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辍,尤擅搏击。川中暴民“打五蠹”,曾围攻董家,董琼英临危不乱,聚齐族人奋起反击,指挥若定,一时声名大噪。曾英得知后,求娶为妻,军中更有直隶董琼英的土司女兵数百,皆裹带甲,矫健胜过男儿。
“咳咳,郑先生勿见怪,这是内子。”曾英先介绍一句,转对那女将呼道,“琼英,不见郑先生在此,何故无礼。”
曾英这才释容,又聊几句,忽有人掀帐幕而入。郑时齐看去不由一愣,原来眼前站着的竟是个轻甲高靴、英姿飒爽的女将。
“对,那么这里就是献贼的坟场。”郑时齐面色凛然。
“原来这一手是步妙棋。”曾英喃喃说道,“既能令前后献贼分心,又能切断双方联系,而且无论哪一边的献贼败了”
郑时齐笑笑道:“这便是我军的事了。泸州府城守不守得住在下不敢断言,但合江县野战,我军势在必得!”转而又言,“退一万步讲,万一有变,我等还可渡船北岸退避。”赵营的偏师即将带来舟船,曾英除了南走,又能得到往北渡江的另一条路。
“泸州府城兵多墙厚,献贼强攻,未必仓促能下。”曾英考虑着道,“合江县野战”
张献忠贸然两线作战的破绽被赵营抓个正着,诚如郑时齐所言,西军一部陷在泸州府城,一部则陷在合江县。相比面临赵营大兵压境的合江县西军,泸州府城的西军无疑更容易抽。但其众攻打泸州府城几已有进展,若旦夕调集主力回攻会清山,府城内守军不少也一定会奋起反攻,不免功亏一篑。按照张献忠从不吃亏的暴桀秉,基本不可能为了一丝后顾之忧放弃到手的战果。
“此偏师与贵部相合,足有五千数,曾大人前言夹在献贼两军之间,而反过来对献贼来说,曾大人又岂不是在他们心腹当中插了一根楔子?献贼要拔除楔子,能选的只有两招,一招放弃攻打泸州府城,回攻此会清山;一招抓紧攻下府城或者在合江县东野战取胜,如此方能抽调出空闲兵力。以我赵营之见,献贼选择后者的可能更大。”
“先生的意思是”
郑时齐回道:“曾大人勿虑,此偏师非为奇兵,就算给献贼觉察也不碍事。”
曾英听了,皱眉道:“三千人的船队,势必引起献贼注意,纵然绕到会清山,合江县贼寇当有防备,恐怕难起奇兵效果。”
郑时齐肃道:“我军已有偏师三千人乘舟从江津县港口出发,不即将抵达此处。曾大人这里暂时无需着急,先等与我军偏师合兵。”
曾英道:“相助责无旁贷,可我所部不到二千人,要怎么相助?”他部队的战斗力实在不算强,遇到经百战的西军,即便同等兵力下,仍是处于下风。
“预计两后,战事便将打响。”郑时齐接着说道,“届时还要曾大人助一臂之力。”
“原来如此。”曾英点头,“无怪刘进忠、靳统武等贼昨忽然驻兵不前。”西军骁骑营分刘进忠、靳统武、关有才、狄三品四将统带,刘进忠为首。曾英知他们要去泸州府城会合张献忠、马元利,本做好了激战的准备,却不料他们突然逡巡不前。尚在狐疑,郑时齐一言解惑,想来必是刘进忠等随机应变,要临时与王尚礼合作,打算先击退赵营再走了。
张献忠在马元利所部军中,早就去了泸州府城,合江县战事全由王尚礼主持。王尚礼将曾英从合江县城走后没有追击,回还县东,着手应对赵营追兵。
“车到山前必有路,邪不胜正,献贼必败无疑。”郑时齐说道,“献贼要打泸州府城,又怕我赵营兵马自后袭击,因此已经在合江县东面布阵,意图阻击。”
“献贼势大,我军困在夹缝,如之奈何?”曾英浓眉大眼,长髯过,端的是仪表过人,可是此前一战被西军兵士砍伤了面颊,伤疤未消,又被近的一系列焦心事缠扰,明显憔悴不少。
正当曾英愁眉不展,甚至考虑向南退去播州的当口儿,江上忽有一叶轻舟来访。一见之下,才知来人乃是赵营的使者郑时齐。曾英此前关注过赵营兵马的动向,还在南川县时就曾起意联络赵营,因重庆府陷落太快,后撤不暇,是以作罢。眼下郑时齐的到来对他而言正如溺水之人触及浮木,自是要抱得紧紧的。
西军水陆并进攻打泸州府城,水路马元利溯江早过合江县,陆路骁骑营仍在途中——西军进川发展迅猛,故而在原有精骑营的基础上又扩充了一个马军营——势必经过曾英的驻地。为避免孤军奋战坐困愁城,曾英退出合江县,往县西北方会清山转移。可是这样能避得了一时却避不了一世,西军在合江县除了骁骑营,尚有马步军总管王尚礼的大军待动,夹在西军马元利、王尚礼两军中间的曾英部况可谓危急。
泸州府内本有泸州镇守参将罗于莘、泸州卫指挥使王万两支兵马,近期成都府又派了巡抚标下参将徐明蛟率兵驰援,再加曾英的威武营,总共四部即为保卫泸州府的川兵主力。泸州府知府苏琼原本计划会同四部死守泸州府城,但没料到西军行动神速,罗于莘、徐明蛟及王万三部才进城,西军马步总管马元利即乘舟从江上至,切断外围交通。于是泸州府内川兵部署被一切为二,无法退回泸州府城的曾英只能原地驻扎合江县观望局势。
靖和后营统制王光英亦道:“属下愿往叶子岩。”
王来兴尚未决定,忽有塘兵火速赶来,匍匐在地禀道:“总管,前线谭文、谭诣两部已经开始攻打贼寇阵地!”
此言一出,王来兴并谭弘等人脸色均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