碍的时候很容易遗忘一个生命的消逝,东方籍志突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恒月的身上,直视道,“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停地东张西望,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一副有事的样子,连自己都觉得这样说好像掩饰不过去,顺势补充道,“我,我想……恩……”
刘堇宇从父亲的角度,以为自己已经有很好理解孩子心理的能力,便因理解而大方地冲恒月摆手:“去吧去吧,可别憋坏了。”
这边的人脸一红,虽说是气呼呼的,但还是朝最近的树丛奔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恒月才从里面出来,边走边夸张地嘟囔:“一身轻松了……”
没理这小子的疯言痴语,刘堇宇想到最需要面对的现实: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绕过去吗?”看着偌大的“草地”,刘堇宇实在是把握不准,如果要绕的话,又需要多少时间?他有开始寄希望于东方籍志和他脑子里的东方家的典籍。
这一次并没有让他失望,籍志开口缓缓道:“在典籍里,的确是有关于这地方的纪录……”刘堇宇和东方恒月马上一脸兴奋地看着他,直到一个“但是”从他嘴里蹦出,两个人顿时萎靡了许多,“但是,如何过去以及之后的那一整个木简被人销毁了。”
三个人静默在原地,“被人销毁”,可大可小,这意味着背后藏匿着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到底是东方家的,还是当时某个贵族的?总不必要是哪个人心血来潮毁掉木简来消遣吧?!这个时候,老天爷似乎也来凑热闹似的,黑压压的云朵一副要垮塌下来的摸样,气氛一下子低得不得了,三个人面面相觑,顿时反射性地朝林子跑去。
“天哪,浮上来了?”搞不清楚自己是在感叹还是在提问,刘堇宇瞄到刚刚被泥水吞没的长尾兔竟然浮上了泥面,虽说黑黢黢的,但肯定是那兔子的身体。
恒月正要看,一个闪电快他一步,将那兔尸炸了个四飞,六双眼睛都呆了。又一个闪电穿透云际,轰地在几十米处炸开,一棵大树顷刻间被劈成两半,红色的火焰攒动,烧得好不开心。
“不好!”东方恒月一个箭步朝火烧起来的地方跑。
东方籍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骂道:“你疯了?发什么神经!”
“蕴言!蕴言在那附近啊!”
这次,刘堇宇算是懵了,完全地。他早该猜到的!
当三个人冲到的时候,一块鲜艳的红布沾了泥巴挂在燃烧树木附近的枝桠上,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彻底地,没了……
“主公!哥,他醒了!”不知道晕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刘堇宇肯定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这里虽然也长了一些什么草,地面裸露的部分还是很多,但是是踏实的,至少,他现在就躺在这片土地上。心突然触到了什么,很痛,蕴言……他一个挺身,抓住按着他身体的一只手,一个巴掌随即甩去:“都是你的错!”
“爹,你干嘛?”错愕于眼前的景象,电闪雷鸣时,被陌生人拉进另一片天地,脑子还不算清醒的蕴言不明白,父亲干嘛这样对待恒月,再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发火的父亲和一手捂着脸颊的恒月。
只一声爹,唤回了所有的理智,他的蕴言没事,好好地坐在他的身边,还好好地呼唤着自己!但是,还是不明白。余光扫到孩子的同时,几个人形“野兽”也跳如眼帘,刘堇宇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被野兽抓住,难道要被吃掉了?
“是原住民!”东方籍志的解释让人比之前还要模糊。刘堇宇瞪大眼睛,原住民?他仔细打量,才发现那些“野兽”和自己是那么相似,可能是长期与林中野兽同舞的缘故吧,行为和外貌上不免让人联想到野兽。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难道东方家的典籍里有提?他抬起头,正巧东方籍志也低头,四目相对,仿佛猜测到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两个人同时开口,说的却不是一样的话。
“是的。”东方籍志肯定地回答。
“你在想什么?”刘堇宇也肯定东方籍志的脑子里此刻正在转着什么。
东方恒月和蕴言听到这么奇怪的对话,双双看着两个“长辈”。
“我们可能找不到水了,但是,却找到了一个……”平举一只手,东方籍志看着远处。
顺着东方籍志的手,刘堇宇看到了何等萧条的景物,基本是一眼望穿的贫瘠地域,看不到几株树木,然而就是在这荒草丛生的大片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