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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谋第10部分阅读(1/2)

    产物会出现的地点。

    水中有玄水,说的是那物件本身是水状的,却不溶于水,而且,是黑色的,能不溶于水的水状东西,只可能是油,黑色的油,无非两种,动物死后腐烂的尸油,或者,能用来点灯的铜油,后面的一句,黑水抱万红,是说这东西是能被点燃的,而且,发出来的,是红色的火,尸油若是燃烧,起的是黄|色或者蓝色的火光,铜油燃烧,发出的才是红色的光,这一点,全然与谜题吻合。

    第一个谜题的答案,无需多言,自然就是这铜油无疑。

    石中有怪石,便是一个“岩”字,风水造物,风所造之景观,多险峻奇特,水所造之物,多圆润柔和,后一句里,奇石堆奇峰,便是说,出产这东西的地方,是个多怪石险山的地方,由此,便是可以得出,此物所生环境,风多水少,该是在莫国,风国,或者商国。

    土下有白土,说的是那物件本身是土状的,白色的,能不与土壤混杂,只有可能,是矿物,苍土遇水清,说的是这物件会遇水变色溶化,能被水融化的矿物,本就极少,原本是灰白色的,生于风多水少之处,能被埋于土下的,也就只有土硝了。

    第二个谜题的答案,毫无疑问,就是土硝。

    月下有赤月,赤者,于方位上,是正南方向,南方九离火,是朱雀之相,朱雀祥瑞之兽,在神位上,仅低于凤,换成了人的身份,凤是皇后之尊,朱雀,便是公主或者郡主,月下之月,便是说这人的身份还要略低于公主,那,自然就是郡主。

    子月闻子声,说的是围棋的棋盘,第一个“子”,说的是子时,一日之初,一日,又可以说是一天,万物之初,也可以称为万物之源,“源”通“元”字,即为“天元”之意,说的,是围棋棋盘上的九星之中,最中间的那处,而第二个“子”,说的是棋盘上剩下的八个“星位”,与“天元”一起,并指棋局。

    城上有幻城,“幻”,说的是围棋中的一种极难的走棋之法,两方对弈,便等同于各执一城,交战拼杀,代指的,是下棋。

    围城万事空,说的是胜负,若是一方输了,不管是输了多少,都是输了,输了,便一切都成了空,再无转寰可能。

    所以,第三个谜题,才是这三个谜题里面最难的一个,下聘的人,不光是要给纳兰雪送来东西,还要跟她下棋,赢过了她,才算是完全的给齐全了这聘礼,归根结底,嫁与不嫁,最后的决断权力,还是在纳兰雪自己的手里,跟这三道谜题是否被揭开,全然没有多大的关系!

    “以你这般远见卓识,该不是贪图眼前微利之人,当年,为何不劝阻你父皇,让他不要做那贪心之事,妄送泗水江山?”

    安静的听江越分析完所想,纳兰雪不禁唏嘘,好一个聪明的家伙,竟是跟自己所想,分毫不差!可,她又有些想不明白了,以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比自己年长,为何,当年时候,却不放手与自己一搏,就捧了玉玺出来投降呢?这,可是太没道理了!

    “天色不早,郡主娘子,你该是时候,回府去了,不然,给旁人知道,可该传你的闲话了。”

    江越没有回答纳兰雪提出来的问题,只是笑了笑,把食盒里的吃食都取了出来,把空的食盒还到了她的手上,“明日,我想吃昭阳城西边儿,三清街上的那家丰年楼里的八珍虾饺,你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我要吃三笼才会饱,恩,多点儿也行,我可以用来当晚膳。”

    纳兰雪没有发觉,江越已经不再用“孤”来自称,她自己,也不再用“太子殿下”来唤他。

    世间冥冥之轮,似,已缓缓开启。

    第三十四章 以君之才可安邦

    虽觉得江越“无赖”,但,第二天,纳兰雪还是依着他说的,一早儿去了昭阳城西的三清街,找到了一家名唤丰年楼的铺子,跟店家买了五笼八珍虾饺,拿食盒装了,给他送去了质子(和谐)宫。

    清晨的皇宫里面非常安静,宫妃们都还未起身,最早的一波扫撒已经结束,第二波,还未到时辰。

    略显陈旧的质子(和谐)宫小院儿里,江越依旧如昨日般得,没骨头似的腻在那软椅里面,只是,这一回,他没在睡觉。

    “在看什么?”

    把食盒放到了江越的软椅旁边,纳兰雪好奇的看向了他捧在手里的书册,那是一本极旧的书,连穿书页的牛皮绳儿都已经裂开了口子,不知何时,就会“寿终正寝”,“看的这么认真?”

    “一本闲书,原来时候,从泗水国搬来的,你想看,便借你。”

    江越也不小气,听纳兰雪感兴趣,便把那本旧书递到了她的面前,“我想吃的八珍虾饺,带来了么,郡主娘子?”

    “再瞎喊,我可打你!”

    纳兰雪嗔了一句,却没当真发火,只把食盒塞给了江越,自己接了他递过来的旧书,随手翻看了起来。

    江越在看的那本旧书,是一本诸国志,不知是何人所著,前半部分,是这片大陆的地形和河川分布图,后半部分,是一些野史杂记,讲一些奇异民族的奇异风俗和身量特征,以及,不同寻常的能力。

    这种书籍,大多数人看了,都只会觉得犯困,但,在纳兰雪看来,却是一本十足十的宝贝!不同的矿产,有着不同的地质需求,换句话说,只消研究明白了这本儿书上的地形,便是等于,给自己建了一座永远都挖不尽的金山!还有,那些奇异的民族,也是有价值的很,他们生于荒野山中,不与外人接触,时日长了,便会对当权的帝王皇权生疏,若想收服,只消许以好处,给他们想要的物产供给,就将是,一群死士!

    “今日可不天晚了,你该告诉我,当时,你为何不与我一搏了罢?”

    把旧书收进衣袖,纳兰雪在她昨日坐过的小凳上坐了下来,微微抬头,看向了正吃得狼吞虎咽的江越,“别装了,一点儿都不像,你送我的‘礼’,我收下了,将来,你若能在棋局上赢了我,我便应了你的求亲,嗯,不过嘛,我两个兄长那边,你可得自己想法子说服!”

    “郡主娘子看出来了?那,我就不装了,怪累人的……”

    听纳兰雪揭发自己,江越只是笑了笑,停下了自己没有教养的狼吞虎咽,在软榻上坐好了,换了个优雅的吃法,继续吃了起来,“你问我,当时,为什么先是不阻止我父皇,后又不拼了与你一搏,是不是?”

    “以你的学识,做到这两样儿,都该是不难的才是。”

    这一回,纳兰雪没再抗议江越唤自己“郡主娘子”,只是点了点头,跟他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那时的你,是泗水国的太子,泗水国将来的皇帝,我想不出来,会有什么理由,让你轻易的就放弃了自己的国家。”

    “四面被围,国库空空,境内叛乱纷起,手中却是只有三万残兵老将,若你是那时的我,会如何做?”

    江越笑着摇了摇头,眼里,尽是志不得伸的无奈,“起初,我劝他,不要用哪种下三滥的手段,去骗人国土,他不肯听,然后,我劝他,见好就收,莫要贪心,他不肯听,再然后,我劝他,不要轻信外戚,遣些没有学识的人出使他国,他不肯听,最后,我劝他,输了就是输了,既然敢赌,就要服输,他还是不肯听……他为帝三十年,败光了先祖积攒在国库里的三十万万两黄金,把兵权虎符,当成|人情的胡乱送出去,甚至,为了换他所喜的女子一笑,不惜点燃烽火,骗各地诸侯来救……纳兰雪,你觉得,我江越就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为了活命,就把祖上基业,全都恭敬捧上的人么?!我何尝不想跟你一战?可我,拿什么跟你斗,跟你打?!为了我一人之私,拿泗水国那些无辜百姓们的血肉之躯,去跟四国的刀枪剑戟碰个鱼死网破么!”

    看着江越冲着自己愤怒大吼,纳兰雪半点儿都不紧张,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听着,她知道,这是江越压抑了十二年的不甘和痛苦,不让他发泄出来,他总也是不会彻底的恢复正常的,而且,江越并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大家各为其主,所作所为,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总也不能算错,这点,他该是能明白的。

    待发泄完了心中痛苦,江越果真是恢复了正常,他颇有些尴尬的冲着纳兰雪笑了笑,便低垂下了头去,不再做声。

    从衣袖里取了自己的帕子出来,递给了已是哭得稀里哗啦的江越,纳兰雪没有笑话他,也没有劝慰或者鼓励,人们总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不知,那是未到伤心绝望之处,她经历过不甘和绝望,还曾险抱憾而终,她知道,人在这样的时候,需要的,绝不是旁人的同情可怜,而是,安静,彻彻底底的安静,至多,只是再多一个聆听者。

    许久,江越才缓缓的抬起了头来,想要把自己手中沾满泪水的帕子还给纳兰雪,又是觉得不妥,便笑了笑,装进了自己的衣襟,“郡主娘子的信物,江越可就留下了,若来日,江越能东山再起,定来迎娶你回去。”

    “何时也忘不了沾嘴上的便宜,可让人说你什么!”

    见江越已经恢复了正常,纳兰雪也是一笑,人人都想要会当凌绝顶,却不知,至高处的孤独,她做过一国的宰相,当过人人夸赞的天才,甚至,连太子太傅这种不得了的位置,也有兼任,可,却没有人知道,她的寂寞,没人知道,她宁可不要这锦衣玉食,只想,寻到她的子叶,两人,琴瑟和鸣,过平静安乐的日子,“你的才能,足够振业兴邦,只可惜,有些生不逢时……”

    “助我离开这里,可好?”

    对纳兰雪,江越像是全然没有半点儿的防备,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让旁人听了去,足够他死上千百回的话。

    “给我个理由。”

    若是旁人,听江越说了这话,定然该是惶恐了,但,纳兰雪却是不然,依旧如常的坐在那里,脸色都不曾变化半分,“如果能说服我,未尝不可。”

    “位高权重,或者说,权倾朝野的你,总也会需要一个退路。”

    江越微微一愣,像是没料到,纳兰雪会跟他有这么一问,但只是一瞬,便就恢复了正常,唇角微微上扬,说出了一个这样不能算是理由的理由来,“你该是记得,你父亲纳兰老相爷罢?他在世时,人人夸赞,奉他为帝师,亡故后,不过是因为百姓敬仰他,立了一座小庙供奉,就引来那许多人的诋毁污蔑,纳兰雪,你觉得,与你父相比,你可能做得更好?”

    “我答应你。”

    其实,纳兰雪要的,只是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她也不知,为何,对江越,这明明半点儿交情也无的人,就会有这般莫名的信任和忍让包容,“你也得答应我,出去以后,不得做对莫国有害的事情,这里是我父亲一手辅佐的江山,我,绝不会允任何人,与它为难……我既是答应了送你离开,便不希望,有朝一日,又在这里,再见着你……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只要莫国不负你,江越,便不会与它为难。”

    江越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纳兰雪一脸的认真,话到了嘴边的话,终,没能出口,“咱们说点儿别的罢……我瞧着,你见了那本旧书之后,很是欣喜,想来,该是极喜欢兵法的,我这里还有几本兵法的书,回头,我离开了,你就使人来都搬走罢……”

    ……

    三国皇帝皇子,打着商议国事的幌子,在昭阳城里又赖了几天,便待不住了,国不可一日无君,连同在路上的时日也加在一起,他们出来,最少的,也有十日了,再不归国去,国里可该出乱子了,尤其是商国,刚刚经过了夺位之争,急需恢复气力和收买人心。

    索性也想不出来纳兰雪出的谜题,三位皇帝跟自己带来的智囊们商议了一下之后,便决定,各自回国去,张贴榜文,来召选国内有识之士,一起想法子寻求答案,下聘求娶这种事情,虽说是越快越好,但,若是三家都知晓了答案,就还是要等莫皇司马青来决断应承哪一家,归根结底,还是谁出的好处够多的事儿,只要是用钱能解决的事情,就都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当然,财可通神,三国皇帝想得也是没错,但,却是可惜,只想到了开头,没想到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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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相送千里终须别(十万点加更)

    纳兰雪在四国大会上的表现,只几日工夫,就已经传遍了昭阳城的大街小巷,三国求娶,一个也未答应,还出了三道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这可让原本惦记着与纳兰家结亲的一众皇亲国戚,重臣名将世家都缩了回去……

    这摆明了,就是司马青要拿纳兰雪跟别国换好处的意思,莫说自己家里的人是猜不上这三道谜题来,就是猜出来了,谁还敢去?那不是触皇帝霉头,给自己找麻烦的么?!

    于是,原本不时有媒婆上门的纳兰府,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偶有几个上门的,也是去给纳兰籍或者纳兰述说媒娶小的,至于纳兰雪,那可是提都不敢有人提了!

    想着之后的两年,都可以安心的筹备力量,不用再担心纳兰雪的两个兄长把她给许人了,可是高兴坏了司马玉,往纳兰家跑的,就更是勤快了。

    ……

    待送走了风,商,意三国的皇帝,休息了一日,纳兰雪便入宫找上了司马青,跟他提了放江越归故里的事情。

    起初,司马青还有些不愿,但当听到纳兰雪说,江越的故里,也就是泗水国原本的帝都,是在意国境内,放江越回去,只会让意国的皇帝慌恐惊诧,惶惶不可终日后,便立刻开心的答应了下来,他是个记仇的人,可不会轻易就忘了,四国大会时,意皇白独羽和太子白寂风给他的为难!

    两人在御书房里商议了一番之后,第二日,纳兰雪便换了纳兰述的身份,去上早朝了。

    朝堂上,自免不了有持不同意见的人争执,纳兰雪也不着急,只等着他们一个个的说完了自己反对的因由,才开口给他们一个个的驳斥了回去。

    站在司马青身边的司马玉,第一眼看去,就认出了今日来上朝的人是纳兰雪,心中喜悦,便想在她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搜肠刮肚的想了一早晨,待司马青跟他一问想法,便一股脑儿的都搬了出来。

    这一下儿,可是不得了,堂下一众臣子,哪里就会放过这种拍未来君主马匹的好机会?一阵拍马屁拍过去,就把司马青这……怎么看自己的宝贝儿子都觉得好得不得了的爹爹,给拍乐了,当下,便使人拟了旨意,择日,送江越离开莫国,回返如今已在意国境内的天星城。

    ……

    江越终究是昔日里泗水国的太子,虽然,他的国已经没了,但,只要他还活着,这身份,就不会变化。

    司马青是个要面子的人,自不会允有人在他的生平上写下“小气”之类的污点,在跟纳兰雪商议过了之后,于江越离开莫国的时候,又送给了他十几辆马车的物品,大到金银器件,小到布帛锦缎,那架势,可比许多大户人家嫁姑娘,还要来得热闹。

    纳兰雪受命把江越送去莫国与意国的边境,高兴的很,十几年了,除了每年能去一趟昭阳城外的孤山,拜访一下天时道长,就再没有机会出去过远门,这回,得了这御赐的美差,哪里有不趁机玩儿个痛快的道理?

    一个是被人软禁十二年,一朝终得自由,一个是为国操劳十二年,一日终得休憩,两人此时的心情,都是极好的。

    本就颇有共同语言,司马青又给了十几车的礼物,行走不快,这一路去往边境,说是遣送,倒不如说是在游山玩水更为妥当。

    一路上,江越给纳兰雪说了不少那本诸国志上写的有趣事情,纳兰雪听得认真,不时提问,顺手的,还把一些觉得以后会有用的东西,用炭笔记到了她总不会离手的线订小本儿上,遇上感兴趣的地方,还会让车夫停下来,下车去探查一二。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江越。”

    车队走得虽然不快,但,终究是,莫国的帝都昭阳城距离边境的距离有限,七天之后,一众人便到了莫国和意国的边境,临下马车之前,纳兰雪把一只紫色的锦囊交给了江越手中,“这个你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