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无咎长吁一气,终于平复下来,道:“你放心,我没事。”
黑衣之人正是浦岱山,认出莫玄炎,跪倒在地,道:“莫师妹,原来您在魔界。”
莫玄炎拉过丈夫,道:“浦师兄起来罢,新任教主废除跪拜之礼,归界主与归少界主想是忘对你们说起。”
浦岱山起身道:“回莫师妹,界主和少界主说过,是我没能习惯,还请莫师妹不要怪罪。”
见她装束更变,欢颜道:“恭贺莫师妹新婚之喜。”
莫玄炎道:“这便是我夫君晋无咎。”
浦岱山忙躬身道:“属下该死,原来是教主大人驾到。”
莫玄炎道:“不周山鬼界弟子并不直属我教,我不过是引见,并非让你拜见。”
转向崖口,道:“姚千龄怎会死在这里?”
浦岱山将他入界情由简述一遍,再道:“回莫师妹,昨晚还是好好的,今早我送餐来,他便成,便成这样了。”
莫玄炎道:“姚千龄在渤海海岸登船,可有向随行之人表露你们身份?”
浦岱山道:“上船之后没有。”
莫玄炎稍作沉吟,被掌心晋无咎颤动手臂引回思绪,知他强忍怒火,道:“你先下去,晚些再来处理尸首,投入‘鬼海’,必须亲眼见他被群鱼分食,不得土葬。”
浦岱山吃了一惊,他此前只听归氏父子说过妖鬼二界交情不错,不想莫玄炎竟如此不讲情面,鬼界自来服从魔界,他不通其中缘由,更知眼前这魔界主人看似全身流火暖热,实则内心清冷高傲,常人根本接近不了,不敢多问,只道:“是。”
晋无咎待浦岱山离去,点亮一条“龙”索,在姚千龄全身来回数度,莫玄炎道:“怎样?”
晋无咎道:“‘足太阳膀胱经’、‘足阳明胃经’、‘手少阳三焦经’尽断,且断裂位置同在头部,并非他人所为,而是自己运功走神所致。”
想到亲生父母全因此人落得这般下场,咬牙道:“这般死法,真是便宜他了。”
莫玄炎道:“这人死了好过活着,总是了却你一桩心事,我们走罢。”
晋无咎拉住她手,道:“姚千龄身为医仙,绝不会平白无故将自己送死在这里,定是昨夜自行运功疗伤时遇到意外,这才经脉绷断而亡,要说别的地方也还罢了,鬼界一片死气沉沉,他是怎么把自己玩死的?”
见莫玄炎背身偷笑,将她转回,道:“玄炎,你是不是知道缘由?”
莫玄炎含笑不止,将他轻轻推开,道:“不知道。”
晋无咎更是奇怪,道:“你肯定知道。”
莫玄炎道:“知道也不能说。”
晋无咎见她神神秘秘,不再追问,道:“这姚千龄出现在这里,让我生出一个重大疑问。”
莫玄炎道:“重大疑问?”
晋无咎道:“此前我道盘龙六界之中,除魔鬼二界无人能入,可既然姚千龄能来,为何我在魔界生活两年,从不见沈碧辰来探望?”
莫玄炎道:“你这个问题还真问住我了,不瞒你说,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晋无咎道:“连你也答不上来。”
莫玄炎道:“很奇怪不是么?碧辰这人与奚清和颇多相似,个性张扬,心胸狭窄,对我更是占有欲极强。”
晋无咎道:“许是因为没能娶到你罢,便如我在盘龙峡谷那几个月。”
莫玄炎白他一眼,道:“你倒会替情敌说话。”
语气一变,又道:“你对我是发自内心的尊重,这便是最大的区别。”
晋无咎得她肯定,回想“龙宫”中毁她清白,暗暗下定决心,默声道:“从今往后,我定要倍加敬你爱你。”
又听她道:“我在魔界带伤三年,前两年是等死,他若闯入‘结界’,我万万抵挡不了,第三年成了等你,那时我已有七成功力,再加你‘易筋经’与‘降龙十八掌’,便是另一回事了。”
晋无咎道:“可鬼界毕竟有漫山弟子,单凭沈碧辰一个人,或许的确难以靠近‘魔井’。”
莫玄炎摇头道:“他沈家向来自以为是,我才没几岁大时,他们便说结亲,闹得盘龙峡谷人人以为我与他是一对,我莫家则恰恰相反,爹爹妈妈不爱澄清,总说等时候到了,是误会终会解开。”
晋无咎道:“你随了岳父岳母的性子。”
莫玄炎道:“那两只小鬼会留在鬼界照看,也是受了碧辰所托,在那三年中,碧辰当真想入魔界找我,鬼界非但不会阻拦,还会亲自给他带路,可是我向鬼界打听过,碧辰一次也没提过此事。”
转向魔界一侧,手指“魔井”,道:“我们曾在那里,两次托归家兄弟向哥哥姐姐送信,你还记不记得?”
晋无咎点点头。
莫玄炎道:“回程中我刻意挽住你的胳膊,你又记不记得?”
晋无咎心念一动,道:“你是存心想让归家兄弟去向沈碧辰报信。”
莫玄炎道:“对。”
晋无咎笑道:“难怪沈碧辰在少室山下打我打那么狠,原来是好几年的积怨。”
莫玄炎道:“碧辰这人做事常常不计后果,说他是个疯子也不为过,我便是假那两只小鬼之口,告诉他我与你有了私情,且看他会不会不顾一切杀入魔界。”
晋无咎道:“那可真是怪了,以他性情,竟能在接下来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