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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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眉头:“这么浓的茶,你今晚不睡觉了?”

    “你亦听说今夏黄河水患,如今工部那边一团焦头烂额,我又被派去监理,浑不得闲的。”叶修道,“——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休说这些个劳什子,老韩。”

    韩文清仰头干了杯中酒——这下喝得快了,酒意朦朦胧胧撞上来,他开口竟问:“没人帮你?”

    “有啊。工部新来的年轻侍中肖时钦便很得力。”

    “我不是说工部。”

    叶修便看他,半晌才道:“你要来帮我?”

    韩文清又端起酒杯。刚才那点酒意风一吹就退了,他终于知道自己莽撞,道:“我怎么会。”

    “是啊。边关如何少得了你韩文清,朝中也缺不得太子叶秋。”叶修微笑一下,“当浮一大白。”

    韩文清做个敬酒动作,又是一口仰尽。他忽然明白这大概就是他们两人既定位子,一人守着边关,一人镇于朝中,永远是相隔千里动如参商。这念头让他酒意更重些,他索性将杯子撂在桌上:“不能再喝了。”

    “如此便回去吧。”叶修说着便起身,“你这几日在家,我再上门去讨教就是。”

    韩文清回家之后自然先去见过韩老爹。钦国公先是嘉许一番他在边关功绩,又道:“看来你这□□帽子,是无论如何摘不掉了。”

    韩文清刚想说什么,韩老爹摇了摇头:“……也好。如今朝中事体你也知道,陶轩那一派之人,尚空谈轻实务,远非长久之策。更何况,三年前一战,我们韩家早和太子站在一条船上了,也没什么可说。要不是太子,我今天也未必见得到我家儿子。”

    韩文清一时说不出什么,只叫了一声“爹”。

    “好好休息,明日还要进宫面圣。”钦国公拍拍自己儿子肩膀,便叫他走了。

    于是次日韩文清便依礼觐见,皇帝面上对他十分嘉许,赏赐他与霸图诸人许多东西,倒是不见疏远打压。韩文清心里松了口气,自回家陪着父母,晚上亦不忘在院里多点两盏灯笼。

    只是直到他再度离京,叶修一次也没有来。

    九

    霸图一军,在韩文清治下,从来是铁板一块、行如雷霆。韩张二人第二日与众将商议过后,诸将都同意杀上京师——陶轩这几年没少给边关诸将穿小鞋,众人一听目前状况竟是要他上位,都按捺不住;更别提当年叶修与众将同进同出,一同上阵厮杀的,情谊自是不同,众人心里亦多少存了报仇心思。叶修倒不敢出面,基本便躲在韩文清屋里,只用信鸽联络诸家供给粮草。

    一日韩文清问他:“你便再不想回朝中?”

    正写信的叶修滞了一下,片刻后才道:“也并非全未想过。只是真做起来,恐怕杀伐太重。”

    韩文清道:“你当年同我上阵,将胡人杀得听了‘一叶之秋’名字便要退避三里,我原来不知你这般心软。”

    “我若真心软,便不会来此找你。”叶修摇头,“只能说,我对朝中之事,从未特别眷恋。”

    “那之后你想做什么?”韩文清问。

    “在你军中做个小兵,”叶修挑一下眉,“——不知道韩大将军收不收?”

    韩文清忽然就听见自己心跳声,极响亮地,在耳边一声一声。

    只是最后他也没回答叶修。

    是年立秋,霸图一军打“清君侧”旗号,率三万精锐挥师南下。京中禁军不堪用,更有人以为内应,围城三日即降。

    韩文清这一次见到老皇帝,却是和当初完全不同状况。他一身盔甲,未去武器,刀刃上甚至还沾着未擦去血液。然而他依然是恭敬跪倒行了礼,却被上面老人挥了挥手,叫他起来。

    “韩将军,你这一次,却将朕逼得够呛。”

    韩文清站起来,按礼低着头,并不直视,只道:“丞相陶轩残害忠良,这件事便我一个人忍得,天下早晚忍之不得。”

    皇帝靠在宽大龙椅上,年老枯瘦身体反而被衬得更小。他似乎是没在听韩文清说什么,半晌才道:“——他去找你了罢。”

    韩文清猛地抬起头,身上甲胄都一响。

    皇帝并未责怪他失礼,只道:“其实他没做错什么。只是人一旦坐上这个位子,原来觉得自己能放下的东西,就放不下了……照这么说,仍是我对不起他多些。韩将军,你让他进来罢。”

    韩文清无声退下了。出来看见叶修正在那边和张佳乐一唱一和地斗闷子——南疆弩师还真按叶修给的条子找过去了,结果里应外合,攻城时候立了大功——只不过张佳乐不服气地恨,硬说叶修隐瞒身份,叫他千里迢迢跑来京师,心太黑。叶修说我教你来是帮你——正说着时候,韩文清便出来,道:“今上叫你进去。”

    一时诸人都安静下来。叶修倒施施然,理了衣襟就进去了。张新杰看韩文清脸色,道:“可还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