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无助地蹲下身子,紧抱着那伞柄,周围寂静得只有雨水击打大地的声音,还有脚踝上的银铃,空灵而又死寂。竟然连段久年都离开了自己…
“呵,冯世迁,你真的被这个世界宠坏了,他凭什么要留在你的身边?”冯世迁的眼底满是凄凉,冷笑着,自嘲着,原來得而复失是这般感受。
143章 谜团纷扰
“你是说冷致远死前不停地咳嗽,并且带着血?!”冯世迁很是诧异地看着冷渺雨,“怎么觉得好像哪里见过的样子?”
“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可是康红药?”白忘尘看着冷渺雨问到,语气中满是肯定。
冷渺雨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爹喝下那杯酒后便不停地咳嗽,而且还有血。”
“…我记起來了!六年前我也被人下毒服下康红药,也是这个样子的!”冯世迁猛地想起來,这时一旁地巫炎也反应了过來,六年前冯世迁为救冯素娆而落水,却被冯若莲下了康红药。
“…那你怎么还活着?”郁竹愣了愣,有些疑惑地看着冯世迁。
冯世迁扯了扯嘴角,很是无奈:“呃怎么说呢,百毒不侵的体质,咳,你是不是很羡慕?”说完还很调皮地向郁竹眨巴了下眼睛。
郁竹看着冯世迁的样子,完全被迷得懵住了。那花痴的样子,让冯世迁很是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但又好似发现了什么,对白忘尘说到:“你怎么知道是康红药的?这药只有我爹有昂。”
“哈?可是这要是我爷爷研制的”白忘尘也迷糊了,“他还教过我康红药的制作方法,还说过这药能救人也能杀人,怎么可能只有将军一个人有?”
“等下,这药如果是白易风前辈所创,我爹有其实也算能说得通,可为什么会到冷伯恩手中?”冯世迁有些头疼地揉着太阳|岤,这一切也太乱了。
一旁的解倾离微微皱眉,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良久弱弱地开口说到:“世迁,这药好像不止冯将军有。”
“嗯?你说什么?”冯世迁看着解倾离,心中却有些不安了起來,她发现上一辈之间的关系,好像沒那么简单。
解倾离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有些艰难地开口说出:“那个二哥每次受伤的时候,何常青前辈也会拿康红药给二哥上药,他也说过这康红药只有他一个人有。”
“何常青?!”冯世迁有些吃惊,如果说白易风所研究的药会在冯无忧的手中,是因为魔教救了他一家人,并且关系还不错的话,那么何常青和冷伯恩又是怎么得到这康红药的?如果这药并不是白易风独创的,那天下又有谁能制作出这康红药?不对不对,这一切太乱了!
冯世迁微眯着眼,直接看向了一旁的巫炎说到:“老实交代!你和我爹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巫炎看着冯世迁那充满危险的眼神连忙后腿几步,摆了摆手解释道:“世迁冤枉啊!这事我也迷糊着呢!你出生的那天我才出现在巫马绵忆身边,只知道耿清风是你父亲,而且他誓死要杀了她和你,其他的真的就一概不知了。”
“”众人沉默,心中却很是诧异,冯世迁的父亲竟然是天正派的掌门人,魔教最大的死敌,而且还要杀了她。
冯世迁也沒有说话,她并不是难过,而是在思考着另一件事。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绝对沒有这么简单,包括巫马绵忆的死。心中默默骂到:冯无忧!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世迁不好了!”
这时见丘令羽急冲冲地跑进冷渺雨的房内,手中还拿着一张纸。连忙递到冯世迁的手上,喘了口气说到:“段段久年走了!”
“哦。”冯世迁很是平淡地应了一句,但眼神却暗淡了下來。她本就知道段久年会离开的不是吗?可为什么现在还是会难受?但她这平淡的反应,却让大家觉得很是奇怪,见冯世迁看都不看手中的信,直接扔给了一旁的解倾离,正要离开冷渺雨的房间,却被丘令羽抓住了手腕。
“他走了!”丘令羽微微皱眉看着冯世迁,虽然不知道段久年离开的原因,但绝大原因一定是因为冯世迁。他现在心里好奇怪,段久年离开,自己不是少了一个情敌么?可为什么会为段久年抱不平,是啊,他比自己还要爱冯世迁。可段久年怎么会舍得离开冯世迁
“我知道。”冯世迁抽回了手,看着丘令羽,眼眶有些泛红。她知道啊,他走了。都走了,还看什么信,还留什么忆。冯世迁心中赌气着,但她也明白自己心中不希望段久年离开,也想看着那封信的内容,可是她怕她会接受不了,她怕她会抑制不住自己情绪。
一旁的解倾离将信又递回到冯世迁的手中,咬了咬下唇,温柔地对冯世迁说到:“世迁,你还是看看吧。”若是换做其他人,他解倾离定然早已自私地将这封信撕毁,可那人却是段久年。同是男人,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來。即便段久年从未表达过对冯世迁的爱意,明眼人都能够发现,那绝不是普普通通的主仆关系。而冯世迁对段久年的依赖,他们都看在眼里。
冯世迁站在原地,并沒有接过那封信,依然在犹豫之中。
“好了,世迁不想看就不看了呗。”郁竹一把将信夺过,却被巫炎紧扣住了手腕。
“给她。”巫炎平淡的话语中有一丝怒气。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即便你对某人某物爱不释手,但有人更爱她,更适合她,自己竟然会情不自禁地想要放手。巫炎心中苦笑:臭小子,我该说你j诈么?用情义來收买我,让我还你真爱么?
“世迁,你就看看吧。”冷渺雨也对冯世迁开口说到。虽说段久年对冯世迁过分照顾,但确实是真的在乎冯世迁。并且,这么些日子的接触,他冷渺雨早已把众人当成出生入死的兄弟。
白忘尘将郁竹手中的信交给了冯世迁,沒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冯世迁接受。在白忘尘的心里,段久年确实是个好人,并且博学广见。就算只是朋友,他也不希望段久年离去。他都不舍得,冯世迁更不能放下吧?
冯世迁看着白忘尘手中的信,一直强迫着自己不要伸手,可理智还是败给了行动,最终接过了那封信。
白纸上的墨字散发出的淡淡幽香,那熟悉的字迹就好像段久年在自己的面前。冯世迁微红的眼眶瞬间溢满了泪水,只是看到那字迹,自己便舍不得他了么?冯世迁紧咬着下唇,眨巴着眼睛让泪水收回去,才能勉强看清面前的字。
“世迁,在我十五岁的年纪里,在冯府遇见了你,误打误撞成了你的侍从。和你结识了六年,叫了你五年的主人。我只想说,如今在我二十一岁的年纪里,我还不知道怎么去挽留一个人也不知怎么用着恰如其分的微笑和她说再见。
既然你的身边已经有了爱你,并且能保护你,逗你开心,关心你,担心你,照顾你的巫炎、柯烈、郁竹、黎昼、黎夜、解倾离、解倾遥、冷渺雨、白忘尘、丘令羽、巫溪儿和上官似水,而且你的心中也已经有了人。那么,也不需要我这个侍从再照顾你了。虽然我知道,我离开你也不会有多大的情绪浮动,但是还是请你,一定要开心。
最后,鬼婆婆给你的锦囊一定要带在身上。现在的我,才明白当初鬼婆婆所说的,也许你的未來,现在的你并不满意,但却是未來的你,最好的未來。再见不见。,,段久年。”
“好了,现在我看完了。可以了?”冯世迁将那封信揉成团向窗外扔了出去,语气很是淡漠。
“世迁!你怎么…”丘令羽对冯世迁的举动有些诧异,“即便是离别,你们主仆一场,你也不能将他的心意扔了啊…”
“是啊世迁,再大的误会总有理清的时候。”白忘尘拍了拍冯世迁的肩膀劝说着。心想着段久年忽然离去,也真是太草率了。
“他的心意的已经领了。”冯世迁的口吻不冷不热,但只有她自己清楚,此时此刻的她心里又多难受。不再需要他了么?段久年,原來我冯世迁在你心里一直是主仆关系,你就从來沒把我当成朋友么?可你是否知道我早已把你当成亲人看待!
冯世迁扶着额头闭上了双眸,后退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脚踝上的银玲发出清脆的响声。“夕上有目后有阳,勿近有殃;十三银玲含有名,玄机有命。”冯世迁轻声念着巫鬼留下的锦囊中的字条。
“十三银玲…”冯世迁弯下腰解开了脚踝上的银玲,捧在手中,仔细端详着,精致的纹路却让她看不出什么东西。冯世迁苦笑:鬼婆婆,我始终是解不开这最后的谜底。
冯世迁有些失落,无论是这锦囊,还是耿清风,就连苗淼渺都沒有找到,更何况是那似魔尸的人,还有,,段久年。
“世迁”冷渺雨有些担忧地唤着冯世迁的名字。这才让冯世迁回过神來,深吸一口气,抚平情绪,对众人说到:“收拾一下,我们去找淼渺吧。”
众人点了点头,但又愣住,丘令羽有些疑惑地看着冯世迁:“世迁,你知道淼渺在哪儿?”丘令羽的语气有些欣喜,自己独自寻找了苗淼渺多次,却依旧未果。看着冯世迁那样子,更加期待了关于苗淼渺的好消息。
冯世迁摇了摇头,心中有些为难,她并不想让丘令羽失望,但她自己也不知道苗淼渺的下落。
144章 心为谁乱
“分头行动,寻找冷伯恩。据说淼渺在她手中,又被其他人救走,也许她能有些消息。”冯世迁故意用“救”这个字,只是想让大家安心。但这并沒有多大效果,想要救苗淼渺的,其实也只有在场的这么些人。又怎会有人救走了苗淼渺?
但大家都沒有说破,乖乖地听着冯世迁的话,分头寻找苗淼渺。
段久年离去,冯世迁便和丘令羽两人为一组,试图能查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她相信,这朱迈城再大,她都会遇见冷伯恩。而这次,她定然要问出苗淼渺的消息!
朱迈城内的大地上湿漉漉地一片。昨晚的大雨将整个朱迈城都清洗干净,湿润的空气中散发出植物萌发的香味。这让原本焦躁不安的冯世迁,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
“世迁,为什么我觉得有点不安呢?”丘令羽看着身边的冯世迁,有些犹豫地开口说到。
冯世迁拉起丘令羽地手,回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道:“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找到淼渺的,不要担心。”冯世迁安慰着,即便她自己心中一点底都沒有,但这个时候,也只能相信,相信奇迹与天意。
丘令羽停下了脚步,抱住了冯世迁的肩膀,眼底满是心疼:“我指的是你和久年。”他害怕,他害怕冯世迁难过受伤,害怕冯世迁独自不安,更害怕,这样下去,自己还沒有得到她,便彻底地失去了她。
冯世迁挣脱开丘令羽那抱着自己肩膀的手,侧过脸,像是刻意地逃避一般:“先找到淼渺吧。”这个时候,冯世迁只能强迫自己远离“段久年”这三个字,不然,她将一事无成。她要冷静,这个时候要做的,就是找到苗淼渺!
冯世迁迈开了脚步向前走去。丘令羽看着冯世迁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跟了上去,牵住了冯世迁的手说到:“好吧,既然这样,世迁,无论去哪你就把我带上吧。”丘令羽选择了跟着冯世迁走,只要她选择的,自己无条件支持便好。
冯世迁有些愕然,抬头看着那满面春风的丘令羽,别过脸微微皱眉。
繁星点点,墨眸中碎银闪闪。指尖的余温,玉箫白袍随风起。红烛剪窗喜,情丝错姻缘。深宫城府,天子赐婚与太子,一夜春宵成空,囚鸟离牢,无怨无尤。恰此时,一语独伴我行。
“世迁,以后,无论去哪里,都把我带上。请你,不要消失了好吗?”
冯世迁苦笑,轻声叹,路长漫漫,不如一忆一言缠。
时隔一年之长,却因一语,又忆起当日与解倾明的新婚夜。段久年,如今已不是我不将你带在身旁,而是你已不再奢望。
冯世迁正陷入在过去的回忆里,这时忽然的凌空让冯世迁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正在丘令羽的怀中。而不远处的正是自己要寻找的冷伯恩!
“哼,冯世迁,你可让我找的好苦呢。怎么?你以为只要有武林盟主在你身边,你就能苟活着么?”冷伯恩冷笑着,很是不屑地看着冯世迁与她身旁的丘令羽。
丘令羽微微皱眉,那日冯世迁夜寻那似魔尸又非魔尸的人,莫不是遇到了这冷伯恩?!
丘令羽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微眯着眼,看着冷伯恩,眼里满是怒视:“冷伯恩,若不是看在你是正派一员的份上,我早已拿下了你的性命。现在,只要你说出我表妹的下落,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冷伯恩瞥了丘令羽一眼,完全沒把丘令羽的话放在眼里。四周人來人往,但他们之间的时间却好似停止了一般。丘令羽和冷伯恩四目相对,两人间杀气腾腾,连地上雨水都好似了起來。
淅淅沥沥,天空又下起了雨,在雨水迷失冯世迁双眸的那一刻,丘令羽和冷伯恩双双向对方冲去。风起雨起,冯世迁觉得自己的脸好像麻木了一般,雨水打落在自己的脸上,先是刺痛,久而久之,便沒有了感觉。只是视线模糊,看不清身前两人的动作。
丘令羽手中的雨翎在着场雨中得到了很大的优势,银针如雨一般向冷伯恩袭去,但这并不是丘令羽的绝技“雨阵”。只是在这场雨的帮助下,形如雨,威如针,并且无需他花费多少内力,更不怕这雨翎误伤了冯世迁。一场及时雨。
冷伯恩确实有些吃力,雨越下越大,她的眼前一片白雾,完全是分不清雨和雨翎的。只能反持着冷月琵琶,抵挡着雨翎的攻击。许久,冷伯恩并沒有被雨翎伤到一丝一毫。嘴角的一抹冷笑,伴随着一曲琵琶,琵琶声清脆如铃,在雨声中回荡,悠长。
大风起,雨水更加地猛烈,冯世迁连在这风中站立着都有些吃力,更别说是眼前的景象,只是觉得有一股力量朝着自己涌來。逐渐逼近,冯世迁的瞳孔放大,然而在她面前的竟是丘令羽那张冷漠的面孔!
那突然出现的面容,陌生冷漠,让冯世迁猛地心痛,完全忘记了此时自己深陷危险之中。冯世迁扬起嘴角,苦笑满是凄美,为什么挥之不去的,还是残阳。即便明知道面前的人是丘令羽,可她还是忍不住地
突然间失去的平衡感,让冯世迁有些不知所措,面前的已不是丘令羽的面容,而此时此刻她正在一温暖的怀抱中,瞬间的安全感让冯世迁很是欣喜,眼底里满是笑意,背对着身后的人儿亲身唤着:“久年”
抱着冯世迁的人儿身子一僵,冷漠的眼眸中满是愤怒,而愤怒中又带着一丝受伤。双手紧扣住冯世迁的肩膀,像是要捏碎冯世迁瘦弱的肩膀一般,强将冯世迁转过身,两人相视,四周空气好似凝结,气氛很是奇怪。
“怎么?你的心里就只有一名侍从么?”
冯世迁一愣,看着那满是冰冷话语的主人,脸上那丑陋的面具,让冯世迁愕然。他,竟是自己刚刚所想之人,,残阳。
残阳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秀气的面容此时很是冷漠,看着冯世迁不语。只是挥动着残阳剑,向冷伯恩挥去,琵琶声断,只有那雨声嘀嗒,在这朱迈城内放肆地击打着一切。
“对不起我”冯世迁也不知道此时她为什么要道歉,莫名地觉得内疚。那一刻,自己为何会觉得是段久年?因为他总会在自己遇到危险时出现么?但再也不会了。
“为什么要道歉?”残阳的面无表情地看着冯世迁,但眼里满是怒火,“你爱上他了么?”
“你爱上他了么?”
残阳的一句话,让冯世迁自己都有些吓到,看着残阳,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否认?解释?为什么她说不出來?冯世迁紧咬着下唇,墨瞳中泪花闪烁,无力地蹲下身子。她不知道,她已经沒有办法再思考这一切了,她的心已经麻木到自己都认不清了。
残阳低着头看着冯世迁,原本愤怒的眼眸,此时此刻满是受伤,带上面具,挥袖向冷伯恩而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残阳带着冷伯恩离开了,雨中只有蹲在地上满是无助的冯世迁,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