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县和荏平。不过,我军占领的时候,没有遭到抵抗,鲍信主动收缩兵力,放弃了三城……
眼下,张(律)校尉正猛攻平阴城,试图截断卢县和荏平地联系……”
张涵在脑海里回想了下,平阴城临近济水,是卢县下属的一座小城,位于卢县和荏平之间。平阴城防御平平,克之应该不难……
“怎么?”
“前锋张昌轻敌冒进,几入鲍信之伏,折兵三百多”“”
“张昌?”
张涵皱拉下眉头,张昌是族学第二期的毕业生,在张涵地印象里,他不是个轻骄之人。不过,战场之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这也不必多说。
“是!张校尉已罢其职衔,黜入先登……”
“哦……”
张涵不再多说。张律既然将张昌一撸到底,那肯定是有确凿的证据,事后自然知道,此刻却不必细究。先登就是敢死队,冲锋陷阵攻城破敌,先登都要冲在最前面,死亡率极高——可以说,这是除了处死以外,最重的惩罚了。
然而,经此一事,想来不会有人再疏忽大意。鲍信军力不如,器械不如、情报不如、训练不如……失败就是早晚的事。如此说来,倒也是塞翁失马了。
“文臧,王文祥有没有消息?”
两天前,张涵得到消息,于夫罗出没于魏县一带,遂谴王文祥领兵五千,前去讨伐。黎阳至延津一带,张英等屯兵三万六千众,立寨上百,袁军想要渡河作战,最佳的策略便是联络于夫罗等里应外合。
袁绍在雒阳,引董卓入京,祸乱天下;然后,袁绍起兵讨董,以图大事;接着,韩馥克扣粮草,讨董之人各怀异志,大军师老无功,进退两难之际,匈奴单于于夫罗和张杨又反了此二人都是袁绍招揽来地入寇冀兖二州。袁绍又得以入冀兖……
这也太巧了!袁绍若不是个大扫巴星。便是其中有鬼。这个结论说起来,有点好笑,也没有证据使人相信,张涵从没与人说过。但他在私下里。却颇以为然。
“没有新地消息……”
张涵又与戏志才讨论了一会儿军情,他有点心不在焉。说着说着。
忽然蹦出来一句:
“文臧,你说袁绍来使,是何居心?”
“袁绍遣来邺,无非有两种可能:
一是来使说的是假的,袁绍遣使是为了麻痹我们;这个于理不通。我们再大意,也不会在战争一开始就放松戒备,时间拖的愈久。对袁绍就越不利。
第二个嘛,就是袁绍军地粮草储备,比我们想象的还少,他们坚持不下去了……看来,文节克扣粮草做地,还真是不错……”
说到这里,戏志才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六月初三,袁绍派遣地使者逢纪,抵达了邺县。逢纪宣称,袁绍已经表自己为豫州牧,但是他没有粮草,要求提供五十万石粮草,并请求将袁绍等人的家眷都接走。
坦率地说,张涵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半晌无言,他挥师十万入冀州,便是下了决心,要与袁绍好好战上一场的。想不到,袁绍竟然要不战而走。张涵最初的反应便是,这是假的,逢纪想骗他。于是乎,对于粮草地要求,张涵断然加以拒绝 ——“想要粮草,提兵来取便是!”
其余的要求,张涵却没有直接回绝,只说需要考虑考虑。
与此同时,张涵又传令给张英,要求黎阳大营提高警惕,加强戒备,又把邺县大营的哨兵和巡逻队增加了一倍,什么明哨、暗哨、潜伏哨地,通通翻倍。
张英接到命令,倒没有张涵这么夸张。黎阳大营是战场的最前沿,没有大的战事,但袁军的渡河侦察,小股部队的渗透,天天都会发生好几起。本来,便已戒备森严。张英只稍微强调了下警戒,提醒各处小心袁军渡河偷袭。
不过,张涵几天琢磨下来,却有点相信逢纪的话了。其实,在参谋室的分析中,袁绍的南下,也被作为可能性之一提出来了。当然,参谋室高估了袁绍的粮草储备,张涵也高估了袁绍的实力,两方面互相影响,张涵便对此视而不见了。
戏志才的想法,与张涵又不于。他看待各方面势力更为客观,在他的眼里,张涵未雨绸缪,青州已经初步具备了实力,足以横扫各路诸侯了。然而,张涵的小心谨慎,戏志才并没有异议。
在韩馥、袁绍和公孙瓒三股势力中,戏志才最重视的,便是韩馥。
韩馥拥有雄厚的战争潜力,可以与青州打下去。而袁绍和公孙瓒都不具备这个条件。青州可以支持十万大军在外征战一年,而丝毫不用担心补给匮乏。进一步说,青州此战一败涂地,也不会动摇青州的根基当然,张涵战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因此,张涵目前最重要的,非是其他,而是要同化掉冀州势力,使之如臂使指,真正与青州联成一体。这个目标,在韩馥积极主动的配合下,正飞速实现着。每天,张涵处理军务之余,都要与许多冀州的重要官吏见面,联络感情畅想未来之类。自然,张涵每天也要与韩馥见面韩馥的全家人都已经送到了临淄,他是死心踏地地投靠张涵,没有回头了。但是,冷落了韩馥,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在这种情况下,袁绍若挥师南下,青州军也不可能从后追赶。
况且,大河天堑隔在两军中央,袁绍军渡河北上很难,青冀联军想南下又谈何容易。
“文臧,你是说,袁绍真的要南下喽?”
“真的,还是假的,有什么关系?”戏志才洒脱地一笑,“我们以不便应万变,就足够了……”
“可是……”
张涵有点不甘心,好吧,他也是个得陇望蜀之人。假如,能够在这个时候,将袁绍消灭掉,将来也会省不少麻烦。
对于这种妄想,戏志才不准备发表意见。
张涵遐想了片刻,便放弃了:
“文臧,你说袁绍这些人的家眷如何处置?”
“主公,这个,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戏志才犹豫了一下,“按说,我们可以选择将之扣留,或者释放。
不过,主公就算将所有人都放了,恐怕也不会有人说您的好话的!然而,扣留人质的话,则会损害主公的名声。
而且,袁绍恼羞成怒之下,也可能会渡河来攻……”
“渡河来攻?渡河来攻……”
张涵眼睛一亮,嘀咕了两遍,不由感叹道:“这个主意不错,渡河追击很麻烦,但是,袁绍若渡河来攻,那就再好不过了……命令张超,占领渤海后,便将这些人的家眷都送往临淄;命令华,将曹操的家人送往临淄;命令韩彰,将刘岱家眷送往临淄;命令张涧,在临淄城外单独开辟一处里坊,讲其一并安置……
对了,还要分别给这几位去书信。给曹操的书信,就说泰山不安定,为了保护他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我特意将之接到临滔去,请他一定要放心。算了,这信我自己写,我一定要让他们感受到我诚挚的关张涵这时才想起来,在他治下,还有不少人质可以挟持。
“呃……”戏志才啼笑皆非,还诚挚呢,拉倒吧,他忽然想起一事。
“对了,袁绍等人,可以说,渤海兵荒马乱不安全。问题是,刘岱的家眷在东莱,可是一直平安无事,要怎么说呢?”
“这个,其实不难,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们也知道,就说渤海大风,危及到了……刘岱是牟平人,还是东牟人?”
张涵漫不经心地随口编了个理由。
“……”戏志才这回是真的无语了。
诛连是常有的事,狠一点儿的人,一般都会形若无事。比如说,项羽曾威胁说,要把汉高祖刘邦的父亲炖成肉汤,刘邦就很自然地说,好,到时候分我一碗。结果,项羽反而不好意思了,刘老爹幸免遇难。
不过,像张涵把恐吓信写的如此温文尔雅的,戏志才却没见过。
“报!渤海太守袁绍使者逢纪求见。”
两人正说着话,当事人就来了。对视一眼,张涵发现,戏志才笑的甚是j诈。当然,戏志才也有同感。
“逢纪拜见将军!”
逢纪是个身体瘦高的中年人,一进堂中,先躬身施了一礼。张涵正色受礼,然后,还了半礼。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张涵在这方面一直做的不错。他边回礼,边说:
“符图,何必如此客气,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逢纪并没有从命,恭谨地行礼过后,才在客位上坐好。袁绍军中无粮,可拖延不起,逢纪这两天是心急如焚,一坐下来,也顾不得礼貌与否,便开门见山:
“将军,不知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符图,”张涵笑容可掬,一幅礼贤下士、和蔼可亲的模样,“不必着急,此事我已经考虑过了。不过,有几个疑问,还需要符图解释一下……”
“将军有话,尽管开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逢纪笑着说道,他笑的有些苦涩。
“袁渤海好好的渤海太守,为什么突然间想南下了呢?”
逢纪胸膛急剧地起伏了一下,这分明是明知故问,若不是张涵从中插了一杠子,袁煞岂能南下豫州。但是,这话可以想想,他却不能说出来,他笑的比黄莲还苦:
“将军,我家主公久别故乡,如今思乡心切……”
第三卷 第二十章 无奈
“孟德吾兄:临淄一别,又是十月有余,不知汝如今可好,身体安否……”
在给曹操的书信中,张涵语言平实而亲切,用辞准确而生动,寥寥几笔,便于不经意间流露出朋友间的深厚情谊。信不是很长,主要是告诉曹操,他上次回鲁国时,曾去探望过曹嵩,曹嵩身体很好,只是对曹操很挂念,请他不要担心,但有空的时候,最好回家看看老人家。张涵言曹嵩必称伯父,字里行间透露着熟悉。可以说,这是一封写给好友的书信。所说的事情都是轻松愉快的,连强调曹嵩父子等人迁到临淄的时候,也是用了委婉地笔触。还告诉曹操,不用担心,他一定会象照顾自己的亲人一样,照顾曹嵩……
曹操看着看着,眼泪就落下来了。
曹操可不是被书信感动了,当然,也不是说他不相信张涵。以曹操对张涵的了解,张涵所说的,十有八九会做到的。但是,曹操也清楚,这封书信百分之百是张涵的另一次陷害。张涵的招揽之意,是可以解释的,然而,那一笔带过,漫不经心的歉意,又该如何解释。什么叫“(伯父)不喜山海,但爱田园,“什么叫“(宅园)本来七月可就,故而延误至今”……
曹操心中大是痛恨,背后的汗却刷一下出来了。张涵这信写的,又轻松,又温馨,又熟悉,又重视,最后还怕害他不死,又似曾与曹操讨论过其父的宅园修在哪里一样,时间也配合的丝丝入扣。
曹操头都不敢抬,对面坐着的。就是袁绍啊!
袁绍的脸色相当难看,张涵拒绝了他地要求,还在信中把他大骂一通,说妻子儿女的生死存亡,就在他一个之间云云曹操的书信是火漆密封的,但袁绍一定想知道其中的内容,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曹操也应该主动上缴。
可是,这信能给袁绍看吗?
就算是个大度之人。看了对比悬殊的两封信,他心里也肯定会不舒服地。何况,袁绍绝对不是大度之人。曹操本来就有嫌疑——嫌疑这东东。平日里看似过去了,关键时刻就总会有人提起。此次去邺县,曹操原是最佳人选。然而,曹操没有主动请缨,袁绍也没有提。
怎么办?
曹操的眼泪辟里啪啦落了下来,信中地字迹渐渐模糊了,曹操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大有痛不欲生之势:
“想不要我曹孟德如此不孝,不能在老父身前金孝。还要拖累于他……
张涵!我与你势不两立!”
“孟德不要着急,张涵卑鄙无耻,其罪馨竹难书,我们早晚要报此仇……”
曹操双手一合。作势便要把信撕碎。郭图连忙上前劝阻,嘴里安慰着,手上就要把信接了过去。郭图的安慰话说的咬牙切齿。虽不合格却是真心实意了,但曹操怎么看他都觉得讨厌。曹操挣扎了下,郭图地态度很坚决,曹操也只得把信给了他。
现在,曹操很后悔,非常的后悔。当初,就该把他家人都迁出泰山的。不过,那也不是曹操想就能做到的,当时张涵把张恒托付给了他,早就命人监控了曹家众人。为了家人的安危,曹操也不敢擅动。结果,就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
曹操忐忑不安,满腹怨恨,张涵这小子分明是要祸害死他,郭图也不是个好东西,还有袁绍……
郭图扫了两眼,没看到什么特殊的东西。不过,张涵叙旧的口气是很碍眼,可曹操与张涵有旧也不是新闻了。但是,信纸被曹操的眼泪洇湿了,有几处文字乌黑一团,已无法看清了。郭目仔细看了半晌,也没能分辨出写的是什么。
“孟德不要担心,想那张涵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为……”
见曹操哭的伤心,袁绍也很感伤,他地妻妾和三个儿子全在渤海,这一下全落入张涵手里了。想到他那年轻美丽的妻子刘氏,年幼可爱的尚儿,袁绍的声音也哽咽了。
军帐之中一片惨淡,逢纪、郭图等人地家眷也多在渤海,张涵这一手,可是够狠的了。
“渡河!渡河!我要与张涵决一死战……”
袁绍越想越悲哀,越想越愤怒,忍不住吼了起来。袁绍的怒吼,引来了一阵附和地声音,谁无父母,谁无妻儿,张涵真是欺人太甚!
骤然闻得此声,曹操大惊失色。哭归哭,恨归恨,曹操还没失去理智。在这种时候,实在不是与张涵开战的好时机,要不然,张涵也不会如此挑衅。曹操万分焦急,却没有乱了分寸,他身负嫌疑,不便劝阻,连忙给逢纪使个眼色。
“将军,万万不可!
兵法有云:不可因怒而兴兵。
青州军南下,地利在我;我军北上,地利在彼。张涵激怒将军,正是有意引我军北上,将军万不可中了张涵的诡计……”
逢纪是个果断的人,他也有家眷在渤海,也想打倒张涵。但是,逢纪更清楚,此时已不是时候。青州军初入冀州,立足未稳之时,袁绍军还有能力博一下。此时此刻,青冀合流,韩馥连自己的家眷都送到临淄去了,此事再也休提。于是,逢纪费劲口舌,劝袁绍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等待有利时机。曹操等几个冷静一点儿的,也随着一起劝禅,有人被这么一阻拦,袁绍也清醒多了,一刀将身前几案劈作两段:
“张涵!我袁本初誓报此仇!”
后来,袁绍找了个机会看过《与曹操书》,也没能看出什么毛病。
再后来,张涵给刘岱的书信,也被打开了。张涵称,已辟刘岱之弟刘相为吏,家中老父幼弟毋须挂念云云。行文也类于《与曹操书》。刘岱自也切齿衔恨,诅咒连连。事到如今,张涵是刀俎,他们便是鱼肉。
想要报复,也要看将来有没有机会了。
不管怎么说,对曹操而言。这次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至于家人的安全什么的,那就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张涵命令全军严加戒备。高顺将河北地营垒修了又修,直修的固若金汤,可等到花也谢了。也没有等到袁军北下。
袁绍的粮草紧张,哪里能坐待张涵的答复。从六月初开始,袁军便,从开始陆续南下。六月中旬,袁绍已不再掩饰,自表为豫州牧,南下与袁术争地盘去了。
豫州地处中原,乃四战之地,实非建立基业的好去处。然而,事急马行田,袁绍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先有个安身立命的基业,最为紧要。
只要待他缓过手来,是取南阳,还是取东南。甚至席卷荆襄,吞并兖州,也都可以再研究。
说起来。若是粮草稍微充足一点,袁绍恐怕就会径直取了兖州,再图谋冀州。冀州东靠渤海,西临太行山,北是燕山,三面都是险要之地,易守难攻。真不愧是天下一角,袁绍对它凯觎已久了。当然,这些只能是在私下想想了,真要有粮草,何必取兖州,他就直接去夺取冀州了。
袁绍借道陈留郡,分兵三路,径取颖川郡、陈国和梁国。曹操率着几千兵马,被分在东路,配合着高干进攻梁国,去取淮阳,袁绍想回老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