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分节阅读_105(2/2)

铿铿响。

    “还有,这小崽子,你玩儿完了赶紧给处理掉,别留着这么个祸害!”

    房中,惊魂未定的马师长,用棉被裹住息栈的身体,紧紧抱住,急切地呼唤:“鸾亭,亭儿,亭儿”

    死里逃生的息栈,这时微微睁开眼,嘴唇抖动,却说不出话,两颗黄豆大的泪珠划破眼眶,簌簌滚落。

    “亭儿,是我对不住你,亭儿,你别哭我送你回去”

    息栈那一刻如同僵死的雏鸟,两只眸子像失去了光彩的玻璃珠。泪水从呆滞的眼中“哗哗”奔流,淌到满脸满身,仿佛要释放掉身子里全部的水份。脸颊和嘴唇眼看着一点点干涸枯萎,脆弱苍白到只剩一具薄薄的躯壳,一碰就会碎掉。

    “亭儿,亭儿,不要这样,别这样”

    “亭儿,亭儿,麻叶子的效力两个时辰以后就会消失,你会没事儿的”

    马师长用绢布蘸了温水,轻轻擦拭息栈脸颊上的伤口。

    俊俏清秀的一张脸蛋,这会儿已经肿胀得看不出原型。右半边脸摞上了厚厚一道皮靴印迹,粉色的小肉凸起,洇出一片细小密织的血珠,眉梢和颧骨上白皙娇嫩的一层面皮,全部血肉模糊。

    腰际,腿间,臀后,四处布满被人揉捏凌虐的红痕,斑斑驳驳,触目惊心;胸口被沉重的靴底辗转碾踏留下的青紫瘀伤,只看一眼就心痛欲绝,也不知有没有震伤了经脉。

    马师长小心翼翼地为息栈梳理好一头凌乱长发,重新用缎被包裹好身子,侧躺床上,将人抱在怀中。不敢抱得太紧,怕碰伤了他;又不愿抱得太松,舍不得放手

    许久。

    许久。

    昏聩的夜寂静无声,苍冷的月寂寥如梦。

    缎被中的息栈抖动了一下,无声无息,坐起身来。

    一头如瀑青丝垂肩而落。即使柔软如发丝,落在前胸几处令人羞耻的虐迹红痕上,仍然激起身体的一阵痛楚颤栗。痛不在皮肉之表,痛在心头骨髓深处。

    “亭儿,亭儿,你你可觉得好些?”

    息栈默默拾了床角的衣物,一件件穿上,只是系衣扣的几根手指,剧烈地抖,系了很久也系不上。

    一层一层衣物,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遮掩住遍身屈辱的伤痕。息栈像个木头人一般,肢体僵硬地下了床。

    马师长呆愣地看着他,徒劳地伸出手去,却不敢惊动眼前这悄没声息、没有活气儿的人。

    这时却见息栈终于掉过头来,残破的面容苍白如雪,轻薄如羽,深深地跪了下去。

    “鸾亭叩见殿下。”

    左手压右手,跪伏在地,额头贴上手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马师长惊痛之下扑了上来,一把抱住息栈,两手捧起一张没了光彩的消悴面孔:“亭儿,亭儿,亭儿”

    息栈望着马俊芳,轻声说道:“殿下,适才鸾亭在马军长面前胡言乱语,实为情势所迫,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我知道,我知道,你,你”

    “殿下,三年前在玉门城楼上,鸾亭出手伤了你,当真是罪该万死,如今回想,五内俱焚,纵有一死亦难辞罪过”

    “亭儿,过去的事,又不怨你,不提也罢。”

    息栈眼底闪过一丝寒凉,又问:“殿下,适才在院中那八个马家军的兵,现下人在何处?还在门外守卫么?“

    “应是换岗了,不在门外了。”

    “现下人在何处?”

    “亭儿”

    “人在何处?哪里能寻到他们?殿下或可告知那八个人姓甚名谁。”

    马师长心里知晓鸾亭想要做什么,连忙说道:“亭儿你听我说,这地方守卫森严,你平平安安地出去都不容易,切莫要再节外生枝。若是动了刀枪,惊动了大队人马”

    “殿下只需将那八个人找来,其他事情无需你费心。”

    “亭儿!听话!”

    一双淡漠无神的凤眼,突然闪过一丝悸动,波光荡碎,泉水涌出。息栈用两只手捂住整张脸,再也抑制不住,痛哭出声,声声撕心裂肺。

    连日的煎熬,身心的衰疲,大掌柜还没有救出,还不知能否再见最后一面,自己今日却身陷魔窟,遭此奇耻大辱!却又在这时才得知,三年多以来,殿下竟然就近在咫尺,却一次又一次阴差阳错,不得相认

    待到今日终于旧人重逢,一切已物是人非,难以挽回。

    息栈的泪像天山山顶融化的冰雪,倾泻奔流,无休无止。胸口抽cu,一颗心撕绞得血肉分离,痛苦无以复加。

    马师长将人搂进怀中,抚摸着脊背,慢声轻哄:“亭儿,亭儿,都是我不好,你要怨就怨我吧”

    马师长此时心中懊悔万分。他又何尝不知晓,性情骄傲又要强的鸾亭,美貌如仙子堕入凡尘的鸾亭,从不在外人面前袒露身体的鸾亭,手都不愿意给别人碰一下的鸾亭,今日却因了那一剂麻叶子大烟茶,失了功力,遭受一群恶棍的猥亵羞/辱。幸而那些人没有得