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跟她摆谱,出谜题刁难他!他白寂风还真就不信了,放眼这世上,还有他弄不到手的女人!
白寂风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把求谜题答案的这事儿甩手丢给了自己的父皇之后,他依旧是跟以前一样,该花天酒地,就花天酒地,该溜出宫去微服游玩儿,就去微服游玩儿,除了每天睁眼和闭眼的时候,随口跟伺候自己的小太监问上一句,是不是有人揭皇榜了,就再也不打听旁的。
这一天,“恰好”又是白寂风外出微服游玩儿的日子,他带着一众侍卫,轻车熟路的就溜达到了寻常去的花间楼,然后,在花间楼里,就又“恰好”的听到了以下的对话。
“哎,你知道么,商国那边儿有人揭皇榜,说是猜出了那个莫国郡主出的难题了!”
“你可真是孤陋寡闻!何止是商国,连风国那边儿,也都得到了!”
“啊?这么说,是只有咱们意国没有了?!”
“那皇榜不还好好儿的在那里贴着么?你说是不是就咱意国没有!”
“你们都知道什么啊?!我告诉你们最新的消息罢!商国皇帝可是都准备好了大婚的一应器具了!商国里的所有能工巧匠,早几个月,就都被商国的皇太后招进皇宫里面去做工了!现在,那商国,可就等着给那个莫国郡主备好了聘礼,就去提亲了!”
“你也听说了?啧啧,我也听说了,那大婚用的寝殿啊,可叫一个气派!比咱意国最大的佛寺正殿,都还要大呢!”
“我听说,风国的皇长子也在准备聘礼了,而且,还很是有信心能抱得美人归呢!”
“听你们这意思,咱们意国的太子殿下是没戏了?”
“放屁!”
听到这里,白寂风哪里还听得下去?一个箭步上去,就把那几个围坐在一起“闲聊”的人中间的桌子给踹翻了,“来人!把这些在背后议论本太子的刁民都给抓起来!关进天牢!大刑伺候!”
……
跑去跟自己的父皇一顿抱怨大闹,回到了太子(和谐)宫的白寂风就更是坐不住了,他看中的人,可不能让旁人给抢了先去,不然,他还不成了整个天下的笑柄了?不行,一定得想点儿法子出来,先商国和风国一步,去把那个纳兰雪娶回来才行!
“陛下那边弄不来谜题的解答,殿下生气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发兵莫国,去把那个什么郡主给抢回来么?”
之前伺候白寂风的起居的小太监突然出了天花,被圈了起来医治,这时,来伺候白寂风的,便换了个新人,新来的这个小太监很是嘴甜,不几日,就讨了白寂风的欢心,现如今,已是白寂风眼前的红人儿了,“殿下还是先吃些东西,再想别的法子罢……”
“对啊!之前我怎就没想到?!求娶不到,我可以抢啊!小英子,你可真是聪明!事成之后,孤定好好儿的赏你!”
听名唤小英子的太监这么随口一说,白寂风顿时豁然开朗,伸手一拍自己的大腿,顾不得吃东西,就又跑出了寝殿去,往白独羽批奏折的御书房跑去了……不就是打仗吗?意国,就不缺人!上回,白独羽服软,不战而降的送出去十座城池,他还气堵着呢,这下儿,可得把这面子给争回来,对了,还有那分给了莫国的四座城,也得一并抢回来!
……
莫国,昭阳城,纳兰府。
自江越那里得来的那本《诸国志》,纳兰雪已经看了一小半儿,那块儿打了孔的硝石,也因为经常被她拿在手里把玩儿,而有了些许的光亮。
此时,已近半夜,月色尚好,恰是容易让人睹物思人的时候。
“锺情怕到相思路,盼长堤,草尽红心,动愁吟,碧落黄泉,两处难寻。”
纳兰雪放下手中的《诸国志》,不自觉的,便吟出了这么一句词来,微微一愣,继而,便笑着摇了摇头,拿手中的炭笔,在她从不离手的那个小册子上面的一堆“正”字之后,画下了一条短短的横线,“二十一天了,该是,差不多了罢……”
窗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轻轻的敲了敲窗边,低声唤了一句。
“说。”
纳兰雪并未惊讶,像是,早就习惯了会有人在这种半夜的时候来访。
“意国已于日暮时发兵,骑兵十万,重甲兵十万,轻甲兵二十万,三日后,即达意莫边境。”
黑影没有进屋,只在窗边小声的禀报了这么一句,听声音,该是个女人,“请主子示下。”
“再探。”
纳兰雪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句,放下手中的小册子,自一旁取过了一本奏折的皮子来,提笔,舔墨,快速的在上边写了起来,“给莫国在那边儿的细作透点儿风声,让他们在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清晨送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回来。”
……
次日清晨,纳兰述在早朝上给司马青递上了一本奏折,建议司马青对新纳入莫国的四座边城防御工事加以修缮,以防意国怀恨偷袭,司马青略加思考了之后,就答应了下来,使人拟旨,遣工匠千人往,即日启程。
第三十八章 请旨出征红颜将
半夜,一骑快马飞奔至昭阳城下,瞧打扮,骑马的人,该是个城卫的偏将,再瞧那马匹,竟是每个驿站里,都不会超过两匹的最上乘的“草上飞”!
核实了那人的腰牌之后,城门官就急急忙忙的使人打开了城门,放他入城,依着莫国兵制,用这种快马来传递的消息,至少,也得是六百里加急的,若是耽误了,可不是他这种看帝都城门的六品小官能担待的!
皇宫之中,刚刚批阅完奏折,准备睡下的司马青,突然被送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吵醒,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待知道,意国的大军已经开拔,两日之内,就能到达边城,更是急的眼珠子都红了!
如今的边城,是刚刚从意国那里威胁来的,未来得及修缮不说,调配去驻军,也是不足的,连刚刚前去修建防御工事的工匠都加上,能用来打仗的,怕是也不足一万人,况且,这城是自对方手中拿来,对这城的了解,对方可是比自己这一边要多的多了,以有意算无心,以蓄势待发算无备之战,意国气势汹汹的来,这一回,自己这边,怕是要吃大亏了!
打仗这种事情,本就是靠的气势,若是一开头便输了,落了气势,后面,要扭转乾坤,就难如登天了……
也不知,这一回意国发难的理由是什么?罢了,不管是什么,也是两国之间的纷争,商国和风国,不趁火打劫都是给足了莫国面子,让他们出手相帮,还不定得拿多大的好处出来才行!
求人,不如求己!
太监总管领了皇帝口谕,便急急的出宫去纳兰府传,不光是要召见纳兰相爷,连之前,因为机智而刚刚扬名的郡主,也要一并请进宫去,他向来会看皇帝的脸色,他看的出来,这回,皇帝可是真真的着急了!
早料到司马青会在今日的这个时候传自己入宫,听闻传口谕的太监总管来了,纳兰雪自然是半点儿都不着急,梳妆,打扮,顺带着,还吃了几块儿点心当宵夜,直急的小太监催了三回,才是把自己从不离身的小册子装进衣袖里面,出了门去。
门外,早有马车备好,只等她上车了。
马车疾驰入宫,司马青已是急的在屋子里面坐不住,出了御书房的门,到台阶上面等待,见马车来了,急急的就拿着一直攥在手里的军报迎了上去,“你们两个可算是来了!看看,快看看,这可该如何是好!”
“陛下莫急,急易生乱。”
纳兰雪一边答应着,一边从司马青的手里接了军报,劝了他一声,“索性不过是几座新到手的城池,又未费银钱修缮工事,便是被他们都抢了去,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大不了,咱再抢回来,也就是了!”
知纳兰雪从不说没把握的话,听她这般一说,司马青顿时心中大定,诚如她说的,对方夺城,需要耗费的,定然比己方这守城的要多的多,这城池入手,莫国全然都还没花银子在上面呢,便是被他费劲儿的抢了去,抢回来便是了,能有什么损失呢?他之前担心的军心和士气……不是有纳兰雪这么极善处理这些事情的人在么!
议事,直到次日清晨。
反正也不值得睡了,兄妹两人,便索性,直接去了上朝的大殿门口等着,商议的结果已经出来,一人先带上一万人的骑兵先锋前往,与守城的将领会和,加上那些前一天就已经出发的工匠,能多拖延一天,便是一天,另一人留下同尉迟将军一起,集结军队,调配粮草补给,尽快前往接应。
两人要如何分工合作,司马青不干预,但,只给他们一刻钟的商议,待上朝,就要给出个决定来,敌军将至,刻不容缓。
出乎纳兰雪意料的是,这一次意国的隐秘发兵之后,紧接着的,竟不是不宣而战!
朝堂之上,另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也赶着时候,被送了过来。
……
因为之前时候,在四国大会上表现的极好,这时,纳兰雪跟纳兰述一起,出现在上朝的大殿门口的情景,并没有让一众大臣觉得不妥,有几个曾跟纳兰段颇有点儿私交的老臣,甚至,还跟她开起了玩笑。
“雪丫头,这回,是跟了你兄长一起来上朝了?”
尉迟将军冲着纳兰雪友善的笑了笑,跟她打了声招呼,说的是,昔年,她跟了纳兰段来上朝,收拾了泗水国使臣的那事儿,现在想来,也是精彩的让他难忘,对纳兰段的夸赞之词,溢于言表。
“这回的事儿,怕是要比那时候还要有趣儿,尉迟伯伯。”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是纳兰雪向来的处事之道,听尉迟将军夸赞自己的爹爹,纳兰雪自是开心的很,跟他说话的口气,也就亲近了许多,“之后数月,雪儿的兄长,恐还得劳尉迟伯伯多加照顾呢……”
纳兰述是文臣,尉迟将军是武将,而且,以纳兰丞相的谋略和英明,在朝堂上,他照扶旁人还差不多,又哪需要旁人来照顾?这是一个信号,或者说,是一个提醒,要打仗了,而且,还不是小规模的战争,极有可能,就会影响了莫国的社稷兴亡!
诸臣入朝一一
未及多加思考,大殿里面,就传来了太监总管唱喏的细长声音,尉迟将军忙不迭的跟一直安静的站在那里的纳兰述打了个招呼,两人一同移步,走进了朝堂。
纳兰雪安静的站在大殿之外等待,一如,十二年前,跟着纳兰段来时的模样,只是,这一次,她从腰间荷包里取出来把玩儿的,不再是那时的九连环,而是,一小块儿穿了金线的硝石。
边境来报一一八百里加急一一
众臣子堪堪进了朝堂,便有一个侍卫慌慌忙忙的从宫门口骑着马冲到了朝阶之下,跳下马,快步跑到了大殿门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意皇修书陛下,求娶郡主纳兰雪为太子妃,陛下若允,请以边四城添妆,两国成姻亲之好,若拒,则两国成仇,不日,兵马相见!”
司马青是个可以为了江山社稷,不惜牺牲一切人的皇帝,但,对想在史官陛下,只有功德,而无污点的他而言,意皇的这一封信,无疑等同于一记耳光,响亮而难看!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意皇白独羽的这一封弄巧成拙的信,说不好,司马青还真就能答应他的求娶纳兰雪的事儿了,也未可知。
“这该死的白独羽,自己的儿子没有本事出聘礼,就提这样的威胁出来,视我莫国威严何在?!当我莫国的郡主,是人牙子手里的奴才,随便他想要就能要的么!”
当然,司马青心疼四座边境城池,远比心疼把纳兰雪嫁出去要多得多,但,明面儿上,当着纳兰述的跟前,却是不能表现出来,“来人!传纳兰郡主进来!朕要听听,她要怎么说这事儿!”
议事的大殿并不密封,纳兰雪虽是站在门外,也足把里面人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得了司马青的传唤,便低头收好了把玩的硝石,整理平整了衣裳,走进了朝堂。
这是她第二次以自己的身份走进莫国的朝堂,第一次,是同她爹爹一起,做的是保住莫国城池的大事儿,这一次,是跟兄长纳兰述一起,要做的,也是保住莫国城池的大事儿,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已非。
“臣女纳兰雪请陛下安。”
走至大殿正中,纳兰雪不卑不亢的冲着端坐在龙椅上的司马青微微一礼,然后,便站直了身子起来,这是八岁那年,她为莫国赢回了十一座城,司马青下诏赐给她的奖赏,允她以后,见驾不跪,这在莫国,是从未有人得过的殊荣。
“雪儿丫头,你刚才在殿外,该是也听见了,意皇白独羽以大军压境来威胁朕,让朕把你嫁给他的独子,另加边境四城做嫁妆。”
虽然跟之前时候商议的稍有差池,但,司马青也是当了几十年皇帝的人,这种小变故,应付起来,还是轻而易举的,“对此事,你作何想法?”
“莫国领土,无一寸多余,莫国之威,无一人可渎!”
依着跟纳兰述商议好的,纳兰雪提起衣摆便在大殿上,实落落的跪了下去,“臣女纳兰雪,请陛下赐一万先锋轻骑,先赴边境支援守将,给那意皇一个颜色看看,让他知晓,莫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你一个女子,又是从未带过兵,出口就跟陛下讨一万轻骑,你当,莫国的兵将,是用来给你过家家的么?!”
仅剩的几个,昔日里,就跟纳兰段作对的大臣,哪里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不等纳兰雪把话说完,就有一个站了出来,跟司马青抗议,“敌军临境,兵将本就吃紧,臣以为,纳兰郡主所求非妥,望陛下三思!”
“臣女愿立军令状纸,不得胜,提头来见!”
以纳兰雪的聪明,怎会料不到会有人出来捣乱?只等着那人把话说完,司马青还未答言,便再进一步,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传朕旨,赐纳兰雪为轻骑先锋将,率一万轻骑,前往边境支援守军,即日启程!”
旁人不了解纳兰雪,司马青还能不了解?当即,不等再有大臣反对,就出言下了诏书,“朕许你,若此役凯旋,此后,过纳兰府门前,不论官爵封位,武官下马,文官停轿!若战败……”
“我纳兰一家,与她同葬!”
“我纳兰一家,与她同葬!”
没有任何商量,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不曾交换,纳兰籍和纳兰述齐齐的从自己所处的位置站了出来,朝着司马青,躬身一拜,异口同声。
“准!”
司马青微微一愣,继而,便露出了笑容来,手一挥,声若洪钟,响彻朝堂。
第三十九章 储备不足守将急
得了司马青的诏书,纳兰雪便开始准备奔赴前线的行装,那些轻骑兵都是尉迟将军手下旧部,原本,也都是不陌生的。
尉迟将军是自己爹爹纳兰段的昔日好友,自己的两个兄长,年幼时,也曾在兵营里面历练过不少时日,如今的军中,为兵营长官的,大都是大哥纳兰籍历练时的旧识,兵中主力,则大都是二哥纳兰述历练时的同好,所以,面对这些旁人眼里的“凶神恶煞”,纳兰雪不但不会觉得害怕,反倒是,觉得亲切的很。
因为是先锋轻骑,不需要带太多辎重,准备起来,也是极快,司马青下旨之后,不足半个时辰,一万人的兵马,便就在南城门外的教场上集结好了。
以前时候,纳兰雪都是以纳兰述的身份出现,家中男装,可是比女装都多,此时要出征去,收拾起来也是简单的很,男装一穿,拎个牛皮口袋,装上她永不离手的小册子,江越那里得来的那一小块儿硝石和《诸国志》,几身换洗的衣裳,骑上马,就能走了。
因小的时候常跑去军营里看两个兄长练武,许多兵将都认得纳兰雪,此时听说,她来给他们当将领,也是欢喜的很。
纳兰雪从小就没有什么架子,去看两个兄长练武时,就喜欢跟那些兵将们说笑玩闹,又喜欢研究,哪怕是一支箭矢,被她拿在手里,摆弄上一阵子之后,都能飞得更远,打的更狠,兵将们看的好奇,就跟她求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