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偷偷瞄了眼洛望舒,但见其眉目茫然,同样抓拿不定主意。
许久,木蕾打破沉闷的气氛,道:“此计急而险,化清、伽蓝未必首肯,可有缓计?”
柳若玺暗暗叹口气,退而求其次道:“可坚壁清野,即日起巩固防事和采撷周围岛屿上的灵材并行,加强海面巡逻的批次和频次以保万全。敌军首轮攻击将如狂风飞旋,节奏迅猛,我军既无补给之忧,务须全力固守,寸土不让。直候来敌军需告急,其布署必乱。若如此,再另行谋划驱敌之策。”
木蕾蹙眉道:“妖修长年备战,给养充足。以此御之只怕时日太久,徒耗兵力。”
洛望舒忽然半带轻笑道:“激战之中,每日所耗不可估量。沧海彼岸土地贫瘠,灵材匮乏,给养绝对难以持久,羲爻当寻思就地取材。此计可行。”
洛望舒曾游历于妖修之地,熟知地理生态,故其所言令人颇为信服。
柳若玺颔首道:“军需枯竭又无补给之处,敌军士气必衰,战事必有转机。”
胡不夷满腹疑窦,问道:“沧海中灵兽数不胜数,妖修岂有不攫其内丹补充损耗之理?”
柳若玺愕然,与洛望舒对视一眼,粲然笑道:“若如此,则妖修的末日将更早来临,沧海中那股势力断不会束手待毙的。”
群修莞尔,此后再无异议,胡不夷满头雾水,可惜不便细问。
木通问道:“那陆吾之事又当如何?”
洛望舒沉吟有顷,淡然道:“陆吾素来束身自爱,时今甘当爪牙,本意是为了洛音珠。”
群修闻言默然,谁都不知洛音珠的神妙处,更不知为何堂堂陆吾神都想染指。
此珠被白泽所得的传言举界皆知,段不阿为人刚正,非造谣惑众之辈,在传书示谕天下前,想必已经过深入细致的调查。
巍巍巫山遁迹红尘之外多年,神名不容玷污,威严更不容挑衅。陆吾妄图扩大乱源抢夺仙珠,真想晚节不保麽?
说起巫山,木蕾神思有些恍惚,道:“老身苟活许多岁月,曾有幸目睹过巫山神女的仙容。天下绝无一人敢直缨其锋,陆吾亦如此。”
群修闻言失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柳若玺震惊之余甚显失态,呐呐道:“令家主赤将子舆洞彻虚无,啸咤风云,当与炎、黄二帝相熟。神女出身炎帝之家,难道夫人曾见过其幼时面容?”
群修闻言愈加骇然,假如果真如此,那以木蕾拥有的无极仙寿,足可跟巫山神女相媲美了。
木蕾微有些失神,喃喃道:“仙子所猜离事实相去不远,家主曾对小瑶姬一见倾心可惜如今物是人非”
座间木通轻轻咳了一声,木蕾眼中涌出一丝清明,叹息道:“老身当年尚未化形,得见神女仙颜却是在这沉舟岛上”话音戛然而止,此后再不复言。
众人已听出弦外之音,木蕾神情复杂,不像单纯地转述故事,反倒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众人猜测赤将子舆入海后另有变故,这才忍心将木艺灵偶遗弃海外,而巫山神女心怀故友,探访而来也不为怪。
反观木通态度虔诚,乍听神女之名便肃然起敬,其眉目间荡漾着些许遗憾,似乎总是缘悭一面。
胡不夷不由暗想:这老儿如同小跟班似的,对木蕾言听计从,原来是年龄较小的缘故。
柳若玺不便追问,岔开话题道:“晨间月华夫人传音,说伽蓝寺玄镜、玄虚已赶至枕戈城应援,玄镜大师自言其曾与陆吾有数面之缘,欲约面相谏。只盼陆吾能察纳雅言,不战而退。”
群修颔首称善,洛望舒一双冷眸里寒芒微闪,以清冽的声调道:“听闻陆吾功参造化,离荣登天界仅有半步之遥,今若无缘较一技之长,方为遗憾。”群修愕然。
大计虽定,剩余细节末节处亦不可疏忽,洛望舒对照海图跟群修仔细研商,逐一部署构画布防图,使之进退有据,动止有法。
直至晌午时分,诸事即定,洛望舒取出枚金丝箍围,白中含翠的万里传音玉符,以指尖作笔,灵力为墨,将御敌之策细书其上。
未几,万里传音符响起呜鸣声,传来回信。
洛望舒仔细看完一遍,再看一遍,肃然道:“坚壁清野之计已为盟中采纳,其言此日内布署停当。有劳诸位全力以赴,按计而行。”
群修领命辞去,各依计策整顿待敌。
将至傍晚,万里峰计点军力,共一千二百余人,组成四队分领其职,每十日一循环。
林漠、胡不夷等为第一队采摘灵材;柳若玺、禹渡水等为第二队巡警四方;余人引剩余两队驻守沉舟岛,旦夕操演阵法。
调拨完毕,各队依次到齐经纬处领取怒阑战装、澡雪灵弓等军械,有序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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