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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仕风流-第16部分(2/2)

,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毕竟皇家怎么争权夺利,是他们的事,自家只要不瞎掺和,肯定没事。

    王家可是东晋第一望族,不管是哪个新皇即位,都是要用着他们的!而且他可是知道,永和九年的时候,王羲之还在东山兰亭很逍遥自在地开雅集盛会,并留下了不朽的传世珍宝——兰亭序!只要历史不发生大的改变,他根本不用担心。

    其实宇之现在最该担心的是,他的到来会不会改变历史的走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优势就丧失殆尽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自己没有掌握权力之前,或者说是拥有自保的能力之前,尽量不要让历史的走向发生偏差,让他这个“蝴蝶翅膀”造成的效应处在可控的范围内。

    他这里一分神,那边王羲之说道:“大郎,准备一下,明天我们一起去一趟。”说完就背着手回房休息了。

    宇之还有话没说呢,谁知王羲之已经走了,他也不好再追上去,只好问凝之是什么事。凝之嘴角一撇道:“还不是丞相的事!阿父这次来,也是听闻了大堂伯的丧讯,谁知半路又闻说丞相新丧,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第075章、王导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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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是在痛惜王导的死,但是凝之脸上一点哀痛都没有——他对于王导一家的感情很是淡薄。这也难怪,他从小就在山阴长大,不像玄之那样和王洽熟识。至于王导,估计他是这次回建康才第一次见到吧,只是当他是个家门长辈而已,两人并没有太多交集。

    相比之下,宇之倒是和王导有过一次长谈,对于这个老人,除了敬畏感之外,他还有着深深的敬佩,因为他从王导和他的一些谈话中能体会到,他心中忧思天下的感情。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他能想象得到:随着元帝渡江之初,这个老人是怎样几乎凭着一己之力生生扭转了不利的局面,使得司马睿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将这个位子坐稳,并努力调和南渡士族和吴地士族的矛盾——看似简单的一件事,却几乎耗费了王导大半生的心血。

    因为利益,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好分配的东西——蛋糕就那么一块,谁都想咬上一口,北方士族来了,分蛋糕的人就多了,吴地士族当然不乐意;而北方士族自诩正宗汉族苗裔,是根正苗红的世家大族,看不上吴地这些士族,因为他们的传承远远比不上北方士族的源远流长。

    “衣冠南渡”中,中原士民为了躲避战乱渡江南来的占十之六七,他们往往是举族南迁,所以虽然是外来户,却在人数势力上一点不吃亏。吴地士族关起门来也是为个排位争得头破血流,但是当“狼来了”的时候,他们空前的团结,和北方士族处处针锋相对。

    南渡之众中,也有当时还是琅琊王的司马睿,他才能平庸,缺乏声望,在晋室中又是旁支,不但江南士族,甚至北方的一些世家大族还不服他。以至于司马睿刚来建康时面对无人可用的尴尬场面,还被士族所轻视。

    这时候又是王导站出来稳定局势,他劝司马睿从南渡士人中收罗人才共图大事。司马睿听从了王导的建议,一次就辟举掾属一百多人,时人称之“百六掾”。——当时知名的有:辟举前颍川太守刁协为军咨祭酒,前东海太守王承、广陵相卞壸为从事中郎,江宁令诸葛恢、历阳参军陈頵为行参军,前太守庾亮为西曹掾等。

    可以说,司马睿能够克服种种不利因素最终取得帝位,同王导和王敦的鼎立支持分不开。因此他把王导比做自己的“萧何”,极为倚重。

    朝廷是草草建立起来了,大晋的香火传承还没有断。但有不少名士在开始的时候,对东晋的前途是持怀疑和悲观的态度。比如桓彝在初到建康时,看到司马睿势力单薄,很为担心,他对周顗说:“我因为中原多战事,才想到江南寻个安身立命之地,不料朝廷如此微弱,怎么办才好呢?”王导知道了,就和他纵谈形势,使得桓彝的态度有了变化:“我见到了江左‘管仲’,不再忧虑了。”

    还有一次众位名士在新亭聚会,周顗触景生情叹气说:“风景还是那样美丽,国土山河却大片沦丧。”在座众人听了都哭了起来。唯有王导正色劝道:“我等正当为晋室戮力奋发,北伐异族收复河山,怎么能学囚徒一样,徒自相对流泪悲叹?”

    王导和堂兄王敦一文一武,在“衣冠南渡”时为东晋政权的建立和稳固居功至伟,琅琊王氏也在此时达到了兴盛,朝中官员一度七成以上是王家的或者与王家休戚相关的人,甚至有“不以王为皇后,必以王为宰相”的惯例,琅琊王氏登上了政治巅峰。

    所以宇之十分佩服王导,他无愧于是东晋稳定的中流砥柱。

    *

    王导的死,在朝中引起了巨大的震荡。他是琅琊王氏在朝中目前最大也是仅存的大树,他这么一去,正如哗啦啦大厦倾,树倒猢狲散,朝中四族鼎立之势被打破,一时间许多依附于王家的朝官也在暗中观望风向。

    王羲之被调防了,这使得他不得不前来,到吏部述职。郗夫人还有几个月生产,没有同来,而祖氏也留在山阴照顾她并主持家里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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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导的殡葬倒是很风光,晋帝钦赐了一车器物,里面有会稽的花雕酒,御制的整套瓷器,锦帐紫丝等等,无不是贵重之物。然而最重要的是,渡江以来,从来没有哪位大臣薨逝之后,皇帝这样郑重地派近人,而且还大肆封赏王家的人,这无不向外面传达了一个信息:王导死后,王家不但不会倒,皇帝还要倚重他们。

    入殓以后,紧跟着就要定出殡的时间。办丧事,一般不能“热死热埋”,——这可是对死者的不孝不敬。出殡的时间,往往要根据准备情况、时令、至亲到否,以及墓|岤是否完备等因素来决定。

    从入殓到出殡的准备时间可长可短,但必须为单数——最短的为三日,长一点的依次为五、七、九日……甚至有长的可达百余日乃至一年。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讲究,是要由道官择吉日,定坟空的——所谓“空”,就是指什么时候是抬棺进坟地的黄道吉日。

    因为南渡离开了故居,所以王导算是琅琊王氏在建康的第一代始祖,请了道官在蒋山上选地建坟,而此处会逐渐形成一个墓园,王悦将葬在他的坟脚下,依次类排,直到此处坟地无法再开|岤后,就要请道官看风水,选新址另建新坟。

    待到出殡这一天,自是亲友、邻里汇集司徒府,祭送奠仪以示哀悼。亲朋好友送来的挽幛多如云、四色纸礼堆得和山一般高。宇之他们随王羲之一道去吊唁了,但是现场王洽忙得很,根本没功夫来招呼他们。

    待到“出灵”的时候,因为王导的长子王悦先于他逝去,所以在棺前跪拜致礼的是王琨,之后他身背棺木大头,在众人的协助下把棺木移出灵棚。宇之在一旁为这位族兄捏着一把汗——王琨身材颇为瘦小,看起来和硕大的棺木很不成比例,似乎随时可能被重担压倒。

    第076章、相府出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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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木抬出灵堂后还要绕棺。所谓绕棺,就是把起了的棺木放到预先绑好的架子上,再在棺木前摆上供桌、供品,由王恬扛着引魂幡,按照长有顺序带领司徒府众人在鼓乐声中绕棺木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在宇之看来,这位堂伯很适合做这种活,他之前的招魂就跳得有声有色的。

    绕棺完毕就是升棺起灵,王导的棺木很是厚重庞大,是二十四杠的(即24个人抬棺)。抬棺有个讲究,在棺木出门后,要一路不歇气(路祭除外),直接送到坟地。用二十四杠抬棺,人手众多,既便于做到这一点,又显得气派。这些都是凝之告诉宇之的,他还真不知道出殡有这么多讲究,只是看个热闹。

    棺木抬起之前,又是王琨双膝跪倒,手捧着烧纸钱的瓦盆,他脸上的悲痛绝不像是装出来的——他痛哭失声甚至有点不能自已,连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那情形让宇之看了都觉得有一股凉意升起,他想起了那位演言情剧的“咆哮教主”。不过“教主”是嘶吼激动得青筋直爆,而王琨至少有一半是因为脖子太瘦。

    王琨哭着把满盛纸灰的瓦盆使劲在地上摔破。——这是摔“孝子盆”,人们认为只要摔破丧盆,死者就可以把所有烧化的纸钱带到阴间去享用了。他一连摔了两个,第一个是代表王悦摔给王导,第二个是摔给王悦。

    摔孝子盆有个讲究,要长子摔,如果长子夭折就次子摔,依次类推,如果没有儿子就要侄子摔——要是无子无侄那就杯具了,这不属于善终,没人摔。无子无侄也就是所谓的无人送终。但是司徒府又有点不同,王琨是承袭了王氏宗族衣钵的,所以尽管他上面还有五个叔叔(因为过继给王悦,他得管生父叫叔叔了),但是王导的孝子盆还得由他来摔,因为他身份高。

    摔过“丧子盆”,出殡便正式开始了。凝之似乎好为人师当上了隐,他悄声告诉宇之,棺木出院门时,要大头在前;出了门后,却要掉个头,一直抬到坟地。这是因为人们认为死者躺在棺木中也象人站着一样,出门的时候大头向前,让人回首瞻顾家园,表示依恋;出门以后大头朝后,表示再不往后看,直达道家胜境。

    出殡队伍最前面是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开路,他们沿途插放“路旗”——一种用五色纸糊成的小三角旗,指引死者亡魂的前行用的。后面两个人一路抛撒引路纸钱,以示买通沿路鬼魂。这四个都是王家的子弟中挑出来的没结婚的年轻人,要的就是阳气重,邪魔不得近身。

    跟在后面的依次为仪仗和各种纸扎,乐班一路吹吹打打的,王导的一众孙子这时就有了任务,他们有的扛着的引魂幡、有的扛着条凳。在后面是牵缆持丧棍的孝子,自然又是王琨。孝子之后是棺木——王导的棺木在前,王悦的紧随其后,棺木后跟着的是坐着车轿的女眷和步行的亲友。

    送殡队伍走到南市口,又停下来灵路祭,王琨又是按照礼节一套做下来。宇之很怀疑他是否撑得住,因为每逢大路口或是人多处,都要路祭一番,这一路上少说也得路祭个十几次,丧事是显得隆重有排场,但是人可就吃苦了。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差不多过了个把时辰才来到城外。到了这里,送葬的亲朋就要止步了,仪仗也要停下,王琨带头向各位亲朋“谢孝”。接下来的路程,只有家人与至亲携纸扎及祭品随棺前往坟地。连王羲之都自觉地止步,因为王洽没有邀请他。

    *

    王羲之静悄悄来,来了也不怎么走动,只是每日呆在祖屋中,少与人往来。于是王羲之离开建康去浔阳就任时,也是静悄悄的,没有多少人送行。一方面是他一贯低调,另一方面是人心冷暖的表现。

    其实这一切王羲之仍然安之若素,只是有一点他心中有些许遗憾——王洽没有出现在送别的队伍中。王羲之自幼就和这个少他一岁的堂弟交好,两人有共同的爱好——书法,有相似的性格——恬淡怡然,都说有相仿的气质的人最容易互相吸引,所以他们自然而然成了最好的朋友。

    这次王洽没有来送,王羲之知道他心中的结还没有解开。不过他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要不然宇之该自责得很——王洽心中有了芥蒂,八成是因为王导和王悦的身故都间接和他有关。

    眼看午时将至,李福走上前说道:“郎主,巳时就要过去,若是还不开船,就要等到明天了。”行船有很多讲究,比如必须上午开船,绝对不能拖过午时,否则大大的不吉利。——所谓“过午不发”就是指这个。

    王羲之点点头道:“阿福,建康这里就交给你了。玄之还小,很多事还不明白,得你在旁边多帮衬着才行。本来我想带你去江州的,但是只有把你留给玄之我才放心。话就说这么多了,遇上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可以就近求助敬和,他是信得过的。”

    “郎主,福愿为玄少主保驾护航,虽肝脑涂地必不负所托!”李福翻身拜倒。

    王羲之急忙扶起他道:“阿福,你跟随我多年,虽名属主仆,实则情同手足。玄之乃是你的子侄辈,你不要太过迁就他,他做的不对的你可以批评,可以指正,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郎主请放心,福自有分寸。”

    玄之作为王家长子,早已是个大人了。王羲之本来还为是否把他单独留下而犹豫,但是被他一句话给打动了。

    “阿父,孙伯符十三破江夏,十五定江东,孙仲谋接手父兄基业的时候也才十七。孩儿如今已经二十有三,如何不能为父亲分忧,将建康作为大本营好好经营?齐孟尝有‘狡兔三窟’方才无忧,孩儿不才,愿把建康经营好了,阿父才好高枕无忧。”玄之如脂的白脸上泛着激动的红,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心情。

    王羲之深深看了他一眼,仿佛看进了他的内心:“做事不要莽撞,多思考。虽然我也希望你将山阴堂经营好了,但是不要忘了,我们毕竟还是琅琊王氏,有什么事情不能往外推,那边要是有什么需要,你能帮的就帮,帮不了的告诉我。我们这边也是一样,出了什么事,你敬和叔那里是值得信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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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之将父亲的话牢牢记在心上。而宇之似乎从王羲之的话语中品出了一点味道:山阴堂,难道说王羲之有另起门户,和丞相家这个“王家祖庭”分庭抗礼的想法?

    第077章、美人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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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之随王羲之登上了船,却听得码头上有人喊:“王公子,等一等!”

    他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作丫鬟打扮的,他并不认识。宇之用目光询问凝之,看是不是来找他的。凝之倒是洒脱,他摇摇头,两手一摊——这动作是跟宇之学来的。

    宇之满腹疑惑地又向下看,却见那丫鬟已经跑到大船之下,仰面喊道:“王公子,请下来一步说话!”他确定丫鬟是看着他,满腹狐疑地下了船。——反正一些仆役正在往船上搬运东西,一时半会也开不了船。

    他才下跳板,还未站定,那丫鬟就递过来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鸡丝粥。宇之没有马上接过来,而是愕然看着她,不知是什么意思。那丫鬟倒是一点不怯,眨巴眨巴俏眼,脆生生道:“王公子,你趁热喝了吧,这是我家少东主听说你要走,特意熬的。昨个儿为了熬粥,她一宿都没睡!你倒好,要走也不说一声,害得我们在四个城门都找了个遍。”

    宇之心里隐隐猜到了几分,有点不敢置信,他问道:“敢问贵东主是?”

    “哼,亏我家东主还记挂着你,你却是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难道你就这般无情?上元节那天晚上,你对我加东主那般大献殷勤,还在楼下怔怔看了她那么久,将人家的心思勾起来了,自己却躲着不见人了,你这叫什么人!”

    宇之一时无语。

    却听后面传来一声呵斥:“春梅,不得胡言乱语!”宇之把眼一看,是一个娇颜如花,身量中等的少女娉娉袅袅而来,她给人的感觉和祖星柔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对比:一个热情似火,一个温润如玉。而她比起性格温柔的夏侯堇,却是眉宇之间多了三分英气,显得更自信和坚定。

    宇之定睛一看,这不是“永顺记”少东主吗?她会来送自己,的确是意想不到的。

    少东主训完了春梅,见宇之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由一抹红云飞上脸颊,她手里绞着丝帕,表面却十分镇定地说道:“王公子,上元节一别,已经半月有余,不知你还好么?”

    宇之有如梦呓一般道:“还好,还好,有劳小娘子挂念,宇之不胜惶恐。”

    少东主见他这幅神态,本已平复下去的心又砰砰跳得厉害,颤声问道:“王公子你怎么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发现宇之刚才根本就是装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侵到她面前,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感动了。以后别太辛苦了,你看你,眼睛都熬肿了。”

    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