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合力将其劝住,裴镜年以离开为由胡乱搪塞使者,使他回府禀报单徵,却又对白星泪言到,可表面离开燕平府,使得单徵放心,再悄悄在城外寻一处人家暂住落脚,于暗中帮助府衙破案,有甚风吹草动都可以及时赶到。如此以来,既不会得罪单徵,也不会叫白星泪失望。
如此折中之举,倒是安抚了白星泪,众人又附和劝说,她这才答应。四人决意明日一早便出城,假装离开燕平府,却不想蔡氏早已对他四人动了杀心。
说回在那燕平府城外,蔡府之中。自那单徵领着金铎方定二人离开后,王戏才又听完了韩霜眉新谱的曲子,感触良多。至午时用饭之时,韩霜眉遂笑着问道:“不知才哥对小弟所谱新曲有何看法?”王戏才闻言放下筷子,扯来锦帕擦了擦嘴,也笑着回答道:“贤弟之曲,有若边塞笳声,苍凉肃穆,凄楚辽远,令人不觉回忆起往事,这眼泪啊,就不自觉地往下掉啦,哈哈。”
见王戏才如此评价,韩霜眉自然心满意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问道:“那才哥可喜欢?”“喜欢!自然喜欢!贤弟所写的每一首曲子,愚兄都喜欢。”王戏才点头如捣蒜。韩霜眉嘴角藏笑,表情却有些惆怅:“才哥此言,莫不是敷衍搪塞于我?”“怎会如此!”王戏才急忙表态,“相信闻听此曲者,皆如我想法一般。只是不知,此曲何名?”
韩霜眉淡淡回答道:“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此曲有名,夜雪锁关曲。”“好一个夜雪锁关曲。”王戏才赞叹道。
话音刚落,门外便有小厮来请,对王戏才拜道:“王公子,时过正午,我家夫人请公子可以开始今日的正事了。”王戏才闻言急忙起身,吩咐小厮道:“你速去回报夫人,我立即便去。”待小厮走后,他稍稍收拾一番,便对韩霜眉说道:“贤弟,我要去为夫人训练乐师木偶戏了,你好好休息,我不在你身边,你切莫胡乱走动。”
韩霜眉乖巧的点了点头,轻叹一口气,起身欲送王戏才,碍于双眼不便,只得停步说道:“才哥早去早回,休要熬得太晚,至昨夜那般时辰才回来。”王戏才嗯了一声,便迈步出门。独留韩霜眉一人在屋中,百无聊赖,拨弦拉琴聊以消遣。
而当王戏才来到工坊之时,蔡氏以等候他多时。可当蔡氏表明自己的来意时,倒令王戏才颇为意外,故而问道:“夫人确定要用那王吉的尸首来做尸偶?”蔡氏掩面轻笑,点了点头:“不错。先前闻听王公子所言,这尸偶远比天字号木偶更为厉害,本夫人很想一见呐。”王戏才却微微一笑,平静的回答道:“但我也说过,尸偶对尸体的要求极为苛刻。这王吉年事已高,骨瘦如柴,虽身体修长却弱不禁风,即便是能做成尸偶,也远不如天字号木偶。”
“那倒无妨。即便是威力不如天字号木偶,但死人复生,闻所未闻,也能叫那些家伙闻风丧胆了。”蔡氏似乎极为坚持要用王吉来做尸偶,王戏才也无可奈何,只得忙活起来,先用大锯尖刀将王吉尸首肢解剖腹,清除内脏,处理尸首,再布置机关,调试尸偶。纵使是蔡氏这般蛇蝎心肠的歹毒之人,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也不免有些作呕,急忙用罗扇遮面,眉头深锁。可那王戏才却如没事人一般,不停摆弄着王吉的尸首,宛若他手中拿的并非是人的尸体,而是木料一般。
蔡氏欲离开此处,临行前又问道:“不知何时能完成此偶。”王戏才停顿片刻,转头对蔡氏说道:“我答应过夫人,半日也要完成一日的工程,想来今夜之前必能做出此偶。”蔡氏点了点头,便忍着心中翻腾的恶心,快步离开了工坊。
说回当前,夜色渐深,万家灯火逐一熄灭,喧闹了一日的燕平府城在此时重归平静。寒鸦高飞,饶月不去,乌云飘荡,凄风阵阵。身着夜行衣的金铎提起宝剑,抽出剑刃,折射而出的寒光照亮了他坚毅的双眼。待辞别了那假意送行实则试探的方定,便趁着单徵还在批阅公文,翻身出了府衙,向蔡府奔去。当单徵寻不见金铎之时,便找来方定询问。方定遂以金铎身体不适,早早休息为由搪塞,单徵遂本欲探望,却被方定拦下,终不再过问,只是叮嘱下人好生照料金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