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但是,总觉得,如果有机会见到你而我不去的话,我一定会后悔的。”
沈忱烟秀眉微微一扬,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绪在心头萦绕着。其实,她听到左子安的话,知道他也挂念自己,心里也是高兴,微微侧过脸去一笑,在火光中就像浮出水面的红莲一样,光彩照人。
两人正有些无话可对,那秦家寨的秦老二远远在沈忱烟面前站定,恭敬地道:“请问谷主前辈,那金像何时可以烧融重铸?”
“烧融?重铸?为什么?”左子安见那神像巧夺天工,以艺术价值而论,堪称国宝了,烧融了的话,信奉“梵天”大神的教徒还不得没完啊!
秦老二见左子安站在沈忱烟身边,毫无避忌,反而颇见亲近。他虽然在此之前不认识左子安,也知道“谷主前辈”必然对他十分信任,也不敢怠慢,“这位公子,不烧融了重铸,兄弟们如何使用?那神像价值千金,刀砍斧劈也难动分毫,根本无法分散了给兄弟们啊!”
左子安额角直跳,原来这帮土匪就是看中了这神像是纯金打造的!简直是暴殄天物啊!破坏物是犯法的!秦老二又接着道:“据说这还是天竺那边的‘邪神’像,咱们大明根本没人敢供奉,也没法子出手。兄弟们虽然是刀尖上滚过来的,但这邪门玩意放山寨里放久了,女人孩子们也怕啊!”
左子安皱了皱眉,道:“秦寨主,您能不能和我说说这神像是从何而来的?”
秦老二见沈忱烟没有反对,就一五一十的解释了神像的来历。原来天竺一群信奉这“邪神”的教徒遭到他们的官员和僧侣的陷害,砸毁了他们的神像,烧毁了他们的经,还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为了保住一点香火,仅存的一群异教徒决定带着这最贵重的祖传神像来大明境内暂时躲避,谁知云南那位穆将军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知道神像价值千金,派出杀手在他们最精疲力尽的时候,杀死了所有人,夺走了神像。与此同时,神像流入大明境内的消息,还落到了附近大大小小的绿林客们耳中,不少人都想来个黄雀在后。秦家寨就是在邛崃山最险要的身毒古道上设下埋伏,夺了“中州镖局”的镖。
左子安微微一笑,摇头道:“秦寨主,这并不是什么‘邪神’,在一些天竺人的眼里,这是创造了整个世界的天神。但是这位创世神并不在佛门的三千菩萨之中,所以难免和佛门弟子有冲突。这神像应该是天竺国的至宝,你抢了倒罢,若是毁了,只怕将来会有不知多少‘梵天’的忠诚信徒要杀你了!”
“嗨!我秦老二难道还怕那帮兔崽子?”
沈忱烟听他说了这一大堆,心中已经明白他舍不得毁了这座美轮美奂的神像,她丝毫不以为意地道:“你喜欢这座神像吗?如果喜欢,就让秦老二送给你好了!”
秦老二脸色瞬间大变,但又不敢在“冥川河谷”面前说一个“不”字,不免对左子安起了嫉恨之意。他辛辛苦苦、在雪峰绝路上埋伏了三天三夜,还牺牲了好几个弟兄才抢来的无价之宝,本以为兄弟们可以好好的歇个一年半载,现在竟然要拱手让人!凭什么?难道就凭这小白脸喝了凌青衍的蛇血?可他也知道,没有“冥川河谷”的容许,在身毒古道上劫镖,就是自寻死路!说又说不得,只是暗暗含恨,咬碎了牙。
“我无功不受禄!只是这么精致的神像,毁了实在可惜。”左子安看着秦老二的脸色,就知道此刻他的心头只怕在滴血,他也没有打算抢一个菩萨回去供着。“秦寨主,我给你一个建议。你们走这条路的,应该有天竺的人脉,你找人去天竺打听打听,保证有人要是听说‘梵天神像’在你手里,会出几倍的价钱来赎!到时候你既能卖个天大的面子给天竺的贵族,钱也一份不会少赚,不比你自己融了这神像去得罪无数‘梵天’信徒划得来?”
“真……真的?”秦老二做梦也没想到左子安会直接拒绝得到这座神像的机会,毕竟谁都知道这神像的价值。
左子安见他还是怀疑自己想强取横夺神像,冷笑一声,“如果秦寨主不相信的话,那想砸还是想烧,请便吧。”
秦老二确定了左子安确实没有抢他的宝物的意思,心中大定,又怕得罪了沈忱烟,忙道:“相信!相信!谷主前辈,你看这……”
沈忱烟冷冷地道:“左公子都说了‘请便’了,你想烧还是想卖,关我何事?”
秦老二有心再说两句,又怕再惹得沈忱烟不高兴,只得深深行了一礼,尴尬着退了下去。
此刻在谷口,挺身立着一个锦衣蓝衫的贵公子,气度非凡,身后一位黑衣大汉为他举起一把伞,挡住天空中偶尔飘下的雪花。“热闹啊!我们进去看看!”
凌青衍甫一见到那锦袍公子,神色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快步走到那锦袍公子身边,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