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好了应对之策,便收拾好行囊,结了账,辞别了相处多日的胡掌柜与小五,便分头出城,在城外换了一身衣服打扮,裴镜年与白星泪甚至包了个幞头,扮作读书人模样。明觉则用斗笠遮住光头,取下了佛珠,换上了俗家衣物。沈墨鱼更绝,直接扯烂衣服扮作乞丐。四人各自藏起兵器,寻摸了个人声鼎沸的午时,混在寻常百姓中,又悄悄回到了燕平府城中。在城西的一家小茶馆的二楼碰头。
临行前,四人还将王吉的尸首藏在马车之中也带出了城,埋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山坳处。皆准备妥当,便再度潜入城中。
来到约定之地,刚一见面,白星泪还未认出乔装打扮的沈墨鱼及明觉二人,待看清了两人面貌,忍俊不禁,大笑起来。不一会儿,裴镜年也来到此地。四人再度聚首,商议下一步的对策。果不其然,正如明觉与裴镜年预料的那般。单徵卧床不起,府衙内的一切要事便交予方定主持。方定忌惮沈墨鱼四人手中的证据,便顶着单徵的名头,欲以私藏死者尸首,阻挠破案为由抓捕沈墨鱼四人,趁机抢回王吉的尸首。
可当他派出衙役前往喜来客栈搜查之时已然晚了一步。胡掌柜对前来搜查沈墨鱼四人的差役言明,他四人早已离开此地,出城去了。差役们不信,便将喜来客栈上下查了个遍,果然寻不见四人踪迹。无奈只得上报方定。方定这老狐狸如今心烦意乱,也乱了手脚,又遣出四队人分批前往四方城门询问城门吏是否见过四人出城。
果不其然,城门吏的回答都是惊人的一致,只说沈墨鱼四人已然离开多时且并未回城,差役们遂回府禀报。方定大怒,又差出第三批差役骑快马出城去追,可在城外十里地内找了许久仍不见踪影,不仅没找到沈墨鱼四人,反倒还叫府衙上下筋疲力尽,怨声载道,皆暗自议论方定极为反常。
可方定却不以为意,自认为大祸临头,已然顾不得他人的闲言碎语,将自己关在房中琢磨:“这四人怎么走的如此之急,莫非他们真的察觉到了甚么?那就更不能留他们四个了。若是再不回燕平府也就罢了,若是敢回来,就休怪老朽无情!”
但令方定没有想到的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越不可能地方,越有可能。四人在茶楼之上望着在城中奔波不息,焦头烂额的衙役,心觉好笑。一边饮茶一边吃着点心,心情大好。白星泪更是斩钉截铁的说道:“看来这方定果然有问题,幸亏裴姑娘警觉,不然可就糟了。”
“方定这老狐狸已是自露马脚。只是我们如何让单大人得知此事?”沈墨鱼刚一开口,白星泪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便开怀大笑,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擦着眼泪抱着肚子笑道:“小沈子你快把这衣服换了罢,这也,这也太好笑了,哈哈哈”沈墨鱼尴尬的笑了笑,挠着蓬乱的头发小声嘟囔道:“我这叫为大义牺牲”
裴镜年沉思片刻,黛眉微凝,咬着下唇,身旁的明觉看得呆了,被沈墨鱼一拍,惊掉了半条命,急忙口念阿弥陀佛。沈墨鱼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却笑而不语,并不戳破。过了一阵,裴镜年便叹口气说道:“事到如今,我们只有趁方定不备,夜探府衙,才能见到单大人,禀明我们的想法了。”
“哎,只希望单大人能相信我们一次。否则,这次是真的回天无力了。”白星泪也成熟了许多,换做以前,可能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劫狱救出金铎,可她似乎是打心眼里相信单徵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不想让他为难,才同意裴镜年的计策。沈墨鱼忽然问道:“那我们今夜之前该藏身何处,总不能就如此这般去见单大人罢?”
裴镜年轻笑一声,对其余三人说道:“回喜来客栈!”
“回喜来客栈?”三人大惊,皆不解其意。
裴镜年嫣然一笑,对三人说道:“诸位不知,吾少时曾读过兵书。兵书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方定以为我们已然离开燕平府城,却不知我们敢冒此风险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喜来客栈。此不是最为安全之所在么?”三人大喜,遂先后回到喜来客栈,胡掌柜也颇为惊讶,但当四人言明真相后,便配合他们隐瞒此事,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