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争几处码头,本该由罗力虎登台,但他有伤在身,龙虎门只好放弃,全凭六合帮一力应付,结果可想而知,最后被万剑宗轻松收入囊中。
揍罗力虎,黄橙没觉得对不起谁,可因此叫门派蒙受损失,他就有些愧疚。当锣声响起,裁判长宣布胜负,老师毛十开瞪了他一眼,显然颇为埋怨。
第三轮为几间米粮店。所谓:民以食为天;粮食卖得不贵,但每天都要吃,算是一桩细水长流的好买卖。
先由六合帮上去一位,玉苍山跟着上去一位。劈里啪啦打半天,最后六合帮这位老哥叫人家小姑娘一个“剑里夹腿”,一脚踹下论剑台,摔了个狗啃屎,把大伙儿看乐了。
“小宝!”毛十开喊出徒弟名字。
舒盅宝赶紧出列。“弟子在!”
“认真些!”毛十开神情严肃,“要还跟上回似的,为师决不轻饶!”
“弟子明白!”言罢,舒盅宝拽出一对铁牌九,三步两跳,蹦上高台。
黄橙心说,其他弟子登台,老师都嘱咐要小心,唯有师兄舒盅宝,老师却拿出立军令状的做派。
不是毛十开这当老师的不爱徒弟,恨不得徒弟命丧当场,而是舒盅宝实在不争气,常常叫人大失所望。
哥俩处了这么些年,舒盅宝什么秉性,黄橙一清二楚。他呀!无论何时何地,都嬉皮笑脸,漫不经心,再严肃的事情到了他这儿,也往往闹成个笑话。虽然,他仗着入室弟子的身份,对谁都不服气,说话也向来不肯服软,可黄橙知道,除非万不得已,他绝不跟谁拼命!
至于老师所言的“上回”,黄橙也早听说了。五年前湘江剑会,舒盅宝对上玉苍山的秋甜,本来胜券在握,关键时候,他非要怜香惜玉,结果一不留神,叫秋甜一掌削趴下。还好他见势快,没等姑娘宝剑落下,身子一滚,掉下剑台。他算是平安无事,可却把老师毛十开气炸了。
眼见龙虎门派上舒盅宝,玉苍山忙把弟子唤下,由万剑宗派上一名弟子应战。
这人年纪不小,恐怕得有四十,留了半截山羊胡;个头儿不小,比舒盅宝高出一个脑袋;穿一身月白缎儿长袍,背面绣一把大剑图案。一看便知,此人是位入室弟子。
跟龙虎门一样,各派为区分弟子的身份差异,彰显弟子在门户之中的尊卑地位,其服饰上,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入室弟子,皆有不同。
一棒子锣响,黄橙远远看去,只见两人都没急着动手,竟客客气气聊上了,显然互相认识。也难怪,舒盅宝在毛十开门下多年,也参加过上一次湘江剑会,在四大派之间,早已出头露脸。但凡成名的弟子,没有不认识他的,也没有他不认识的。
“这人谁呀?”黄橙问向旁边的安长风。
“他叫洪文祥,拜在‘诛仙剑’吴擎阳门下,按辈分说,他得算万剑宗的大师兄。”安长风答道。
“你认识?”按说,安长风比自己入门晚,怎么见识还比自己广呢。
安长风摇摇头,笑道:“我哪有这交际。都是司马师兄告诉我的。”
黄橙知道,司马虎啸精明强干,私底下,早把对手研究个透透的了。
说话间,台上业已交手。
舒盅宝使一对铁牌九,这对家伙是他自己找人打制的,当初没把老师气得够呛。可后来见他在这上面确有独到之处,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
这对铁牌九分量不小,右手十八斤,左手十六斤半,长二尺,宽半尺,大小跟小凳子的凳子面差不多,上面刻着红白点子,俨然就是一对放大的牌九。黄橙不懂牌九,但听师兄介绍过,这对点数凑一块,叫“至尊宝”!
剑台上,舒盅宝一如往常,跟个猴子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到处乱窜,一点稳当劲儿没有。一边打,他还一边叉着大嘴乐呵,也不知他乐个啥;别人来这儿拼命,他却像来这儿演猴戏,引得台下一阵哄笑,连毛十开也直皱眉头,不禁骂道:“这混帐东西,怎么就一点不听人话呢!”
好笑归好笑,舒盅宝却也不简单。铁牌九上下翻飞,左右夹击,声势上倒也够唬人。
他的对手洪文祥,恰恰跟舒盅宝相反。老小子绷着脸,不苟言笑,看样子挺严肃。在铁牌九连续不断的攻势下,他身形陡转,龙翔虎跃,右手按定长剑,劈、刺、撩、挂,倒也招招稳健,式式精妙,跟舒盅宝打了个有来有回。
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直杀得晨风凛冽,鸟雀惊空。台下众人看得入神,有叫好的,有大笑的,也有闭嘴不言语的,可无论哪一个,都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错过了精彩之处。
“黄师弟,你说舒师兄能拿下来吗?”安长风问道,“听司马师兄介绍,这洪文祥的武艺虽然比不上‘四少’,可也差得不多。而且他入门多年,光这湘江剑会就前后参加了四次,要论搏杀的经验,可比咱们都要丰富得多。”
闻言,黄橙微笑道:“说实在的,要单论武艺,我觉得咱师兄问题不大,可要真动起手来,我就拿不准他的路子了。“
“啥意思?”安长风显然不了解舒盅宝的性子。
“这些年,我跟师兄切磋过数十回,几乎都胜了。可到现在,我也摸不准他的深浅。每次他都嘻嘻哈哈,输赢全不当回事儿。但说句心里话,我觉得真要发起狠来,他绝不次于三大门魁!”这真是黄橙的心里话。今天,他也想借机会瞧瞧,这位整天涎皮赖脸的师兄,到底有多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