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曹溪寺时,杨展让白文选把那几辆空了的牛车重新帮他装上东西,他还得继续装作给吴三桂押运金银。
白文选找不到什么东西来装,便给他装了几车普洱茶叶。
杨展欣喜道:“这一下,我可发大财了,这几车好茶,换一个地方,就值大价钱。”
大家都以为他要往衡州方向走,谁知,走着走着,拐一个弯,他又往川东方向进发。
他径直去了川东的边界,替吴三桂守在那里的,是谭宏。
谭宏以前也是明将,天下大乱后,曾溃退到川东忠州做军阀,被杨展和曾英驱赶到川鄂边界,后来成为夔东十三家之一,先是被南明收编,之后,又被吴三桂收编。
他是一个精明的大将,个头不高,长着一张黑脸。
夔东十三家,如今只有他一家硕果仅存,可想而知他的精明。
副将来报:“蜀主杨展来了,说是去衡州路过。”
谭宏立即迎了出来,心中甚是忐忑,之前他受吴三桂指使,到川东征兵纳粮的事,杨展终于还是来找他算账了。
不想,见着他,杨展满面春风,“谭将军,久仰,久仰!”
谭宏拱拱手,“蜀主,幸会,幸会!”
迎到大厅,落座后,谭宏客气道:“蜀主亲至,不知有何吩咐?”
杨展爽朗一笑,“无事不登三宝殿,杨某此来,确实有一事相求。”
“何事?蜀主直说便是。”
“想请谭将军帮我走一趟衡州!”
“哦?我听说大周王宣的是蜀主觐见,我去怕不合适。”谭宏的反应甚是敏捷。
“唉,我本是要去的,走到半路,突感不适。年纪大了,再加上舟车劳顿,水土不服,我恐怕未到衡州,便一命呜呼。将军是大周王面前的红人,替我走这一趟,定是无碍。现今,大周王初登宝位,正是用人之际,将军此去,封侯拜相是必然的了。”
谭宏心想,他妈的,你别来哄我,我在吴三桂心中算个毬,能活命就不错了,还封侯拜相!
嘴里却说:“蜀主驱使,没有不从的道理,无奈将命在身,不奉诏,不敢擅离职守,还请蜀主谅解。”
杨展尴尬地笑笑,“既如此,不敢强人所难,我便在将军这里盘桓几日,待身子好些,再重新动身吧。”
谭宏只得客气道:“但住无妨,无妨。”
杨展一连住了数日,却不动身。每日里,只和谭宏喝酒聊天,聊的大多是武艺竞技之类。
吴三桂曾派人来,让谭宏探听杨展消息。谭宏回复,杨展已走到他的防区,请大周王放心。
有一天,杨展回客房后,副将对谭宏道:“杨展向来狡诈多谋,赖在这里不走,难道是要报当日我们入川征兵纳粮之仇?”
谭宏沉吟道:“报仇不像,耍赖是真。我看他不想去衡州,又怕吴三桂再让我们入川施压,所以在这里看着。哼哼,我看他能在这里赖多久。”
副将又道:“他不报仇,我们却要早作打算。我们和川东相邻,杨展想除掉我们的心是早就有的了。何不妨趁他无备,一包毒药送他归西。”
谭宏摇摇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