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人。”余婵恢复了平静,口吻一如既往。
“如果他能接受的话,我会。”洛南松开怀抱,“迟早都是抛弃,为什么要生下来?让我们在没有知觉的时候死去,至少不会痛苦。”
“所以,我们所受的痛苦,要数倍、十倍、百倍地去还给那些伤害我们的人。”余婵的眸子里一片肃然,清冷。
“这是你坚持的原因,去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洛南侧过头,冷眼瞧着余婵。
“我没有选择。”余婵望向别处,避开了洛南的眼神。
洛南沉默了。从来都是被伤害的人,那隐忍的痛楚如果有机会宣泄,就算是他,可能也不会拒绝。
“你会在这里等我吗?”余婵轻声问道。
“我一直都在这里。”洛南低低地回答。
“谢谢你。”余婵心里安稳不少,略略踮起脚红润的唇印上洛南的脸颊。
洛南全身一僵,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余婵已闪身离开了。
“听校长说,校庆的背景设计由你负责是吗?”余婵淡淡地问。
仿佛那一吻是被风吹过,一瞬间就消失了踪影。洛南有些呆呆地点点头。
“不要忘记,我是学美术出身的哦。如果不是家里擅自更改了我的专业,如今我应该也算学有所成吧。”余婵略带着失落。
“原来是这样。”洛南若有所思。
“所以没能遵守约定。”余婵垂了眉眼,这二十几年,有几件事是她能做得了主,几乎每一步都是服从别人。没有人考虑过她的想法,没有人尊重她的思想。
那个晚上父亲宣布跟韩氏联姻后,立即更改了她的大学志愿,把艺术学院换成商学院。只是为了配合韩氏商业家族的未来。
“让你一个人念完艺术系,我是不是很过份?”余婵略显了小女儿的娇态。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洛南微微一笑,忽然想起瑞慈说过的话,不禁脱口而出:“对我也算是个挑战。”
他的挑战只有一个,而瑞慈的挑战是一宗接着一宗。
今天晚上对她来说就是一大挑战。
半小时到家?完全不可能嘛。瑞慈毅然放弃了公交车,扬手招了辆的士。一路上,瑞慈不敢看别的地方,只盯着计费器。
那一路飙升的数字,瑞慈直咽口水,小手紧抓着书包。当计费器突破三位数的时候,瑞慈开始翻书包。
全副心思寻找除了钱之外值钱的东西。
司机大叔把后座上某位同学明显付不起钱钱的行径全然看在眼里,明智地打了方向盘,把车停在一边。
“同学,是不是钱不够?”回头理智地问。
“是,少了一些。”瑞慈忙点点头,把手上所有的钱都捧了出来。
司机大叔一把抓过,黑下脸:“下车!”
“我还没到家。”瑞慈吃了一惊。
司机大叔没心情多讲,跳下车打开车门,瑞慈只好乖乖地不情不愿地下了车。
“大叔,你先把我载回家,家里有人给钱的啦。”瑞慈趴在车窗上跟司机大叔商量。
“见鬼!”司机大叔鄙视地看了一眼瑞慈,暗想,这不知道是要去哪个乡下,踩了油门扬长而去。
第二次!再一次,瑞慈被丢在半路上!这还有多远啊?时间来不及了,跑吧!瑞慈抱着书包冲锋在回家的路上。
可能是跑太急,也许是光太暗,瑞慈脚下一失横,摔倒在地。痛!瑞慈揉着生疼的膝盖,肘子。
再往前方看了看,别墅群连个影都没有,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书包扔在地上,不走了,反正赶不上老妈规定的时间了,横竖就是一顿打,闭上眼睛忍一忍就过去。
两道刺激的光线射了过来,瑞慈忙用手挡住,汗,自己坐在路中间了。
“少夫人,你还好吧?”阿不跑了过来。
待看清是阿不之后,瑞慈撇着小嘴,只差哭一声:亲人呐!
“阿不,我决定交你这个朋友。”瑞慈坐在车里,喘着气。
阿不不置可否的笑笑。
“不像韩过殊那个混蛋,只知道出些鬼主意整我。”瑞慈气呼呼的。
“呃,少夫人,其实少爷对你挺好的。”阿不替主子说话。
“好才怪,对我好怎么没想到来接我!”瑞慈不领情。
“我正是奉了少爷的命令来接你的。”
七十二、忘恩负义
瑞慈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安慰阿不:“我说阿不,那个怪胎不在这里,你用不着替他说好话!用不着怕他啊!”
阿不只好闭嘴,专心开车。
瑞慈见阿不专注开车,才想起还有重任在身,看看钟,离老妈规定的时间还差几分,连忙催道:“阿不,快点开!你要是能准点到家,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阿不乐了,这人情也太容易得了吧,只是:“用不着这么赶时间吧?”
“你说呢,晚一分钟我就都挨我妈一顿棍子。”瑞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
她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只要车一停稳,她就立马冲进去,要争分夺秒,在老妈掐表之前到达。
阿不只能感叹,一山还有一山高。天天跟韩少死扛的人,最怕的是老妈。
果然,车一停,瑞慈就跳下车。阿不差点吓住,要是她这么跳下去闪到哪里,他不被韩少剥层皮才怪?!
“老妈!老妈!还差三十秒,差三十秒!”瑞慈冲进客厅,盯着钟。
没反应!
再看时,老妈老爸几个人围着一个巨大的鱼缸,正有说有笑。
“我回来啦!”瑞慈吼了一声。
“哦,回来了呀。”蔡妈妈头也没回,继续摆弄着鱼缸里的kiss鱼。
倒是韩过殊笑眯眯地过了来,蔡爸爸发现韩过殊的注意转移了,也马上跟了过来。原来是女儿回来了。
“瑞子,你怎么搞成这样?”蔡爸爸被女儿的狼狈相吓了一跳。头发汗湿了全搭在额上,衣服上沾着污泥,膝盖上,手肘处都有点破了。
“又不是第一次。”韩过殊见惯不怪。
蔡妈妈拿着鱼食走过来,“怀了孕的人,怎么还疯成这样,小心动了胎气!”只瞟一眼也知道女儿走的不是寻常路。
“谁说我怀孕了?!”瑞慈气得半死,用杀死人的眼神瞪着韩过殊。
韩过殊只当没看到。
“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有怀孕!”瑞慈非常肯定,她要彻底戳破这个坏家伙的谎言,免得他到处造谣生事,毁她名节。
韩过殊一愣。
蔡妈妈更是惊讶,刚刚听到黑人讲这个消息时的所有欣喜全跑没了:“没怀孕?”
“当然,绵野帮我算过了,那天我在安全期,根本不可能。”瑞慈开始洋洋得意,因为她发现韩过殊的脸色越来越黑。
蔡爸爸和蔡妈妈面面相觑。
“怎么样?大骗子!你休想再骗到我。”瑞慈开心地撂下狠话。
“谁是大骗子?”韩过殊不悦,难道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这么坏。
“你!”瑞慈瞪着韩过殊。
“我骗了你什么?”韩过殊决心为自己正名,根据阿不的说法,这个女人对自己意见蛮大的。
“你骗我怀孕了。”还敢不承认,那可是自己亲耳听到了。
“我那是救你。”韩过殊白了瑞慈一眼,看来这女人不止是身体素质差强人意,连脑袋瓜子还不太好使。
瑞慈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可是嘴上却不服输:“那不都是你害的。”
“瑞子!”蔡妈妈一声断喝。
瑞慈连忙收了声。
“你在那个什么酒店干的好事,我们都看到了。韩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你怎么反倒怪起韩少来了呢?妈妈平常是怎么教你的,你这是恩将仇报啊!”蔡妈妈苦口婆心地说起了公道话。
韩过殊则连连点头称是。
瑞慈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啊!百口莫辩!此地不宜久留,能闪多远就闪多远吧,看看一身的尘土,找到绝好的理由:“我去洗洗。”
“我们继续去看kiss鱼,看kiss鱼。”蔡爸爸不忍心看到女儿太受委曲,连忙叉开话题。
整个晚饭时间,瑞慈就在蔡妈妈的训戒中度过,训得她耳边都起茧了。送走老爸老妈瑞慈松了一口长长的气,终于能明白为什么大话西游里的悟空忍不住要给唐僧师傅一棒子以求清静。
她实在是太想抡起那棒子了,只可惜自己没孙悟空那两下,所以只能瞎想想,瞎崇拜着孙大圣。
“你发什么愣?”韩过殊问道,又笑了笑:“舍不得你老爸老妈走了吗?过两天再接他们过来就是了。”
瑞慈不听则好,一听就来气,这怪胎压根儿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想看自己笑话。一时又找不到这家伙的死|岤,瞪瞪眼就往楼上走去。她要去练琴,准备校庆表演。
“等下,扶我上去。”韩过殊喊到。
“我偏不。”瑞慈想不没想立即拒绝。
“好像明天再请岳母娘来一次也不错。”韩过殊坏坏地笑着。
瑞慈一听就皱了眉,停下脚步,退了回来,恨恨地看着韩过殊,笑得这么邪恶,果然没安好心。
用尽吃奶的力气把韩过殊弄回房间,瑞慈筋疲力尽,喘口气瑞慈准备闪人。
“你就这样走了?”韩过殊皱了眉。
“那你还想怎样吗?”瑞慈回过头,哭丧着脸。
“我还没没洗脸,洗头发,没洗澡。”韩过殊介绍说。
“那要怎样,你自己洗就是了。”瑞慈不打算搭理他。
“医生说了,我要静养。静静的养病,不能动。”韩过殊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洗?”瑞慈转过身来。
“这里还有别人吗?”韩过殊耸耸肩。
瑞慈冷笑一声,吼道:“你做梦!”快步走了出去。
韩过殊急了,喊到:“我不洗睡不着啦!你以为我想让你洗啊,我是真的不能动啦?”
七十三、擦澡澡
瑞慈懒得理,已经坐回自己的房间了。还好隔音效果不错,门一关,啥也听不见了。瑞慈把口琴拿出来,翻出乐谱,开始练习,才吹了一个音。
铃铃铃!房里的电话响了。
瑞慈狐疑地去接起电话。
“本少爷要洗脸,洗头发,洗澡!”电话里传来韩过殊强悍的声音。
瑞慈啪地挂掉电话,骂道:超级怪态。这样的天气,坐在家里哪里都没去,一天不洗会死吗?还没骂完,电话又响了。
瑞慈毫不犹豫地拔掉电话线,拍了拍手,得意不已,看你拿什么打。
来不及兴奋,手机跳跃的铃声响起来了。
瑞慈皱了皱眉,看看号码,咬着牙按下结束键,本小姐不接,看你怎么玩!还没将手机放下,又有来电了。瑞慈看都懒得看,直接把电板下了。
面向着墙壁,露出像狐狸一样的笑容,自言自语兴奋不已:“姓韩的,你以为你斗得过本小姐吗?”
从小酒柜里随便提了一瓶酒,倒出一杯红酒,一仰脖喝掉大半杯。爽啊,一个不会喝酒的人家里放这么多酒,简直就是一群美女围着个太监。瑞慈再鄙视不会喝酒的韩某某一次。
重新操起口琴,斜靠在沙发上,微闭了眼睛,练琴开始,等等,吹什么曲子好呢?还是那首《甜蜜蜜》吧,这曲子熟,吹起来感觉好,就像洛南在身边一样。
嗵嗵嗵!嗵嗵嗵!阿不在外面敲门。
瑞慈脸顿时垮了下来,真想当做没听见,可是敲门声还在继续。从沙发上跳起来,冲过去把门打开。
“少夫人。”阿不满脸笑容。
已经到了嘴边有脏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瑞慈没想打人,只想开口泄漭泄愤。迅速堆上笑,问道:“什么事?”
“少爷说,如果少夫人不帮忙,他就跟你住同一间房。”阿不勉强地说,这话已经是润过色的,不至于太吓人,韩少的原话是睡同一张床。
瑞慈硬是半天没憋出话来。
“是我把少爷推过来,还是你过去?”阿不给出了一道选择题。
瑞慈抓了抓头发,毅然地选择了后者。洗个澡也就一会儿,睡过来那是一晚上,孰优孰劣,不用掐手指就立见分晓。
“为什么偏要我洗?你不行吗,陈妈不行吗?”瑞慈大着火走到韩过殊的房前。
他们的房间是斜对着的,拐个角就到了。
“这个要问韩少。”阿不实话实说。
“什么原因你不会自己想啊。”韩过殊舒服地躺在床上,可以确定这女人的脑子还真的不好使。
瑞慈白了他一眼,暗道,嚣张,我让你嚣张,忽然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这家伙不是动不得嘛,哈哈!那岂不是一块鱼肉。
做鱼肉,就等着被割了!
“好,你这么想洗,本小姐好好侍候你。”瑞慈拍拍手。
阿不见这两人又扛了,立即闪身走人,免得成为被泱及的池鱼。
“我要先洗脸,再洗头发。”韩过殊满足地吩咐。
瑞慈二话不说,从浴室里端了一盆水出来。
“就在这洗?”韩过殊吃了一惊。
“你觉得我还有力气把你弄到浴室里去吗?”瑞慈白了他一眼。
“也是,你那小身板就那水平。”韩过殊大度地体谅。
瞧那德行就受不了,等着吧!瑞慈狠瞪一眼,把毛巾丢到水里,打湿了再捞出来,哇!好烫!好烫!瑞慈被烫得直缩手。
“很烫吗?”韩过殊看在眼里。
“不烫!不烫!一点都不烫!”瑞慈强忍着,把毛巾像征性的拧了拧。心里暗道:烫不死你本小姐也要烫伤你!
下一秒,毛巾像锅盖似的封到韩过殊脸上。
瑞慈叉着腰得意地等着韩过殊从床上跳起来。
好半天,没见韩过殊有反应。瑞慈一惊,该不会被烫晕了吧?!立即把毛巾揭下来,韩过殊正闭着眼一脸的惬意。
“干嘛拿开,要捂个两分钟才能让血管活起来。”韩过殊教训道,又说:“再去弄热一点,重新覆。”
瑞慈惊得瞠目结舌,眨了眨眼睛,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不烫吗?”
“烫,不过还不够,再烫一点效果会更好。”韩过殊意犹未尽,又有点奇怪:“你怎么知道本少爷喜欢热水覆脸?”
瑞慈无语。她的本意是给点颜色给这家伙瞧瞧,没想到这怪胎还有这等的嗜好,果然是怪胎,她的小手被烫得通红了,他没一点事。
“难道你去打听了本少爷的喜好?”韩过殊见瑞慈不出声,脸上又阴阳怪气的。不由得乐了,果然杨杨说得对,女人就是爱口是心非。
瑞慈差点笑出来,这家伙还真是会想像,怎么不去写小说。
“其实你不说本少爷也知道。”韩过殊继续乐。
毛巾像飞毯似的盖了下来。
清静了,总算是清静了,这家伙自大得不可理喻。
把那盆烫得要死的水倒掉,瑞慈扑倒在镱子前,这家伙真是跟死猪似的,不怕烫!那就改变策略用冷的。
瑞慈心理平衡了不少,只可惜这里没有冰,否则就冰水侍候。
搬出好大一盆冷水,瑞慈笑容满面。
“来,我帮你洗头发。”瑞慈很是殷勤。
被瑞慈突然变软的声调吓了一跳,对他这么好,还真是让他感动。既然这样,那就别让她太累了。
“算了,本少爷今天就不洗头发了。”韩过殊摸摸脑袋,露齿一笑。
“不洗?!”瑞慈的笑容僵住了,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洗个澡就行了。”韩过殊为自己的宽容大度所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