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而旅长而巡按使而内务总长而安福党魁而国会议长,其运动钻营之才识过人矣。……天下耳目非一手所能掩,全国心理非一人所能惑,双方和议非一偏所能夺。……”
同日吴又电复龚心湛:“自安福系发起以来,胎胚于借款告成,而卵育于公长财政。今日拨党费数十万,明日拨旅费数万元,何莫非民脂民膏!……军饷之积欠累累,党费之接济源源。”
吴佩孚的主张得到很多方面的支持和响应,被搞得狼狈之极龚心湛代总理,只能提出辞职。
吴佩孚在又一次大出风头之时,也遭致北洋系内部一片谴责之声。他本人倒满不在乎,但跟着倒霉的是他的老上司曹锟。曹不得不一方面发电斥吴不得阻挠和议,表明自己的态度,一方面邀王揖唐到保定一叙,以示赔罪。
与此同时也不忘为自己的爱将开脱,致电国务院:“军人们和政府唱反调都是穷逼出来的,快发欠饷吧,否则空言无补。”
王揖唐自持自己是段祺瑞的近人,又与徐世昌有师生关系,有当这个总代表的能力和实力。
另一方面,他以为南方最大的实力派是陆荣廷,是准备以副总统的高位来笼络陆,认定这样就可搞定南方。于是便置全国唾骂和西南军政府的反对如耳边风,不顾一切,坚决南下包办和平。
他想聘前任总代表朱启钤为和议顾问,但被拒绝,朱可不想再趟这个混水,只想躲得远远的。
王揖唐向大总统徐世昌请示南下方针时,徐只说了一个“让”字。
于是,九月十日他在外交大楼宴请各界人士,即席发表演说时便言道:“以互让精神谋根本融解。”
又在通电全国时有言:“以诚之一字与各方周旋。”
他还有电(11日)给南方总代表唐绍仪,电云:“和会中辍,四月于兹,我酷爱和平之元首择之既慎且久,乃以揖唐承乏总代表一席,并畀以全权;我国务总理亲赍全权证书临揖唐之私第而手授之,凡此盖将所以保真正永久之和平也。揖唐以良心上之责备,敢正告于我全国父老昆季之前曰:揖唐何人?盖国民中爱国家,爱法律,爱真正永久和平之一人也。……夫揖唐之才之智之勇之辩,举无一堪以自信者,所恃以与全国人士相周旋者,惟一诚字耳,谨掬诚自誓,有渝此者,上帝临之!”
王揖唐也曾于九月八日,应邀到保定访问曹锟,九月十一日,前往奉天访问张作霖。和这两个人见过面后,他好像更有信心了。
王从奉天回到北京时,收到了南北军人联合反对他的电报,署名的有:吴佩孚、谭浩明、谭延闿、莫荣新等。
可是,他毫不在意。
他通知上海方面,于十九日到上海,但他却提前一日,十八日就到了。放出风在北站下车,却在龙华车站下车。他很想为促和大出风头,但又怕遇刺而神神鬼鬼。
他下榻哈同花园的爱俪园,但又行踪诡秘,居无定所。
他此行携带大批随员和五十万现金,这些随员到处替他拉拢了地头蛇,运动报馆,每天制造新闻,登载假消息。
譬如:“唐绍仪派人来商可否与之一见,被揖唐拒绝。”
唐绍仪看了报大为光火,于是也敬了一则新闻:“王揖唐派一个代表来请见,我已严词拒绝。”
除了发消息,王还凭空捏造了许多情况向北京政府报告,如:“上海形势转佳,与各方接洽颇有进步。”
还伪造了许多上海团体印发的传单,吹嘘他在上海如何受欢迎。
此公脸皮很厚,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我行我素。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那么的怕死,他下榻的哈同花园曾发生炸弹爆炸,竟也骇不倒他。
本来就名声不好,这一系列的劣行,只能让他更加声名狼藉。
这时候的王揖唐,几乎成了过街老鼠,到处都是喊打之声。
不过也有例外,已经被南方边缘化了的,寄寓上海的孙中山先生,此时却公开发表谈话,主张可以和谈,不必反对某一个人。
他的理由是,南北正处在战争状态中,只有对敌人才有进行和谈的必要,如果对方是一个朋友,就用不着开谈判了。因此,对于敌人所派的代表,用不着研究他是什么样的人。
孙同时认为,谈判不必在中日军事协定等问题上斤斤计较,以致本末倒置,把国会列为次要问题。指出恢复国会是关键性的问题,如果恢复国会,则一切未经正式国会通过的卖国条约和亡国借款,都会宣布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