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应当将他彻底逐出严家家门!”
“哈哈哈!”严羽发出一阵仰天长啸,打断了严辛的话。
严辛终于怒极,脸上青色一闪即逝,双手手背上更是青筋爆出:“竖子如此放肆,究竟何意?”
“我就是要在这典礼日上,让严府全家上下,让严氏先祖都看看你的龌龊嘴脸!”严羽指着严辛,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身为二阶武士,虽然比不上严成玉和严成勇二人,但在同辈中也算是佼佼者,而且在学堂中各门课业成绩都名列前茅。但就是因为三年前曾经指出你账目上的一个小小的错误,就被你赶出了演武堂!我原本想要息事宁人,但是你竟然变本加厉,将我放逐到严家的下院!你为一己私心,打压后起之秀,我堂堂武士竟然连严府的大院都不能进,诸位叔伯兄长们,你们说这有何道理!”
此言一出,顿时四下哗然。不认识严羽的人都在纷纷打听这小子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对严辛大管家直斥其非,他说的又究竟是不是真事。而认识严羽的都已经半疯:“这是羽虫子吗?这是羽虫子吗?这货是假冒的吧?”
严辛耳中一听到账目二字,心中顿时紧张起来。这些日子他一直担心的就是严羽私下下山调查出那商铺的猫腻,脑中一直想的是如果他将事情曝光自己该如何应答。而如果他没有查出账目的真相,以他的实力和身份自然不可能公然与严府手握实权的大管家作对。
但是没想到严羽虽然将账目的事情曝出来,但却避重就轻,只是指责他打压新秀,他原先准备的那番说辞顿时没了用处,竟然愣在原地。
倒是已经戴上青冠,站到了祖祠台阶前的一名少年忍不住冲了出来。
“严羽你胡说八道!这里都是你的同年,谁不知道你在学堂里的时候只会看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武技修炼狗屁不是!大管家把你清出学堂我是双手支持,咱们严家的资源不是浪费在你这样的废物身上的!”那冲上来的是严成宗,他同严成玉严成勇一样也是主支子弟,平时里就凭借老爹的威风在学堂中飞扬跋扈,专门欺负旁系子弟。
只是他的武学天赋却是很普通,虽然灵丹妙药用了不少,但直到十八岁也只炼出了一枚气丹,打通了一阶力脉。今日眼看着几名平素被他欺凌的旁系子弟因为武学修为较高而获得了更好的前程,而他却只能被打发到一个闲杂职司,心中一把火早就憋了起来。
严羽原本在学堂的时候就一门心思读书,加上人也老实,很难找机会欺负到他头上。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帮严大管家说话,惩戒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更是能获得严大管家的好感,在家主的眼中也更增加了不少重量。这样他老爹才能找机会帮他说话,隔几个月之后给他找一个更好的去处。
何况他所说的都是事实,严羽是什么角色,这些同年的人是最清楚的。除了每天抱着书卷死啃之外,他就只会纠缠着教师刨根问底,而到武学修炼的时候则只会老老实实练那基础功法,拳脚上造诣全无。这样的软蛋,欺负他还用考虑结果么?
不等严羽回答,他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体内气脉运转起来,一股热流顿时涌向右拳。
一记黑虎掏心,拳锋直奔严羽的心窝!
第二章 争斗
在严府广场上,数千人的注视下,严羽仿佛惊呆了一般,面对奔袭而来的严成宗一动不动!围观者的眼中,似乎已经浮现出这少年被一拳击飞,筋断骨折的样子!
就在严成宗拳头即将击到他的胸口时,严羽突然向后稍稍退了一步,同时上身向后一仰!
但是这个动作的幅度极小,严成宗的拳头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两人的动作都同时僵住。
广场上鸦雀无声,大家都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突然静止了。
只有严成宗心中知道,刚才这一拳,虽然落在了严羽的身上,但是他向后跨出的半步和上身的移动,恰到好处地避开了他拳锋发力的过程,最后只是轻轻地搭在了严羽的胸膛上!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严羽正好找到了他这一拳发力力竭的那一点,让他这一拳看似击中了目标,但是却没有任何功效!
严成宗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严羽,目光中一半是困惑一半是惶恐,不过他只看到严羽冲他微微一笑。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四五个叫喊声!
那是严著等几人,平素就跟在严成宗的身旁作威作福,此时见到严成宗好像吃了暗亏,顿时一窝蜂冲了上来!
同时严成宗看到严羽的双眼微眯,一股危险的气息顿时弥漫出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文弱书生会突然给人危险的感觉,但是直觉却让严成宗转身就逃。
然而他的动作早就在严羽的观察之中。见到严著四人分成左右围上来,严成宗却转身逃跑,严羽嘴角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飞起一脚蹬在严成宗的屁股上。
屁股上皮厚肉多,这一脚倒是没什么杀伤力,但是严成宗的重心被破坏,自己逃跑的力气和严羽的力气合作一处,顿时往前飞出了一丈多的距离然后一个狗啃泥扑倒在地。
这时严著等几人已经杀到,其中两名一阶武士,两名却连气丹都未曾炼出,只不过比普通人多习过几年拳脚而已。然而严羽虽然以前并没有苦练拳脚,但是这些日子在山中和野兽生死搏杀,早就沾染上了那生死一线中得来的杀气,更比这些娇生惯养的子弟多出一分狠劲。
再加上现在严羽是二阶力脉傍身,这战斗的结果如何也就不需怀疑了。严羽根本没有任何花俏动作和技巧,只是两个直线步法,一进一退,一拳一个,将那几个子弟都击飞了出去!
原本严羽在学堂的时候就厌恶这几个人身为偏房子弟,却为虎作伥,欺负其它偏房子弟。所以此刻拳脚上用了些力,比严成宗那脚还更狠些。被打飞出去的几个人连同两名一阶武士在内,没有一个能站起身来。
严羽收起最后一拳的姿势,转头向严辛笑道:“现在没有人怀疑,我是一名武士了吧?”
严辛紧绷着脸不作回答,不知在想着什么。倒是站在他身侧,这一届人中第一个被授冠的严成虎冷哼了一声站了出来。
今天是他最荣耀的日子,没有了严成玉和严成勇这两个武学天才在场,所有的荣誉本来都是属于他一个人,他骄傲地站在台阶的最顶端。这是他曾经无数次在梦中梦见的场景,没有严成玉和严成勇那样的天分,他只有用加倍的训练来追赶。当别人百~万\小!说的时候,他在练功;当别人睡觉的时候,他在练功;当别人和朋友交谈玩乐的时候,他也在练功!
每个人都知道严成勇是一名“武痴”,但是严成虎知道,自己在武学上所耗费的心力,要比那个家伙多得多!但是偏偏那家伙生了一副好皮囊,而自己永远只能屈居人下。
今天是他扬眉吐气的日子,他决不能让严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毁了属于他的日子。他不想要日后严府中的族人回忆起这一年的祭祖时,想到的只是严羽在祖祠前的捣乱。他们应该想起的是我!是我!
愤怒让严成虎双眼通红。没有说一句话,他双臂一挣,套在最外面那层华丽的袍服寸寸断裂!里面露出来的,仍是靛蓝色的练功服,头上的青冠也被他扔到了一边。
严羽脸上的神色终于凝重起来,同是二阶武士,严成虎比他还多了个一阶能力,无论自己现在的气脉如何选择,他都比对手吃亏,落在下风。
耳中听到严成虎突然猛吸一口气,严羽知道那是他发力的前兆,顿时做出了决定,转身向后飞奔!
“别跑!”严成虎先是一愣,没想到对手竟然不战而逃,旋即愤怒地追了上去。
他已经看出,对方并没有在魅脉上有任何投入,以严成虎一阶魅脉的速度,也只需七八步就能追上严羽!
十多年的磨练,严成虎的对战经验何等的丰富,一个呼吸之间已经追到了严羽的身后,全身肌肉陡然膨胀起来,拳影封住了严羽每一个可能的变向。但是他却没想到严羽竟然一头冲进了旁边人群的队列之中,措不及防的族人纷纷向两旁躲避。
“你逃不掉!”严成虎大吼一声,一拳往严羽的后心处击去。
这时严羽如同脑后长眼一般,突然回身,双手架住了严成虎的拳头,同时往旁边一带。
“二阶力脉!”严成虎的脑中顿时涌起对严羽力量的评估,这一手力量之大,完全超过了他原本的想象。在他原本的预料中,严羽最多不过是一阶力脉和一阶魅脉。要知道,打通二阶气脉,不仅需要双倍的气丹,更是需要昂贵的纹身材料!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偏房子弟支付得起的?而假如他是在家族的纹脉师那里,使用公共材料纹脉,自己和其它人又怎会不知道?
电光火石之间,严成虎和严羽已经贴近到了几乎脸贴着脸的距离上,在这样近的距离里,魅脉带来的速度优势已经完全不复存在,双方只要稍稍一抬胳膊就能打到对方的脸上!而这时,严羽眼中陡然射出让他心寒的凶光!
“砰!”一声闷响,以严羽和严成虎两人所站的位置为中心,地上的方砖寸寸碎裂!严羽和严成虎几乎同时击中了对方的腹部。
“砰!”又是双拳交换,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
然而这时,严成虎的脸上已经不再是往常一成不变的坚毅,一抹从未体验过的恐惧悄然爬上心头。
而在他的对面,严羽仍然毫不变色,带着冷笑轰出了第三拳!严成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近乎疯狂的冷血!
“轰!”这一次,严成虎终于选择了防御。他怕了!他虽然练武成性,但绝不是疯子!他还有大好的前程,不用去和一个疯子拼命!
一切都发生在片刻之间。
当原本整齐的队列呼啦啦闪开一条口子,严成虎从那个缺口中倒飞了出去,一直飞出三四丈的距离,然后在地上撞碎了数块方砖才停住去势。
而人群中那一小片空地的中央,严羽歪歪斜斜地站着,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抹去嘴角的鲜血,脸上仍旧带着一抹笑容。
在他前方,见到他这幅样子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于直视严羽的眼神。
“死战!”
那眼神中透出的只有一个意思。不论面前的对手是谁,他将拼杀至死!
关于更新,说上两句。作者最近刚刚搬家,小区没有宽带接口,暂时只能用无线上网信号很不稳定。所以目前基本上都是按编辑要求自动更新,每天两更5000-6000字。下周有推荐,届时会有爆发,请喜欢本书的朋友收藏红票等支持:)
第三章 藏经塔
数千人的广场上鸦雀无声。没有人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片刻的沉寂后,祖祠前突然响起了一个孤零零的掌声,在一片寂籁中格外刺耳。
而让严羽微微吃惊的是,鼓掌的竟然是那个假扮的严家家主严天昊!
“咱们严家新一代果然是藏龙卧虎,人才辈出。家族定能荣光不坠,光耀先祖!”严天昊停下掌声,一边微笑,一边捋着自己胸前的胡须说道,“今日一看,严羽虽然平时身为偏房子弟,但平日里韬光养晦,勤奋用功人所目睹,同样成为了二阶武士,堪为后世表率。不过你平日里表现低调,学堂师长不知你的底细,才有今日的误会。这样,作为补偿和嘉奖,严羽你从今以后也进入演武堂继续修炼,我亲自为你授业,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无数人在羡慕感叹着严羽的好运,竟然能够得到家主亲自传授。要知道,家主这些年一直在闭关潜修,很少在外人面前出现,只有演武堂中最优秀的武士,每年能够得到家主几句话的点拨已经足为欣慰。而严天昊此言,竟然似要将严羽收为正式的入室弟子,怎能不让旁人嫉妒发狂?
大多数人羡慕严羽的好运,激起了家主的爱才之心。更有心理较为阴暗者,更是揣测是不是严羽处心积虑,用数年隐忍的时间策划了今日在冠礼上突出表现的一幕。
只有严羽知道,那假冒家主其实与严辛都是一伙的,这个建议就是要将自己重新置于他们的掌控之下!
严羽弯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青冠,掸了掸上面的灰土,端端正正地戴在了头上,朗声说道:“家主厚爱,严羽感激不尽。只是家主身为严家的脊梁,不值得将时间耗费在小侄这样的低阶武士身上。您的修炼和突破才是严家最大的希望所在。”
说到这里,严羽又转头,望向台阶上站在严天昊右侧的那人。那人身着同样款色的华服,却遮不住魁伟的身材。他比旁人都至少高出一头,肩膀更是宽厚得如同山岳一般,一把钢针般的虬髯遮住了大半张脸,深陷的双目之间有一道紫红色的长疤,正是严家二爷严天啸!
严羽吸了口气,大声说道:“我自小体弱,最羡慕的就是二爷身上的铁血军风。如果家主能够恩准,我希望能够跟随二爷,请二爷点拨!”
严羽的回答更是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就连那假冒家主都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严天啸一眼。
严天啸也是微微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倒是好胆色!你若要随我,以后可是无法在演武堂久住了。而且你要想清楚,我的一身本领都是在沙场上搏来的,你若想学会我的本事,也只能用命去搏!”
“固所愿耳!”严羽狂喜,连忙翻身拜道。
这一拜就等于将事情定下来了。一个愿学,一个愿教,即使是家主严天昊也不好反对二弟的决定。只是所有人都觉得严羽的脑袋有问题,虽然严天啸也是一名五阶武士,无论放在哪里都足以称霸一方,但是和家主严天昊之间的差距却仍然巨大。
更何况一个要离开家族前往军中,一个却是在家族中央执掌大权,不论谁都能判断出,后一个选择对发展更有好处。可是严羽偏偏就放弃了人人羡慕的绝佳机会,自愿跟随严天啸,这让刚才还在被嫉妒折磨的人们顿时转成了嘲笑和同情。
这厮不会是刚才和严成虎对打伤到脑子了吧?
倒是严天啸抚着虬髯,面带微笑。常年的军旅生涯本就让他比起普通武士更沾染了一丝血气,严羽刚才与严成虎搏命般的对打显示出的胆略更合他的口味。而且这小子能够放弃跟随家主学艺的机会跟随自己,显然是发自内心地志在军中,只要善加培养,几年以后便又是自己身旁的一员力将!
这次的祭祖典礼,尤其是冠礼上,发生了太多出乎意料的事情,足以让严府上下谈论好几个月的时间。而作为事件的主角,原本默默无闻的严羽的名字,在整个严府中迅速地传开。从那以后,严羽走在严府中都总会有侍女聚在旁边交头接耳,红着脸对他指指点点。当然,偶尔他也能听到角落里别的家族子弟窃笑的声音,笑自己不识抬举,得罪了家主,失去了平步青云的机会,而且还将大管家严辛得罪得死死地,以后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不过,严羽对此都毫不在意。现在如果他突然死亡或失踪,人人都能联想到和他有矛盾的严辛身上,这正是严羽的目的所在。他们一伙人处心积虑地假扮家主,不知道究竟有何目的,不过肯定会忌惮被人关注,找出蛛丝马迹来。
况且从冠礼之后,严羽便以没有住处为由,闪电般搬进了严天啸的院子,并且以弟子礼侍奉。这样即使严辛一伙看透了他的想法也投鼠忌器,无法找到下手的机会。
只是这些天里,严成玉始终都没有露面,让严羽有些担心,不知道是不是二小姐已经遭到了严辛的毒手。严羽只能派出贴身小厮严月四下打听,却只知道她现在和严成勇都在闭关练武,却不知具体在什么地方。
倒是严天啸忙过了祭祖这一阵之后,终于顾得上检视严羽的功夫。严羽目前在人前表现出的就是二阶力脉的武士身份,严天啸首先对他不顾速度完全偏重力量的发展方向提出了批评,然后检验他的武技,发现严羽只会最基本的那一路拳法,在实战的时候更是随心所欲,完全是以命搏命般的打法。毕竟严羽从前更像是一名书生而非是武士,所以在武技上根本未曾投入多少时间和精力。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